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名為死亡的竊賊偷走生命

陳符並不知道這個“死者的竊密”到底竊取了夢魘的什麽能力，畢竟他對夢魘的了解也僅僅有那麽點，最多知道個它有個變形能力，對他們這些執夢者來說是個巨大的威脅——A級夢境中正麵遭遇夢魘的執夢者基本都是死傷慘重，它們也是高級夢境難以被清除的原因之一。

之後再去查查吧，不論是關於夢魘還是關於這個神秘的“第三樹狀圖”。

陳符站起身，身上並沒有一絲疼痛，胸口的傷口就像從未出現一樣，甚至連身體的疲憊都消失得一幹二淨。

複生的能力似乎是把他的身體恢複到了最健康的狀態，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複生能力的影響，他似乎感覺現在的自己多了些什麽。

可他明明還是兩隻眼睛一張嘴，並沒有多出一隻手額頭上也沒長出第三隻眼，應該是錯覺吧？畢竟複生能力讓自己的身體變得讓他都有點陌生了，本來一副久疏鍛煉的身體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毛病，一下子那些小毛病都消失了，心理上有些錯覺很正常。

他走向病房方向，還是先去確認病人的情況吧，希望沒有因為這個夢境產生什麽更壞的影響。

簡單地查看了幾個病房，裏麵的病人基本都在昏睡，這是從夢境中脫離後普通人會有的正常現象，通常不會持續太久。

“陳醫生！陳醫生！”方佳航的聲音從樓梯間傳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了樓，現在還領了幾個人上到了二樓。

其中有張臉對陳符來說分外眼熟，每個月都要見幾次……

一行正是緊趕慢趕終於抵達了療養院的夏樹以及特事局眾人，夏樹拋下了難得的休息時間過來看看陳符到底是何方神聖——對於她來說，打破了她常識認知的陳符真的值得她犧牲休息時間來看看了。

一行人抵達療養院後，迅速確認了此地沒有夢境侵蝕的現象，這也就證明了陳符確實是一個人把這個C級夢境解決了，然後幾人就遇到了在療養院一樓東翻西找的方佳航，一行人表露身份後就被方佳航帶上了二樓。

對方佳航來說，今天可能是他的幸運日，雖然今天說了很多丟臉的話，雖然似乎自己的學校被夢境給覆蓋了，但也在今天，他知道了自己有成為執夢者的潛力，遇到了陳符這位資深執夢者，甚至還遇到了傳說中的B級執夢者——整個Z市有登記且合格的執夢者一共不到一百位，其中的B級執夢者更是隻有不到二十人。

而他今天就見到了這十幾位B級執夢者中的一個，而且還是位英姿颯爽的小姐。

“周小姐，你們來了。”陳符朝著對麵的一位特事局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對方是特事局負責對接他的主要聯絡人，陳符剛醒過來發現夢境已經解除後就先聯係了對方。

他當然知道對方會過來，畢竟自己一個D級不聲不響解決了一個C級夢境，怎麽說都有些不合常理，哪怕是被懷疑一些事情也是合情合理的。

對麵那位周小姐隻是朝著陳符點了點頭，並沒有開口，因為某位小姐已經湊了上去。

“你就是陳符？你剛剛真的一個人解決了一個C級夢境？”夏樹摸著下巴，繞著陳符轉了兩圈，打量了半天也沒看出來這人有什麽特別的，但一個普通的D級怎麽可能“單刷”了C級夢境呢？

“是的，請問您是？”陳符不動聲色地後撤一步拉開距離，他並不喜歡與一個不熟悉的人靠這麽近，這個距離太過“危險”。

“陳醫生！她是那位Z市出名的明星B級執夢者夏樹啊，既是明星又是執夢者，很出名的啊！”方佳航忍不住開口道，像他這種關注網絡八卦的小年輕對長得好看名頭還大的公眾人物了解得最多，而夏樹這種被Z市特事局特意推出來的臉麵，可以說某種程度上跟娛樂圈的明星是一樣的，也因此方佳航知道她再正常不過了。

就像陳符完全不知道這位，但也很正常一樣。

陳符快速提取關鍵詞，B級執夢者夏樹，明星，很顯然這位是Z市在執夢者方麵的公關人物，他不知道也很正常，一個過著朝九晚五生活偶爾參與夢境清除的社會邊緣精神科醫生，還不喜歡關注網絡上的事情，自然也就對這些事不太清楚。

一旁的夏樹則是衝著方佳航擺了擺手，她倒也不在意陳符知不知道自己，也沒擺什麽譜子，直接開口道：“我是現在駐守在Z市唯一的C級以上的執夢者，你應該也明白我們為什麽要來找你吧？”

夏樹的話語頓了頓，看著對麵點頭回應的陳符，她繼續說道：“雖然很感謝你身為D級以身犯險進入C級夢境，但是……”

“還是請你證明你確實有破除C級夢境的能力，或者出具其他的未登記在冊的夢境產物。”夏樹的聲音變得冷硬，她的語氣就像在審問犯人，而陳符此刻表情卻沒什麽變化，本來他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出。

執夢者從來不是人上人，擁有力量的同時他們也遭受著相當強度的管控，畢竟在並非夢境的地方，哪怕是A級的執夢者也隻是身體素質、反應速度要比普通人高上許多，這份身體素質的強大並不足以讓他們能夠抵抗熱武器。

身為執夢者，他們可以擁有常人所無法擁有的特權，無論是經濟上的還是社會權利上。

前提是他們也要擔負起相應的責任，特別是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麵臨著一場望不到盡頭的災難，而執夢者是目前麵對夢境時唯一的解答方案。

既想要權利又不想要擔負責任，哪來的那麽好的事？

陳符知道這些，畢竟兩年來他對特事局的了解也算得上深了，而現在的問題則是，剛剛的夢境他確實沒有用什麽特殊手段就觸碰到了核心、破除了夢境，但後麵，夢境即將崩潰時，他卻又碰到了傳說中隻會出現在A級以上夢境中的夢魘。

這個夢境的強度本身就存在問題，排除夢魘，它似乎隻有看守者一個難點，又或許……正是因為夢魘的存在，這個夢境本質上就是“殘破”的C級或者更高級的夢境呢？

正因為這個夢境本質上的殘破，陳符才能那麽輕而易舉地觸碰到夢境的核心。可惜這些猜測現在都是不能說的東西。

現下他不能暴露夢魘的存在，否則，問題就會更嚴重——比起解決了C級夢境的D級人員，還是從夢魘手中逃脫的D級問題更大，別人別說C級執夢者了，哪怕是眼前這位評級在B級的夏樹小姐，遇到夢魘也是九死一生。

一時間陳符能夠想到的隻有兩個法子，其一是裝傻，刪去自己經曆中有關夢魘以及自己死而複生的部分，裝作一副自己什麽都不清楚的模樣，徹底將自己偽裝成一個隻是有些好運的普通D級——這樣仍然會被懷疑，但哪怕事後被特事局暗中觀察一段時間似乎也無所謂，反正他們似乎也不會影響到他日常的生活。

但是……

陳符看了眼眼前的女人，又看了眼她身後那些特事局工作人員和一旁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麽，有點畏手畏腳但似乎又想要說些什麽的方佳航。

他還是決定用第二個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