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世界
“我要求參加你弟弟的判決，如果不答應，就請收回你的卡，然後出門左轉，電梯下樓。”
“我弟弟的判決？為什麽？”
“心理醫生的事情你少管。”
...
這便是剛剛霍鳴和林奇的對話，至於個中緣由，霍鳴沒有告訴林奇，他自有打算。
此時的霍鳴獨自一人坐在了辦公桌後，劇情沒有發生跳轉，也沒有任何的鏡頭轉換和蒙太奇。
霍鳴就這麽慢悠悠的品著咖啡，這咖啡無比醇香，是霍鳴在現實中喝不到的高級貨，現在有機會了，可得好好享受一下。
“五十萬啊...要是能拿到現實去，我都能自己拉個小資劇組了。”
霍鳴手裏把玩著那張漆黑的銀行卡，語氣無奈。
他是個演員，有著每個演員都有的樸實夢想，明星，大火，人盡皆知，舉世聞名。
可惜現實很複雜，除了演技顏值努力天賦這些硬條件之外，還有人脈背景關係潛規則等等要考慮的東西。
“先不想這些，我一直好奇來著，這個劇本世界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是像片場一樣的區塊化分布，還是真實存在的世界？”
霍鳴喝光了手中的咖啡，將銀行卡揣進了兜裏，這錢在外麵花不了，但在這裏可以啊！
雖然物質無法帶到外界，但體驗和記憶卻可以啊！
也就是說，滿足不了物質，在劇場世界裏滿足一下精神還是可以的！
打這麽久的仗了！霍鳴享受一下怎麽了？接著奏樂接著舞！
霍鳴先是去洗手間搓了搓自己的兩隻右手，然後洗了把臉，這才轉頭出了門。
“奧斯本醫生？您要去哪？半個小時後的預約...”
“推了，全推了，我有事。”
“可是...”
“沒有可是，能延期的延期，不願意延期的退錢，反正我有事，你今天也放個假去吧，休息也很重要，勞逸結合才能提高工作熱情。”
霍鳴甩了甩手，頭都不回一下，說話的小助手滿臉錯愕，隻覺得奧斯本醫生今天有點怪...
灑脫了不少。
霍鳴一路走出了自己所在的小樓，讓他沒想到的是。
不同於在林奇潛意識中，那時他被困於樹林無法出去，在表世界，一切竟然都和現實別無二致。
他可以走出辦公室，甚至走下樓。
今天天氣正好，陽光明媚，天上的雲不多，路邊多有遛狗散步的中老年人，畢竟這個點年輕人不是在上班就是在上學。
各式的車輛在馬路上川流不止，不遠處甚至還有行人爭吵，內容似乎是其中一人踩了另外一個人的腳。
“不可思議...”
霍鳴心中突然升起一陣荒謬感，自己到底是在片場演戲，還是穿越到別的世界了？
這APP到底是什麽來頭，難道在APP眼裏，這片世界就是所謂的片場？那也太離譜了，恐怕隻有神才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無論這裏過多久，現實都隻過去十分鍾，若是鏡頭和視角一直不切換，我就以奧斯本的身份生活下去，等到壽終正寢再回歸現實，會不會也隻過去了十分鍾？”
想到這裏，霍鳴突然感到一陣躍躍欲試，但緊接著他想到了什麽，突然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對，首先不可能一直不切換，劇情一定會走下去，其次，現實中有的演員為了演好一個角色太過深入扮演，導致自己無法走出角色的心理狀態，最終發展成了多重人格甚至精神分裂，輕則抑鬱重則自殺。”
霍鳴皺起眉頭，想到了什麽。
“若我真的沉迷於扮演奧斯本，這不也算是變相的走不出角色麽？等我回歸現實，在劇本裏度過了一生的奧斯本，卻突然成為了霍鳴，到那時，會不會產生自我認知的偏差？”
霍鳴發現了問題所在，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劇中的奧斯本條件要比現實中的霍鳴好上太多，無論是社會地位還是財富人脈都優渥太多，但這畢竟不是他自己！若是沉迷其中，恐怕無法自拔！
“必須時刻記住我是誰...不能忘記現實中的危險，不能迷失在劇本之中。”
霍鳴深吸了一口氣，目光一片清澈，他此時才意識到，劇本中的危險不隻是怪物，最大的威脅，反而是劇本本事，這是一個甜蜜的陷阱。
【演員自我定位清晰，當前認知之錨：霍鳴】
手機突然輕顫，霍鳴看到了新的提示，卻滿頭霧水。
“錨？固定什麽的錨？認知？這麽說以後可能還會有別的錨？怎麽可能...我就是霍鳴，哪有那麽容易迷失。”
霍鳴聳了聳肩，收起了手機，沒去多管。
他頂著奧斯本的身份，漫步於街頭。
奧斯本在這個世界屬於知名人物，甚至上過報紙和雜誌以及各種電視節目，因此總是會有人回頭看他，甚至上前搭話。
但霍鳴總是禮貌拒絕，次數多了就幹脆的從路邊買了口罩和墨鏡戴上。
他的漫遊並非毫無目的，而是在等待劇情推進的同時，體會世界的真實性。
霍鳴買了路邊的煎餅，和服裝店的導購員砍了價，甚至觀察了公園裏的螞蟻搬運食物，最終落到了蜘蛛的陷阱。
越是體驗這種平凡的事情，霍鳴越是震撼的無以複加。
太真實了，煎餅的油香，導購被砍到底價的絕望眼神，螞蟻腿上的絨毛，蜘蛛複眼的紋路，這些都真實到令霍鳴感到恐懼。
為什麽恐懼？很好理解，因為這裏會如此真實的可能性隻有兩種，要麽這是真的世界，霍鳴穿越了，要麽這是假的世界，是某種存在臨時構建的。
而無論哪種，能做到這一切的，無疑都是超出霍鳴，甚至超出人類當前科技理解的存在！而霍鳴，正被這種存在玩弄於股掌之中，無法脫離，更無法自保。
在這種存在麵前霍鳴渺小如螻蟻，就連反抗和憤怒都可笑之極。
“冷靜...還有別的可能，我得試試！”
霍鳴急忙站起，兩三口吃光了手裏的煎餅，隨後急匆匆的跑向最近的車行。
他逛了一下午，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車行臨近關門。
“買車！別關門！”
霍鳴急匆匆的趕到了一家奔馳車行，喘著粗氣，攔下了正要鎖門的銷售姐。
“幹嘛啊！我們關店了！”
女銷售的語氣中滿是對加班的怨念，顯然，她不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家夥能果斷的買車。
“下次挑個好點的時間來！而且你確定你買嗎？”
女銷售語氣有些陰陽怪氣，她看到了霍鳴手部的畸形，臉上帶了些惡心和排斥的神情，顯然她並不經常看心理學書刊，也並不認識奧斯本。
“這種人真的能賣出去東西麽？”
霍鳴嘴角抽搐，還好他不是奧斯本，不然單憑對方的態度和眼神，就足夠他發飆鬧事了。
現在霍鳴隻想買車。
“買，就那輛，多少錢？”
霍鳴隨手指了一輛車，他是真的需要一輛車代步，要不是他擔心這個世界是真的，而且想借這個機會豪橫一把，其實直接學俠盜獵車手，在路上搶一輛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看向霍鳴手指的方向，那是一輛旗艦級的轎跑，低配版也要三百個往上。
女銷售不屑的冷笑了起來，剛準備開口，霍鳴就白了一眼，直接遞出了一張屬於奧斯本的銀行卡。
“算了別說了，老子不是很喜歡這種沒水準的打臉劇情，直接刷卡，快點我趕時間。”
霍鳴不知道奧斯本多有錢，但他知道這張信用卡的額度足足有五千萬，奧斯本的影響力可不是假的。
“啊？這...啊？”
女銷售連著疑惑了兩次，呆滯的接過信用卡。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個顯然地位更高的銷售立刻嚴肅的走了過來。
“很抱歉奧斯本先生，這個女的是新來的，您以後不會再見到她了，我這就為您辦理手續。”
“我說了這種劇情...哎算了趕緊吧。”
霍鳴揮了揮手，無力吐槽，隻留下女銷售呆滯的站在原地，還沒有接受自己已經被炒了的事實。
這個認識奧斯本的人很熟練並快速的辦理完了手續，並且為了表達歉意給奧斯本便宜了足足五萬塊錢。
但頂著奧斯本身份霍鳴顯然不在意這點小錢，他隻怕還沒等享受豪車，自己就被一個鏡頭切換給拉走了。
“呼...三百多萬的車啊...”
霍鳴已經得知了價錢，深呼了一口氣，坐上了新座駕。
不再浪費時間，也懶得管車牌的事情，霍鳴一腳油門上路，感受著現實中沒有體會過的，速度帶來的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霍鳴歡呼著，朝城市的邊緣狂飆。
他的目的其實很簡單，他要知道，這個世界是否有邊界，如果有，又在哪裏？他要以此判斷這個世界的真假。
汽車的引擎在狂嘯，霍鳴來到了郊區，一路狂飆。
他足足飛馳了四五個小時，車廂裏的油都耗盡了。
霍鳴終於停下車，坐到了引擎蓋上。
此時已經是深夜，霍鳴抬頭看著漫天繁星的夜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仰天長嘯！
“我真他媽操了！”
“誰來解釋一下這鬼地方到底是什麽原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