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風嶺
一路向北。
西門空虛瞅著寨門兩邊柱子上掛的對聯，翻了個白眼。
“地振高崗,一派溪山千古秀；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
這狗屁作者，連個對聯都抄……
“你們倆什麽東西？敢在咱們寨前鬼鬼祟祟？”
寨門裏走出個罵罵咧咧的小嘍囉，一見是西門空虛，臉上立馬敷滿了諂媚，“呦，我說誰呢？原來是西門公子！”
西門空虛頗感意外：
“你認得我？”
小嘍囉屁顛屁顛上前接過馬韁，笑道：
“小的就算不認得老娘，也得認得公子。以前公子你有搶來的好寶貝，玩膩了都得拿來咱們寨子換錢嘛。哦，對了，還有女……哎呦！”
“就你話多。趕緊帶路！”
西門空虛收回巴掌，心有餘悸地瞥了眼身後的蘇沐雪：
老子好不容易才擺脫負分呢。
小嘍囉捂著臉，乖乖地引著兩人往裏走。
柯門寨是十三寨裏實力最弱的一個，所以才被擠到山腳邊上。
他們大當家鐵算盤朱二雖然拳腳功夫稀鬆，但做生意的本事倒不錯。要不然西門空虛以前也不會千裏迢迢跑過來找他銷贓了。
可往日裏熙來攘往的寨子，今天卻冷冷清清，連看門的狗子都不見了。
“哦，他們全都到主峰那去了。”
小嘍囉回答西門空虛的疑問。
“出了啥大事嗎？都往那跑。”
“駭，還不是因為今天開始選總寨主了唄。連場好戲，誰不想去開開眼？就我倒黴留下……欸欸欸，西門公子，等等，別急！”
“少廢話！趕緊帶路！”
西門空虛往馬和小嘍囉各自屁股抽上一鞭，蹄聲伴隨著慘叫一路進發。
有了自己人帶路，一路逢寨過寨，沒有絲毫阻礙，很快便來到了主峰。
此時峰腳下的廣場上已經圍了數千人，旌旗林立，人頭擁擁，像極了後世開校運會的模樣。
西門空虛一行人在一杆畫著金元寶圖案的寨旗下，找到了柯門寨的大當家。
“嗬，西門公子？！貴客貴客。”
朱二拱手見禮，笑容燦爛得一點都不像是個打家劫舍的山寨首領。
他說話的當兒，一雙眼睛就已經把身後的蘇沐雪上上下下掃了七八遍。看得她心裏發毛。
還沒等西門空虛說話，他便一把勾住脖子，豎起中指，悄聲道：
“我出一百兩！”
西門空虛硬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趕緊扭頭道：
“不行不行。這個不賣。”
“二百。”
“不賣。”
“三百。”
“不賣。”
朱二皺了皺眉，試探道：
“你女人？”
西門空虛不願他再糾纏，便支支吾吾勉勉強強地點了頭。
朱二頓時露出“我懂”的坦然笑容。
他招呼西門伉儷在身邊坐下，熱情得讓蘇沐雪摸不著頭腦。
突然，鬧哄哄的會場安靜下來。
西門空虛望過去場中央，一個身穿黑色錦袍，高高大大的獨眼漢子正站了上去。
“那是黑木寨大當家，獨眼蜈蚣武萬裏。”
朱二給他介紹道。
西門空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視線在人群裏劃來劃去，尋找著楚流雲的身影。
此時傳來武萬裏的聲音。
雖然隔著有幾十步的距離，但卻像是在耳邊響起，可見其人內力之深厚。
“我黑風嶺十三寨同氣連枝，共榮辱，同進退。但有道言，蛇無頭不行，鳥無翅不飛。我們這次聚在一起，就是要選出一個領頭的總寨主，大當家的大當家。”
話音落下，砸起一片叫好聲。
按流程，這時候該是托兒上場了。
“其實照我說，根本就不用選。黑木寨是咱們十三寨裏最大的，這總寨主的位置注定就是武寨主的。”
此言一出，周圍附和聲連連。
但這種場合，從來都不缺少反對派。
“笑話！又不是皇帝，誰他娘的是天生注定的？就算是皇帝老兒，也要是真刀真槍幹出來的。”
此言一出，周圍附和聲連連。
正反方論點陳述完畢，進入雙方辯論環節。
“入你娘的苟大力，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能打，想來爭一爭這總寨主的位置？”
“老子再差，你們花崗寨這種貨色也能一個打十個！”
“哈哈哈，你連女人都睡不了十個，還想打十個？”
“陳瞎子，少瞧不起女人！敢不敢下場跟你姑奶奶我鬥上三百回合？”
一時間，方才安靜下去的會場又沸騰起來，唾沫四濺，麵紅耳赤，文明用語滿天飛。
西門空虛正看得津津入味，忽覺有人拉了拉衣角。
“看，流雲哥哥在那邊。”
蘇沐雪興奮道。
循指望去，隻見楚流雲正站在一美豔少婦身旁。
那女的身段婀娜，相貌勾人，眾目睽睽下露著粉色抹胸，上麵的白光晃得人流鼻血。
“哪個？哦，那個不就是人稱竹葉青的竹絲絲咯，青竹寨大當家。”
朱二回答兩人的提問。
哦，原來是她……
西門空虛醒起來，這章說的是楚流雲為了套出師傅下落的線索，不僅做了竹絲絲的槍手，還誤打誤撞地將她收了後宮。
當初追書的時候，他很不理解男主堂堂一個正派角色，為何要去睡服一個大齡女反派。如今見到了真人，他不由得感歎道：
“果然，還是餃子好吃。”
“還沒到年呢，就想著吃！”
蘇沐雪看清了楚流雲身邊的女人後，臉色立馬殠了下來，“哼，不知廉恥的妖女！流雲哥哥一定是被逼的。”
西門空虛點頭應是：
“應該是他媽幹的。”
這時，武萬裏的聲音再次響起，把周圍的吵鬧一下子壓了下去。
“既然諸位各執一詞，那就江湖事依江湖規，手上論真章，台上分高低。勝王敗寇，誰站到最後，誰就是總寨主！”
西門空虛和周圍一起興奮高呼起來。
接下來就是楚流雲閃亮登場，漂亮裝逼的時刻。到時我再瞅個機會跳出來挑釁一下，然後接他一拳，那就能夠回到……
等等！
西門空虛心頭猛的一揪，立馬明白了問題在哪——
在原來的劇本裏，楚流雲是吃了九轉金丹開了掛，才能一人單挑十二寨，成就這逼王第一戰的。
可如今……這金丹早在自己的大腸裏化做屎了，他還拿什麽開掛？！
他環視著周圍一個個凶神惡煞躍躍欲試的參賽選手，後背突然冒起冷汗：
要是楚流雲在這裏被幹掉的話……
他就永遠也回不去了！
西門空虛猛地一把拽住朱二：
“我來替你們寨子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