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女孩告訴你別學壞
葛家主抹了把臉，沒眼看水幕。
陶二先生望向許家主，見他微微頷首，這才結了個法印，庭院中生出一道漩渦，瞬間將三組人扯出畫軸虛境。
水幕一收，重新變回畫軸，回到他手中。
三家子弟各自跑向自己人那邊，顧重山身邊全是脂粉香，被一大群陶家女子圍著。
離他最近的，就是陶然。
她像宣示主權，不斷揮手撥開擠過來的姐姐妹妹，“別擠，別擠，他需要療傷。”
顧重山傷並不重，也就是被南雁的刀帶到了肩膀，身上還有幾處碎片割傷。
不過，一身是血確實有點嚇人。
三大家長輩還要商議什麽，年輕人已經不再關注，於他們而言，這場盛宴已經告一段落，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每次三家問劍爭位，昭示著三家未來接班人的誕生，他們需要加緊跟這些未來接掌家族事務的天驕打好感情基礎，以期待將來在家族中拿到更大的話語權。
升仙觀外巷子裏有馬車等著。
除非來往於家族宅院，這些家族子弟上街出門，很少使用仙家飛輦之類的代步工具，畢竟飛輦這玩意兒也就圖個氣派，飛行速度慢，也不夠高，風還大，乘坐起來並不舒服。
顧重山坐在那裏，腰杆挺得筆直，身子都不帶晃的。
陶然正幫他包紮傷口，姑娘靠得實在太近了，讓他局促不安。
畢竟他才十六，虛歲十七。
情竇懵懂的年紀，看見漂亮女生會多看兩眼，別人真正靠近身邊，反而有點底氣不足。
“你的愈合力真好，都沒出多少血。”
“嗯，武道煉體就這樣。”
……
陶謝眯眼看著他們，眼中充滿笑意。
“今晚一起喝酒。”
“呃，免了，我這人不會喝酒。”
“不喝酒也得吃飯嘛！”陶謝堅持道：“把高師也請出來，其實你們來城裏這麽久，還沒機會跟高師認識。”
顧重山想了想，“高陽最近閉關煉丹，真的沒空。”
“噢！”
陶謝有些惋惜，說道：“聽說你們從江陰過來？”
顧重山道：“嗯。”
陶謝不知從哪兒摸出一份邸抄遞過來，“江陰又發生一些事情。”
邸抄來自南晉國都，神霄城很少流通，也隻有三大世家才會花心思收集來自俗世王朝的消息。
標題：“江陰再亂，延津邊關群龍無首”。
大意便是舊楚將秦長嶺借南晉邊軍大統領巡視江陰期間，突然聚兵反叛，斬殺了南晉大統領，揮師渡江，迅速拿下邊境重鎮延津等三地，如今南晉軍退至後江一線，固守以待朝廷援兵。
顧重山震驚不已。
畢竟秦家叛出楚國，屠城以示忠心還曆曆在目，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搭了進去，這才幾個月工夫，這位將軍居然再次反叛，怎麽看，這件事情都充滿蹊蹺。
“怕又是白骨道人搞的一出鬧劇，這老妖道，見不得世上太平。”
陶謝憤憤不平，對白骨道人極其不忿。
顧重山當然也恨，但恨又如何？以他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殺掉妖道替父母報仇。
提高自身，增加自保能力，才是他現階段的需求。
不知道幾時才能回到家鄉？鈴鐺在西蜀山過得怎麽樣了？
“你也放心，玉籙山已經就此做出了反應，派出了數名頂尖長老前往後江，雖不直接參戰，但會幫助南晉截殺那些參戰的非軍方修行者，那些人或多或少與白骨道人有師承關係。”
“這次你幫陶家拿下了問劍，家裏也不會摳摳搜搜，將來有什麽難處，直接找我，呃，找小妹也行。”
陶然瞥了眼堂兄，滿臉算你識相。
她也說道：“盡管來找，不找我可生氣。”
“就是別跟堂哥那些狐朋狗友走太近，都不是好東西，別帶壞了你。”
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孩怕你學壞，通常就是對你有點別的意思。
顧重山雖然沒經曆過這些，他也不傻。
……
泡在滾燙的浴桶裏麵，顧重山放鬆了四肢。
他對這場問劍收獲相當滿意，不用說萬物易給那本《丹方秘要》，一場戰鬥，讓他收獲了兩個意外之喜。
一個就是再次破層，終於快接近煉氣期最後的圓滿，而且是難得的天煉。
另一個就是棍子終於長出了鋒芒。
而且不像之前，短暫鋒芒畢露，這次是實實在在長出了三寸劍鋒，短是短了點，感覺這截鋒芒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
除了這兩樣，他再一次確認了一個事實，棍子裏麵飄出來那些黑線，別人是看不見的，而且這些黑線，本身殺傷力極低，戰鬥中基本起不到輔助。
浴桶旁邊的高腳凳上擺滿了食物，肉食為主。
這也是他這幾個月養成的習慣。
沒什麽比酣暢淋漓的流汗之後，一邊泡澡，一邊享用美食更令人滿足的事了。
當然跟他年紀尚少，沒完全體味人生快樂有關。
一聲尖叫打斷了他的享受。
尖叫聲來自丹室。
那間丹室與別的房間構造完全不同，牆厚，無窗，房頂都是厚厚的石磚，透氣孔連通地下水渠，本來應該什麽聲音都很難傳出來。
顧重山想都沒想，披了件衣裳，拎起那把既不叫劍，也不叫棍子的東西就衝了出去。
丹室門已經開了。
高陽就在天井裏，一手高高舉起，仰著頭望著自己的手，大笑不止，“終於成了。”
不用問，丹成了。
天還沒完全黑下來。
這家夥頭發亂得跟雞窩似的，衣衫不整，身上散發著濃重的藥味。
他沒興奮得光著屁股跑出來，已經很對得起顧重山了。
所以顧重山轉回去重新穿好衣服出來。
這時，高陽最初的興奮勁已經過去了，坐在天井石階上，不停把玩著手裏的丹瓶，臉上欣喜未消。
“能直接給莊生用嗎？”
高陽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顧重山嘿嘿笑著伸出手：“那還拿著幹嘛！”
高陽戀戀不舍把丹瓶放到他手上，像自己剛生的兒子，還沒抱熱乎，就交到別人手上，不忘叮囑道：“小心點，這可是高階丹，小心別弄灑了。”
顧重山很看不慣他這副嘴臉，捏著鼻子坐在他身邊，不耐煩道：“曉得嘞！”
“趕緊去洗個澡，你這味，想把人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