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一次請溫柔

西門空虛望著前麵的房門,擦了擦手汗,回頭朝等得有些不耐煩的程墨翰笑笑:

“嗬,第一回,有點緊張。”

程墨翰體貼地露出男人都懂的微笑:

“很多客人都這麽說。”

說著,他把燈籠往西門空虛手裏一塞:

“去吧,春宵值千金。”

西門空虛咽了咽口水,敲門。

門開一條縫,伸出一隻小手,揪住他的衣領,一把把他扯了進去。

關上門,一張俏臉皺著眉頭問道:

“怎麽等這麽久才過來?”

“啊?”

西門空虛紅著臉撓撓頭,

“我,我不熟嘛。”

“過來,坐下。”

少女招呼他到桌邊,然後給他倒了杯酒,

“喝了它。”

呃……怎麽聽起來像是金蓮在喂大郎喝藥?

作為一名兩世為人的單身狗,對可愛的鋁孩紙是沒有一絲絲抵抗力的。

西門空虛咕嚕一聲將酒飲盡,借機打量著麵前的女孩。

十五六歲,高挑,白淨,纖細。

細細的脖子接著小小的腦袋,巴掌大的臉上竟然塞進那麽大的一雙眼睛。她現在鼓著腮幫子瞪眼睛的模樣,像極了剛出道時的楊天使小姐。

嗬嗬,好看,真好看……

“你在傻笑什麽?”

紅袖瞪了他一眼,“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來,再喝一杯。”

西門空虛戰戰兢兢地接過酒,心頭納悶:

不是說她出了名的知書達禮溫柔體貼的嗎?怎麽現在整一個野蠻女友的模樣?

難道,這是什麽角色扮演的新玩意?

他試著舉手道:

“換一批,額不,換一個溫柔型的,可以嗎?”

紅袖白了他一眼:

“以為是在你家小妾的閨房呢?來,把這杯也喝了。”

西門空虛無奈地又喝了一杯,心想:

真是沒意思。還是趕緊把正事了了吧。

“紅袖姑娘,其實我是幫你哥哥……”

“噓——”

紅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牆,低聲道,“小心隔牆有耳。”

這青樓這麽變態嗎?!

竟然還要聽鏢客的牆角?!

他還沒有發問,紅袖就又指揮他站了起來。

她用手在自己頭頂量了一下,皺眉道:

“你都有八尺了吧?這也太高了吧?”

其實紅袖在女孩子中也算是個高個了,放在後世也是一米七的模特身材。

她量完身高,又把西門空虛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打量了個遍。

那眼神滲得西門空虛心慌,像極了華農屠夫在挑竹鼠。

“要不……我給你也倒杯酒?”

西門空虛嚐試化解尷尬。

“時間不早了,不喝了,上床吧。”

紅袖說完就拉著他的袖子往裏間走去。

“啊?!”

這,這麽直接的嗎?!

不是該先聊聊理想,談談人生,喝杯酒,跳個舞的嗎?這樣太快,太粗魯,我實在接受不了……

西門空虛一邊憤憤然地想著,一邊麻利地解開褲頭帶。

紅袖回頭一看,俏臉瞬間紅了:

“你倒是挺自覺的嘛。”

西門空虛肅容道:

“你誤會了,我不是你想象那樣的人。”

“躺裏麵去。”

“好哩!”

西門空虛麻溜地穿著底衣嗖地一聲鑽進了被窩。

接著,外麵的燭火一滅。

黑暗中,一具香香軟軟燙燙的軀體也鑽了進來。

西門空虛緊張得隻聽見自己的心髒在蹦蹦蹦地跳著。

很快,他又聽見了另一顆心髒同樣緊張地蹦蹦蹦地跳著。

被窩裏卷著兩個人,卻沒說一句話。

小蘑菇在飛快地生長……

“欸,睡了沒?”

隔了一會,有聲音從被窩裏遞過來。

西門空虛搖搖頭,想起她看不見,便道:

“沒呢。”

“那我給你說說我和我哥的故事吧?”

西門空虛猶豫了一下,還是“嗯”了一聲,但心底卻在吐槽:

現在這種情況,說這個合適麽……

“我們原本一家都住在城外的一個小村子,叫吳家村。離城裏不遠,走兩天就到。

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織戶,有十幾畝桑田,每年下的繭子得有幾十石。全村就數咱家的繭子最好了,又大又白。我娘織的花布也是村裏最好的,那卷雲紋隻此一家,就連城裏的大戶人家都找上門來訂貨。

我哥也是村裏最聰明的。就連村裏族學的老夫子都誇他是狀元之才。我嘛,當然就是全村最漂亮的了,嘿嘿。”

被窩裏鑽出銀鈴般的笑聲,像夜裏開著的曇花,聽著就覺得香。

但曇花隻是一現,笑聲很快也謝了。

“那年我五歲。村裏遭了災,桑樹得了病,葉子全枯了。恰好碰上蠶寶寶要上山的時候,一斷糧,一年的收成就全完了。

爹把能借的錢都借了,家裏能當的都當了,然後到外地買桑葉。可還是不夠,他就打算把我也賣了。

娘不肯,我哥也不答應。他就趁著我哥進城趕考把我賣了。哥聽到消息,試也不考了,半路跑回來把我搶下。

回到家裏,娘哭瞎了,蠶也死光了。”

西門空虛聽見被子裏有抽泣聲,本能地伸手過去。

淚水劃過指尖。

“後來,債主上門討債。地全賣光了。

爹挨了債主一頓打,沒熬過來。娘瘋了,晚上出去找阿爹時掉河裏了。

我哥便帶著我,到城裏來討活計。半路染了病,進城就倒了。我自作主張把自己賣了十兩,給哥請了大夫。

他們今天竟然轉手就把我賣了一萬兩,嗬嗬,真是賺大發了!”

西門空虛尷尬地撓撓頭,說道:

“所以你哥才特地讓我來救你出去的。”

“你真的是我哥叫來的?”

“你這什麽意思?”

西門空虛突然看見漆黑的被窩裏兩盞小夜燈閃啊閃,接著頭腦一片眩暈。

他剛想掙紮著鑽出來,卻身子一軟又倒了下去。

一隻軟軟香香的小腳丫踩到臉上:

“哼!任你狡猾如鬼,也要喝本姑娘的洗腳水!”

瞌睡蟲如潮水般鑽進腦海。

……

翌日。

西門空虛穿著內衣,叉著腰,暴跳如雷地指著程墨翰:

“你特喵的是開黑店的吧?

老子的褲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