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什麽醒酒湯這麽霸道
聽說白虎山要劫囚，徐光達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對唐牛兒就更是不再懷疑。
“唐二哥，這該如何是好，白虎山上下少說得有七八百人，若是傾巢而出，別說張繼，十個張繼都擋不住！”
唐牛兒睜開眼睛，嗬嗬一笑。
“縣尉別急嘛，所謂做賊心虛，雖然人多勢眾，但都是些蝦兵蟹將，他們心裏也有逼數的。”
“逼數？”這節骨眼上，唐牛兒又說些胡言亂語，徐光達欲哭無淚了。
“我的意思是說，孔明孔亮兄弟倆不是傻子，基本的自我認知還是有的。”
“什麽七八百人，都是他們虛張聲勢，實際上並沒有那麽多，更何況，無論戰力還是武器裝備，是不可能比得上正經官兵的。”
“想要成功劫走宋江，他們必然會派出大部分人，但絕不會傾巢而出，這意味著什麽？”
徐光達聽著唐牛兒的分析，是越聽越喪氣。
“意味著這回死定了，不僅僅是張繼，連我這縣尉也要遭到牽累！”
唐牛兒搖了搖頭：“這世界規律，此消彼長，總量守恒，他們派去劫囚的人太多，山寨的防守是不是會變得空虛？”
徐光達愕然，而後臉色大變：“唐二哥的意思是，趁機攻打山寨？！！！”
“正是！”
“白虎山可是方圓幾百裏最大的勢力，隻要你拿下白虎山，功勞可比抓住宋江要更大！”
“隻要你能打下白虎山，別說縣尉，就是兵馬總管都做得！”
聞言，徐光達渾身顫抖起來。
他本就是個碌碌無為的平庸之輩，雖然貴為縣尉，但往日裏都被雷橫和朱仝這兩個臨時工把持了實權。
這兩個人黑白通吃，整個鄆城的治安都捏在了他們的手裏。
否則當初追捕晁蓋等一眾逆賊的時候，他們也不會把徐光達騙得團團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放走了晁蓋。
他本就是個混吃等死的，自認一輩子晉升無望，如今卻有了大好機會，他如何能不激動？
“咱們的兄弟在宋家莊折了一批，若是攻不下白虎山呢？就算能打得下來，孔明孔亮此二賊搶了宋江，必然會班師回寨，屆時俺也守不住啊……”
唐牛兒嗬了一聲。
“無妨的，做賊的比你更心虛，你隻管派遣所有人手，每個人扛三四麵旗，找些差役敲鑼打鼓，舉多一些火把，那些留守的嘍囉必然棄寨而逃，根本不費一兵一卒。”
“至於防守，也是同樣的道理，拿下白虎山之後，四處立起旗幟，在隱秘處放些稻草人，孔明孔亮必然不敢再回來。”
“騙？”
徐光達也是哭笑不得。
這剿匪可不是兒戲，騙不過就是個死啊！
須知孔明孔亮兄弟倆也不是什麽善茬，他們在孔家莊的時候，那財主隻是與他們發生了一些口角，他們就能滅人家滿門。
這樣的人，萬一騙不過，他這個縣尉都未必能活下來。
“徐光達，你做這縣尉多久了？”
徐光達被戳中了痛點，他明白唐牛兒的意思。
“連賊都懂得富貴險中求的道理，你若隻剩下那麽點誌氣，也枉費我花功夫扶你，這點風險都不敢去承擔，也別想往後了，現在就回家養老吧。”
此言一出，徐光達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好！明早等俺酒醒了便去打白虎山！”
唐牛兒搖頭：“現在就去，必須在夜裏，他們才看不清楚你的虛實，大白天的你做再好的偽裝也沒用。”
“現……現在？這大半夜的，走夜路？”
徐光達這麽一說，唐牛兒又是一陣鄙夷。
“眼前就是一個兵馬總管的烏紗帽擺在你的眼前，唾手可得，你跟我說你怕走夜路？我打你一頓不算冤枉吧？”
徐光達也是尷尬地訕笑，被唐牛兒這一頓PUA，還真有點覺得自己該打。
“好，俺這便出發！”
徐光達回到了大堂，整個人又喪氣了起來。
因為徹夜喝酒，這些人已經七倒八歪，神誌不清，怎麽去打仗？
“唐二哥，不是我慫，你看這樣子，如何打仗？”
唐牛兒笑了笑：“得虧老子留了一手。”
“你派人去我家，就說是我讓他們拿醒酒湯的。”
“醒酒湯？什麽醒酒湯這麽霸道？能讓這些軟泥馬上清醒過來？就是神仙湯也不濟事啊！”
徐光達也忍不住直跺腳。
唐牛兒卻自信滿滿：“你還真別說，我這還真是神仙湯，別廢話，去拿來就是。”
雖然半信半疑，但徐光達還是派了兩個腿腳快的，前往唐牛兒家裏取醒酒湯。
索性唐牛兒家就在邊兒上，也不是很遠，小廝不多時就扛著醒酒湯回來了。
這天香樓雖然帶個香字，但完全跟香氣不沾邊。
此時人人酩酊大醉，腳臭，口臭，汗臭，狐臭，嘔吐物的酸臭，酒氣，劣質脂粉氣，氣味屬實難聞。
然而打開醒酒湯之後，一股子清冽的苦藥味，反倒讓人通體舒泰。
“這醒酒湯與王公的有何不同？怎地發黑發苦？”
王公是鄆城縣專門賣湯藥的，街頭巷尾大家都認識，唐牛兒本是賣糟醃，突然來賣醒酒湯，多少有點撈過界的意思。
眾人見得賣相難看，也不太敢動手，一個個麵有難色。
唐牛兒卻拿起大勺分發了起來。
“你們先嚐嚐嘛，又不要錢，不對，是暫時不要錢，這東西可金貴，過個兩天，我打算賣一貫錢一碗。”
“一貫錢一碗？你怎麽不去搶！”
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但唐牛兒如今與徐光達稱兄道弟，大家也不敢忤逆，徐光達做出了表率，先幹了一碗。
“奇怪……這麽有點回甜？”
徐光達咂摸咂摸嘴，品味了一番，忍不住又喝了一碗。
其他人紛紛上前來，捏著鼻子喝下去，但回味一番之後，又有一股子古怪的感覺來，仿佛瞬間生出不少力氣。
唐牛兒見得所有人都喝了，心裏也穩了。
“過個三五天，別說一貫錢一碗，就是一兩銀子一碗，你們也得求著我賣！”
本來大家對這醒酒湯也不抱什麽希望，可喝下去之後，開始渾身發熱，酒氣全都散了出來，頭清腦醒，耳清目明，仿佛近視的人突然康複了，整個世界都變得清晰了一般！
“這……這是怎麽回事？！！！”
非但如此，他們甚至充滿了鬥誌與**，膽子也大了，看著天香樓裏最便宜的庸脂俗粉，都覺得如天仙一般勾動他們的欲望。
若不是要出門剿匪，他們巴不得馬上將這些娘兒們拉進房去胡天胡帝了。
“先幹正事兒，都出發吧。”
唐牛兒讓他們生出勁兒可不是為了PC，而是剿匪，此刻也是催促起來。
雖然多有不舍，但眾人打了雞血一般，隨著徐光達一聲號令，便嗷嗷叫著離了天香樓。
看著這些人離開的背影，唐牛兒也大鬆一口氣。
然而天香樓的“媽媽”卻突然拉住了他，冷笑罵道：“唐二哥你做的好事，莫以為奴家看不出來！”
唐牛兒也皺起了眉頭，若果真讓她看出來，揭露出去，自己可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