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這回服軟了？
徐光達能當上縣尉，自不是什麽蠢物，但唐牛兒的變化實在太大，他又不能完全相信。
可唐牛兒這段時間，確實算是說到做到，他吹出來的每一個牛逼，都變成了現實。
再加上他居然連打馬都精通，徐光達就更是心裏沒底。
此時的徐光達陷入了迷惘之中，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相信唐牛兒，這種感覺已經許久不曾有過了。
“我該如何信你？你需是拿出點證據來，總不能信口開河吧？你如何在三日之內叫我家破人亡？”
徐光達終究決定要將問題拋回去給唐牛兒。
唐牛兒嗬嗬一笑：“你可知我為何要把宋江拱手讓給張繼？”
徐光達直翻白眼：“人張繼可是兗州兵馬總管，山東府觀察，你想留就留得住？”
唐牛兒搖頭：“要留自然有足夠的理由，畢竟宋江是我和時文彬抓的，之所以讓給他，是因為宋江必然會被劫，而張繼根本就守不住。”
“什麽？！！會有人劫囚？那可是朝廷的兵馬，怎麽可能會有人如此大膽！”
徐光達也嚇了一跳。
唐牛兒卻不以為然：“生辰綱都劫，一個小小宋江，為何不能被劫？”
徐光達暗自點頭，因為這推論合情合理。
但他很快意識到了核心的問題。
“你明知道宋江會被劫，所以才讓給張繼？你這是……這是要張繼死啊！”
徐光達算是看清了唐牛兒的整個計劃，他縱容甚至挑釁張繼，為的就是讓張繼搶功，截胡宋江，而後讓時文彬去告狀，坐實張繼強出風頭搶宋江的事實。
若張繼順利將宋江押解歸案也便罷了，可如果宋江中途被劫，張繼必然受到重罰！
“等等！我明白了！”
徐光達體內的酒都隨著冷汗被逼了出來。
他是縣尉，按照規定，宋江該是由他來押解，先前張繼給他打過招呼，他才放棄了這個機會。
如果宋江被劫，他也會受到牽連。
而張繼是什麽樣的貨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張繼一定會把所有罪責都推到他的頭上，雖然不至於像唐牛兒預言那般家破人亡，但也必定傷筋動骨，到時唐牛兒就算隻是都頭，也能隨意拿捏他！
“這……這該如何是好！”
徐光達頓時慌張了起來，此刻他用力拍著暈乎乎無法思考的腦袋，恨不得今夜滴酒不沾。
“徐光達，機會我已經給你了，是生是死，你自己選，我這個人最講道理，你若與我冰釋前嫌，我可以拉你一把，以後說不定你會像時文彬一樣，更上一層樓，但如果你執迷不悟，還拘泥於被我打的幾棍子，那……”
徐光達眉頭緊皺，麵色凝重，死死地盯著唐牛兒。
堂堂縣尉，被唐牛兒這麽個潑皮，彼時還在牢裏的家夥暴揍一頓，打得皮開肉綻，這看起來確實是化解不了的仇怨。
但與生死存亡相比，這一頓鞭子算個屁啊！
“唐二哥有什麽教我？”
他終究是咬咬牙，低頭拱手，服軟了。
唐牛兒捏了捏他的肩膀，露出和煦的笑容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就很好，咱們算是不打不相識，我就給你一條生路。”
徐光達本就是個“無為而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浮官，臉麵什麽的也隻是看菜下碟，對底層人，他的顏麵比天大，但對於強權，尊嚴還抵不過一張廁紙。
“請唐二哥指點迷津！”
“好說好說。”唐牛兒淡淡一笑：“首先，你得派人出去打聽消息，這附近地界的山賊都有什麽異動。”
“是了，宋江與這些山寨主們都有交情，若他們要劫囚，必然會傾巢而出！”徐光達畢竟是縣尉，一點就通。
“查到了又該如何？”
徐光達開始信了。
唐牛兒卻不慌不忙：“先看結果嘛，不著急。”
徐光達也不敢催促，趕忙出去，吩咐人手去打聽消息。
這鄆城縣乃是周遭最繁華的地方，此時又是夜裏，諸多江湖人士都在城中尋歡作樂，隻消將人手散到各處酒樓妓館暗娼等地方，很快就能得到反饋了。
其實唐牛兒也是留了個心眼。
因為此間發生的事情沒有完全按照水滸傳的走勢，而是融合了各個版本的水滸，算是大亂燉版的水滸大世界。
照著水滸傳，宋江離開柴家莊之後，會去投靠下一個地方，而不是被抓，所以他也不敢確定到底是哪家勢力去劫囚。
他內心承認對徐光達有騙的成分，但也隻是借力打力，畢竟他這個縣尉的人力資源可比他這個都頭要更好使。
徐光達也沒有留在大堂，而是與唐牛兒在後院小亭裏等待消息。
也不多時，手底下的人很快就帶回來了消息。
“相公，查到了！”
那人有些慌張。
“快說！”
“是……是白虎山！”
“白……白虎山？這……這該如何是好！”徐光達嚇得臉色煞白。
唐牛兒並沒有太大意外，因為水滸裏除了梁山，還有其他十幾個山寨，白虎山不過是中間位置，而白虎山的首領與宋江的淵源還是挺深的。
白虎山的掌權人是孔明和孔亮兄弟，此二人乃是宋江的徒弟。
照著水滸傳的線索，孔明孔亮本是孔家莊的少爺，因為仰慕宋江，所以拜宋江為師。
宋江逃難的途中，離開柴家莊之後的下一站就是孔家莊。
而孔明孔亮兄弟送走了宋江以及前往二龍山落草的武鬆之後，因為屠殺了本地財主滿門，才落草白虎山，而後又聯合二龍山、桃花山等勢力，攻打青州，最後才加入梁山。
可如今宋江還沒逃去孔家莊，他們就已經落草白虎山，顯然與水滸傳的敘述有出入。
雖然不確定具體的事件發展，但唐牛兒很清楚，無論哪個版本的水滸傳，大概的框架和人際關係網絡都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所以，白虎山的孔明孔亮兄弟出兵劫囚，唐牛兒是半點都不意外。
如今為難的是，白虎山少說也有六七百的嘍囉兵，稱得上是實力非常雄厚的民間武裝力量，張繼根本不可能抵擋得住。
再加上孔明能跟呼延灼硬撐二十個回合，本身的武力值也絕非渣渣。
而真正讓唐牛兒感到有些棘手的是，這兩兄弟擁有著其他人所沒有的前瞻性。
他們是武夫，喜歡舞槍弄棒，可宋江是個文弱刀筆吏，他們卻能拜宋江為師，這說明他們早已看中了宋江的賊王潛質。
這也是為何唐牛兒並不意外他們會劫囚的原因。
麵對這種有著長遠目光和謀劃的對手，該如何應對？
唐牛兒也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