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時候被豬親過？
見得唐牛兒竟又大言不慚要整治張繼，汪恭人心裏也是直搖頭。
雖然張繼不是什麽好人，作為表姑爺，卻對她產生邪念，總是言語騷擾，甚至毛手毛腳，但人家畢竟是兗州兵馬總管，可不是什麽芝麻綠豆小官。
唐牛兒短短幾日雖然表現極其意外，但汪恭人並不認為他能夠鬥得過張繼。
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更何況唐牛兒隻是個聲名狼藉的街頭閑漢，便是再有手段，閑漢終究是閑漢，有些差距是多少實力都無法彌補的。
“還是先別說大話了，等時文彬抓回了宋江，你就再沒有利用價值，以他的脾性，必然會報複你，有這功夫，還是想想怎麽脫身吧……”
唐牛兒嘖嘖兩聲：“寡婦你還是不信我啊……別想那麽多，帶我逛逛這縣衙吧。”
此時他們坐在二堂之中，左右耳房有胥吏在辦公，其他人則全被時文彬帶走了。
汪恭人畢竟在縣衙裏生活了挺長時間，內宅是進不去，但二堂左側有個喜雨亭，一牆之隔就是後宅的花園，倒也可以去亭子裏坐坐，總比悶在二堂裏強。
“帶你去可以，但不能惹是生非。”
唐牛兒滿口答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放心。”
跟著汪恭人來到喜雨亭，唐牛兒頓時有些失望了。
“也就一個小涼亭，有啥看頭？這花園子倒是不錯，翻過去看看？”
“那是內宅的範圍，男丁不能進去的，你還嫌時文彬不夠恨你麽？”
汪恭人直翻白眼，唐牛兒卻滿不在乎：“他敢惦記我的女人，我就不能惦記惦記他的女人？”
“你的女人？”
汪恭人頓時有些臉紅：“你敢胡說！”
唐牛兒就喜歡看她生氣的樣子，正打算再逗逗她，一顆藤球從牆那頭飛了出來，滾落到了唐牛兒的腳邊。
汪恭人見得藤球，眼中竟少見地流露溫情。
“菲兒，是你麽？”
汪恭人壓抑著聲音，隔牆問了一聲。
“先生！”
一道驚喜的女孩聲音傳來，牆頭很快就趴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腦袋，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全是驚喜。
“菲兒別摔著！”
汪恭人還沒來得及阻止，那女孩竟如靈巧的小貓兒一般跳了下來。
“先生，你可算是回來了，菲兒可想你了！”
菲兒撲過來抱住了汪恭人，後者也是眼眶濕潤。
“時文彬的女兒？”
汪恭人點了點頭。
唐牛兒撿起藤球，遞給了小女孩。
“你叫菲兒？”
菲兒怯怯地點了點頭，伸手要來拿，唐牛兒手掌一翻，菲兒抓了個空。
唐牛兒的戲弄，令得菲兒怒目而視，竟朝唐牛兒撲了過來。
唐牛兒將藤球高高舉起，菲兒竟如靈猴一般躍起，六七歲的孩子，竟能跳到唐牛兒肩膀那麽高，屬實讓人驚訝。
“果然不出所料。”
唐牛兒露出笑容來。
他早該猜到，汪恭人出身武將世家，日常練功是少不了的，菲兒與她日夜相處，遲早會被孩子發現。
小孩兒都好奇，而且對拳腳武功都有著莫名的向往，必然會央求汪恭人教她，汪恭人剛才看到藤球就心軟，又豈能拒絕菲兒的要求。
“再來！”
唐牛兒將藤球換到另一隻手，打算試探菲兒的功夫。
然而後者卻沒有再跳，而是一腳踢向了唐牛兒的小腿迎麵骨。
“悟性不錯嘛。”
唐牛兒忍不住讚歎一句。
因為很多人隻學招式套路，想要嫻熟運用必須有實戰的積累，可見汪恭人並沒有單純教招式，應該是經常陪練喂招。
“寡婦，以後也教教小翹兒唄？”
汪恭人一臉鄙夷：“別鬧了，跟孩子較什麽勁。”
唐牛兒嘿嘿一笑，彎腰將藤球遞給了菲兒，後者接球的空檔，突然暴起，一頭頂向了唐牛兒的下巴。
得虧唐牛兒警覺，否則牙齒都要被磕掉。
“喲，還是個小辣椒，不錯不錯，比你那弱雞老爹強多了。”
唐牛兒調侃了一句，菲兒還沒回應，一聲叫罵已經刺入唐牛兒的耳朵。
“好啊！楊妙春你個**，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勾引我家官人也就罷了，竟敢教壞我女兒，我饒不了你！”
一個悍婦領著兩個婢女，從內宅月亮門走了出來，叉著腰，指著汪恭人就破口大罵。
“時文彬的老婆？”
唐牛兒看著知縣夫人，終於明白時文彬為何要垂涎汪恭人了。
這知縣夫人年紀應該比汪恭人要小些，高高瘦瘦的身段，但樣貌卻不是很好看。
她的臉上沒肉，顴骨高聳，嘴唇肥厚，典型的“天包地”齙牙，頭發剪掉就可以扮演“牙擦蘇”，吃西瓜絕對是把好手。
許是火氣太大，她的臉上長滿了痤瘡，因為感染，臉頰的皮膚一片紅腫，唐牛兒差點連密集恐懼症都犯了。
“夫人……”
汪恭人倒也不敢反駁，估摸著自覺理虧。
畢竟菲兒這樣的家庭出身，日後必定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啥的學一學無妨，可大宋朝重文輕武，男人練武都被瞧不起，更何況菲兒是女孩子家，還是知縣之女。
說得嚴重些，知縣夫人指責她毀掉了菲兒也不過分。
“夫人？你還有臉叫我！聽說你跟唐牛兒這潑皮勾搭上了，老娘這兩天都在燒高香，沒想到你個狐狸精又回來，怎麽？還嫌害我女兒不夠麽！”
“娘親……不是這樣的，先生沒有害我……”
古時的孩子普遍早熟早慧，菲兒有如此表現，能如此維護自家女老師，唐牛兒也並不覺如何奇怪。
倒是汪恭人自覺理虧，不敢反擊，隻能任由這悍婦謾罵，而且越罵越難聽，把他唐牛兒都扯上了，這就有點不能忍了。
“這位大嬸，菲兒也不是你親生的，發這麽大脾氣幹什麽，火氣大了容易生瘡，不值當的。”
知縣夫人聞言，頓時愕然。
“你……你怎麽知道她不是我親生的？”
唐牛兒本想調侃她，沒想到真蒙中了！
“我不造啊，我隻是覺得你這樣的癩蛤蟆，咧嘴一笑，草原上就有風，小時候估摸著被豬親過，應該是生不出菲兒這樣的小仙女，僅此而已。”
聞言，知縣夫人還沒反應過來，汪恭人先是掩嘴，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然而知縣夫人終於是醒悟過來了。
“好一對奸夫**婦！拐騙我家女兒便罷了，還汙辱縣衙主母，來人！快來人！”
知縣夫人大喊大叫，前廳僅剩的幾個看門的衙役也慌了神，趕忙拎著棍棒衝了進來。
唐牛兒內心冷笑：“好，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