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劫對象.送親車隊
飛龍居然毫不掩飾，“該你知道的，用不著你問，不該你知道的，問也白問。”
顧重山趕緊把高陽拉回來。
飛龍一看就不是那種好說話的，境界明顯高出他們一截，惹惱他，腰後兩把彎刀飛過來，可真不是好玩的。
高陽隻有閉上嘴，他還是聽勸的。
幾名服侍他們的軍士早就躲得遠遠的，生怕老大把火往他們身上撒。
飛龍已大步走向別的小隊，理都不想理他們。
顧重山拉著高陽進了帳篷。
“沒必要跟他頂撞，到時候吃虧的是自己。”
“你倒穩重，當初也不知是誰為搶一鍋肉跟人打死打活。”
高陽屬於那種嘴上從來不認輸的，顧重山也習慣了。
“惡頭陀跟飛龍能一樣嗎？不如這樣，我放開你，你找飛龍單挑，反正你又會煉丹，又會看病，傷了自己也能照顧自己。”
“我呸！少在這兒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明明坐著，傻子才會在這麽小的帳篷裏麵站著說話。”
高陽是站著的，梗著脖子，一臉不服輸，聽了這句，趕緊盤膝坐下。
過了良久，他才歪著腦袋聽了會兒外麵動靜，小聲道：“給個準話，到底想不想走？”
類似的話，他暗示過好幾次，不過沒今天直接。
顧重山瞧著他，眼神複雜。
高陽似乎知道他的意思，“你怕我前腳跟你達成一致，後腳就跑去飛龍那兒把你賣了？”
顧重山閉緊嘴唇。
高陽歎了口氣，沉默了很久，這才抬起頭輕聲道：“白骨道人給我們的修行道訣做過手腳，我嚴重懷疑他有別的目的。”
顧重山有些動心，若無決心逃離，這話一旦傳到飛龍耳朵裏麵，等待他的，就是個死字。
但他還是沒說話。
高陽看著他的眼睛：“你我都是身負大機緣的人，有機緣未必就能順順當當，世上如白骨道人這種人很多，他們最喜歡奪取別人的機緣為己所用。”
顧重山這才回應：“能不能說詳細點？”
高陽搖著頭：“抱歉，不能。”
顧重山蹙緊眉頭：“為何？”
“有的事就這樣，不是我不想說，而是不能，天機不可泄漏，這句話不是說著玩的。”
高陽神情嚴肅，比他坐在丹爐前還要認真。
“總之你記住一句話，但凡身負大機緣的人，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保護好自己，隻要不死，你就一定能看見光明。”
他的話簡直像從算命先生嘴裏說出來的，認真的模樣，又讓顧重山忍不住想笑。
“好了，好了，就當我信你一回。”
顧重山手指輕抹額頭，伸手去拍他的肩膀，“說說吧！有什麽籌劃？”
高陽肩膀一縮，躲過拍肩，屁股往後挪了挪，輕聲道：“明日見機行事。”
顧重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也是跟高陽學的，“說了當沒說。”
“不一樣。”高陽相當認真，“飛龍他們通常不會如此著急行動，何況於這種不遠千裏的急行軍，我想這次行動相當重要，意味著對手也很強大。”
顧重山嗯了一聲，等他的下文。
高陽道：“對手強大，就意味著情況會變得混亂，混亂就是我們的機會。”
他笑了笑，“當然，前提是你得配合。”
顧重山這才道：“那就這麽定了。”
……
雪，已經停了。
山坡上的雜樹林依然堆積著厚厚的白雪，陽光穿過常綠闊葉樹濃密的枝葉灑落下來，沐浴著淡淡的斑駁光影，
所有人都把自己埋進了鬆軟的雪地中，隻露出眼睛，觀察著坡下官道。
飛龍把帶來的人分成兩撥，一撥帶走了全部的馬匹，四五十人，剩下的一百五六十人全都埋伏在這片路旁緩坡上。
顧重山和高陽當然跟著老大飛龍，不遠處就是惡頭陀。
他不僅帶了雙刀，還帶著顧重山歸還那杆長槍，他似乎不太關心官道上的動靜，死死盯住顧重山。
好像在等待一個機會，一旦出現，他就會用手中那杆槍刺穿顧重山的後背。
高陽也留意這個情況，悄悄在用手指在雪地上寫了幾個字，寫完馬上抹去。
如有機會，先殺頭陀。
顧重山求之不得，但凡去過青戶縣的人，他都想殺，如果可能，他最想殺掉的肯定是白骨道人和飛龍。
埋伏相當考驗耐心和忍耐力。
也許是天氣原因，官道上基本就看不見過往行人，從清晨等到接近晌午，終於，遠處有車輪碾破冰雪的聲音傳來。
不止一輛，夾雜著馬蹄踏過積雪的沙沙聲。
一隊人馬轉過山坡，錦旗招展，上書呂字，領頭一騎**高頭大馬，風姿雄健，銀甲如鏡，雪光反射下鮮明亮眼。
三十餘名全副武裝的披甲騎兵中間，一輛裝飾華麗的牙駱大車居中，其後跟隨革駱、木駱數輛，披紅掛綠。
顧重山有些傻眼，飛龍大費周章，大幾百裏急行軍至此，難道就為了打劫送親隊伍？
姘頭？情人？
看飛龍那副非主流的屌絲形象，不太像用情專一的男人啊！
“是寧國公府的馬車。”高陽突然小聲說道。
說了顧重山也不知道，他本國的權貴大官都沒弄明白，何況楚國。
高陽小聲解釋道：“楚國有兩位國公，一文一武，武國公便是帶兵攻打蜀國的唐公；文國公便是這些馬車的主人寧公。”
“看一眼馬車就知道？”顧重山表示懷疑。
在他眼裏，這些馬車除了豪華，根本瞧不出差別。
“車馬有嚴格的等級製度，象牙裝飾的馬車，隻能由國公府使用，再加上車頭上表示文臣的官帽雕飾，三歲小孩都看得出來。”
高陽說話一如既往戳人肺管子。
顧重山不與之爭辯。
他可不想臨了臨了，激怒飛龍，給遠遠飛來一刀砍斷腦袋。
黑棍子那絲線能幫助愈合傷口，不知道能不能把掉了的腦袋搬回肩膀上麵。
一支響箭嗚嗚鳴響，打破官道上單調的聲音。
噗，響箭插進銀甲將軍馬前雪地。
射箭的不是飛龍，也不是埋伏在山坡上的任何人，而是分出去那撥騎馬的悍匪。
領頭的正是匪幫三當家，擅長騎射的老路。
當匪的沒誰用真名，比如飛龍，惡頭陀，全是江湖的稱呼，老路也一樣。
此人天生神力，又跟飛龍學了幾天武道修行，雙臂能開六石弓，馬上射箭更是奇準無比。
剛剛那支響箭就是他射出來的。
響箭落地，山坳盡頭雪霧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