第26章 夜戰
周章頷首：“王上深謀遠慮，臣下不及。”
小小的拍了個馬屁，要說這周章可沒周文的領軍之能，但說話做事確實更有章法，也更得陳勝喜愛。
陳勝的臉色果然舒展了些，他站起身目視沙盤，握著腰間劍柄，大喝道：“既然所此，爾等便下去整理所部，明日清晨，拔營出征！”
“是！”
翌日。
天蒙蒙亮，可喧鬧聲卻已升起。
從上往下看，密密麻麻的起義軍宛如螞蟻一般開始行軍向著滎陽而去。
將視角再拉遠一些，函穀關周文所部也是派遣了十萬大軍整備出征，向著滎陽而去。
而滎陽城中，斥候穿梭在城主府內，一個個的麵上都是嚴肅。
“再探再報”這句話不知道停了多少次。
隨著起義軍漸漸將滎陽包圍，連空氣似乎都變得劍拔弩張。
蒙恬已披上鎧甲，他看著沙盤上小小的滎陽城縮影，朗聲喝道：“夜襲部隊現在便開始休整，其餘所部皆上城牆，前三日對方應該不會死戰到底，試探性作戰各位都守不下來莫怪我軍法無情。”
副將們的笑聲讓這緊張的氣氛都稍微削減了幾分。
“蒙將軍，對方的試探我們都守不下來的話，用不著你動手，我老張自己砍了自己的頭給你當馬桶。”
“你老張的頭做馬桶？蒙將軍都嫌騷得慌。”
“老李你找死不成！”
蒙恬看著這群兵痞用他們自己的方式放鬆開戰之前的緊張情緒，臉上也是多了幾分笑容。
“你們這群兵油子給老子閉嘴，以逸待勞，一舉破敵，而十萬雜碎那還是雜碎，待此戰功成，老子親自去給你們請功！”
“多謝將軍！”
“必勝！”
蒙恬大手一揮，得了軍令的副將們便齊刷刷起身向著自己應該去的地方走去。
戰略上藐視敵人，給予下麵的人信心。
但蒙恬可不是閻樂那種蠢貨，他當然知道如今士氣正盛的起義軍究竟有多麽難纏。
不管是以逸待勞，還是夜襲之策，根本不可能解圍，隻是讓守城的壓力少上些許罷了。
決定勝負的關鍵人物還是那章邯，如果他不能破關而來，滎陽城這支孤軍遲早被起義軍吃個幹淨。
特別是如今滎陽城中，民心不可用……
這也是個大麻煩，鐵腕手段雖能暫時穩住滎陽城，但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章邯，你小子來得晚了，老子蒙恬做鬼也不放過你。
…………
“快！快！快！函穀關此時正值虛弱之期，一舉破關皆看這行軍速度，早到上一日，勝算便多上三分！”
章邯策馬揚鞭，一邊急行軍一邊大喝道。
斥候傳來的消息讓他瞬間改變了作戰策略，既然那周文敢派兵圍攻滎陽，那送上門的函穀關豈有不收之理。
3萬士卒，便有整整一萬大秦鐵騎。
統一了六國的大秦確實在資源上讓人根本沒法比得了。
擁有了燕雲十三州那牧馬之地，大秦鐵騎的數量天下皆驚。
但……攻城之戰，騎兵似乎並不占優。
可章邯依舊親率一萬鐵騎，甩開腳程緩慢的步卒，向著函穀關急行軍而去。
整整七日，比原定抵達時間提前了整整七日。
當章邯率領著大秦鐵騎來到函穀關之下，城門樓上的驚呼聲那樣明顯。
“城上何人，出來說話！”
章邯控製著馬兒，走到隊伍前方，氣聚丹田，讓他的聲音響徹在這空曠之地。
安靜……無人回應。
周文定下的計策是以守城之利硬抗秦軍，拖延時間，他將他麾下得用之人全部帶走。
畢竟打下滎陽，打開起義軍的道路才是重中之重。
此時函穀關中，居然沒有一人能壓服眾人成為主將，如此疏忽對於秦軍來說簡直是天賜良機。
咒罵。
這便是章邯的計策，他可真是將這招玩出了花來，整整一個時辰都不帶重複的咒罵讓函穀關上的領兵頭頭臉都青了不少。
要不是身邊還有人勸著，怕是早就開了這關門率領軍隊出城野戰。
見函穀關上沒有動靜，章邯臉色雖不好看但也早有預料。
“閻將軍的信兒來了沒？”
章邯讓士卒就地駐紮，他坐在中軍營帳中，看著身旁穿得就像一普通百姓的家夥說道。
仔細看去，那“普通百姓”分明就是閻樂的心腹之一。
這家夥拱了拱手：“今夜子時，點火為號，還請章將軍馬到功成之後，為咱家將軍在聖上麵前美言幾句。”
章邯心中雖有糾葛，但臉上卻不顯露半分，甚至還安慰道。
“皆是趙大人麾下同僚，如此說話可是生分了些。”
“章將軍爽快，那小人便先告退了，今夜子時，預祝章將軍一戰功成。”
說著話便退了出去，而章邯看著沙盤良久不語，他考慮的是是否要在今夜趁勢斬了那閻樂。
想要成為趙高麾下唯一可領兵之人，實在是讓人心動不已。
如果這閻樂死在函穀關中，那趙高隻能選擇自己，有著這麽一棵大樹，那仕途可是肉眼可見的光明。
不過……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閻樂雖然不堪，但說到這與趙高的親密度，閻樂還是比他章邯高上不少。
一旦失手或是走漏了風聲，自己在朝中又沒有依仗，趙高的反撲他可沒有抵抗的信心。
過了良久，章邯大喊道：“來人，把各部統率都叫來。”
“是！”
入夜，月黑風高，正是殺人奪命的好時候。
趁著這夜色，章邯率領著大秦鐵騎朝著函穀關的方向摸了過去。
夜戰在冷兵器戰爭當中可是相當不錯的計謀，攻敵不備本就是兵法正道。
函穀關中火起，吵鬧的聲音讓安靜的夜晚也變得喧囂。
吱嘎吱嘎，函穀關的大門開啟了。
章邯從腰間抽出長劍，指向函穀關的大門。
“建功立業，就在今夜。將士們！隨我衝鋒！”
“喝！”
馬蹄聲擊碎了夜晚的寧靜，與此同時……
另一個戰場的馬蹄聲也讓這夜晚多了幾分肅殺之意。
蒙恬猛地一夾馬腹，舉起手中長槍：“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