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裴氏秘藏
如同原位麵世界的鏡像一樣，這個世界的武朝太祖皇帝得國的過程，和姓趙的那位如出一轍。
趙家大郎是從後周恭帝小柴同學手裏搶過的玉璽，而武朝嚴家大郎則是從後梁順帝小裴同學手裏奪下的江山。
雖然現在裴家掛著個崇義公的名頭繼續在開封花天酒地安坐田舍翁，但江湖上一直有著這麽一個傳說——
當年武太祖嚴崇貞手握兵權尚未篡位之時，裴家人就已經有了預感，於是便秘密將京中部分珍寶秘籍運往別處，以防萬一。後來果真出現了吳橋兵變，裴氏江山改姓了嚴。
其時後梁順帝隻有五歲，裴家人便打算先將那批財寶掩藏，待到家主年長成人後用來複國奪回龍椅。誰料這初代崇義公在十八歲生日的前一天發病薨了。沒錯，就是這麽巧。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裴家人是不信的。
結果這裴家的嫡脈子孫就沒有一代得到善終的。到了第四代，更是絕了香火。
現在開封城裏的崇義公，隻能算是八竿子能打得著的旁係罷了。冷手撿了個熱饃饃，早就樂得忘了個裴字該怎麽寫了，哪裏還顧得上什麽複國。
於是乎，那批珍寶的下落也被時間衝刷得無影無蹤了。
有人說它們早被嚴家挖了出來送進內庫了，有人說它們被裴家的幾個旁係給瓜分得一幹二淨了，也有人說它們被埋在了關外的某處山坳裏頭......
但無論基於哪種說法，人們始終相信，如果能得到那批珍寶，就擁有了改天換日的可能。
而這批珍寶，人們口口相傳稱之為——
裴氏秘藏。
木石大師知道裴氏秘藏的下落。
這就是竹絲絲口中的秘密。
一個楚流雲願意為之舍身的秘密。
然而......
楚流雲，你現在在哪裏呢？
西門空虛抬頭看著揚州城高高的城牆，長長一歎。
蝴蝶效應會改變原有的時間線。而西門空虛何止是蝴蝶，簡直就是隻烏桕大蠶蛾。
那楚流雲還會根據原來書中記載的那樣出現在揚州城嗎？
西門空虛抱著活馬當死馬醫的覺悟，穿過了城門。
一路過來，雞屁股吃到膩了。現在到了揚州，找人事小，找吃事大。
西門空虛找了家看起來有點檔次的酒樓，把馬扔給門口的小二，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鹽水鵝、灌湯包、蟹粉獅子頭、翡翠燒麥、燙幹絲、千層油糕、糖醋魚......
一桌子的本地特色菜，讓西門空虛大呼過癮。
東一筷子，西一筷子，吃得眉飛色舞，滿嘴流油。
正吃得歡，一個身影在旁邊坐下。
西門空虛含著兩個獅子頭，瞥了一眼：
男的......
約莫二十出頭，素衣褐巾，手中一把折扇，一派讀書人的模樣。
他還沒開口，對方眉頭一挑，大聲喊道：
“果然是你！”
呃......
這個西門公子的前身做的“好事”太多，西門空虛怕是仇家上門，一下子沒敢相認。
他偷偷地瞅了眼對方的頭巾，還好，不是綠色的。
見西門空虛鼓著腮幫子發愣，對方像是生氣了似得沉下臉來：
“你不會把我給忘了吧？”
呃......
難不成這前身還喜歡玩這個？
西門空虛瞬間覺得**一癢。
白衣男子見他一臉便秘狀，便啟發道：
“你再回想一下，去年小秦淮河畔，你我一同喝酒吟詩的。”
“啊，對對對，我有點印象了。我負責喝酒，你負責吟詩的嘛。”
“正是！當日你還對我說：柳兄，你可真是景莊第二，三變複生啊。”
“啊，對對對，我就是這麽說的。”
“那你可曾想起我是誰了？”
西門空虛一拍桌子：
“這可不是柳兄嗎？”
“哈哈，你可終於想起我來了。”
白衣男子撫掌大笑，
“今日能再見吳兄你，可真是緣分啊。”
“老子不姓吳。”
“呃......”
白衣男子把折扇一收，“認錯了，告辭。”
瞥了眼匆匆離去的身影，西門空虛往嘴裏塞了一塊燒麥：
有病！
繼續吃吃喝喝，耳邊飄進隔壁桌的閑話。
“都聽說了上個月那場仗了嗎？”
“你是說黑風嶺的大戰？”
“怎麽可能沒聽說。整個兩浙路都傳瘋了。”
聽到關鍵詞，西門空虛趕緊把耳朵豎起來。
“真的沒想到啊，四大山寨合力竟然沒能拿下個小小的黑風嶺。”
“不單止沒拿下，還死了四個大頭領，可虧大了。”
“你說他們四家為啥非得要去滅人家黑風嶺來著？”
“還能為啥？為錢唄。”
“一個山溝溝裏頭的寨子能有多少油水？”
“嗬，你可真是孤陋寡聞。現在杭揚兩地做買賣的，誰沒聽過黑風嶺市場的名頭。”
“這市場賣的啥？金銀首飾？還是字畫古董？”
“那裏啥都賣，也啥都不賣。它隻是搭台子的，上去唱戲的還是各地各路的商家。”
“這買賣哪兒不能做？幹嘛要千裏迢迢上它那做？”
“就憑人家沒城門稅，沒經製錢，沒總製錢，沒月樁錢，沒遼餉加收，沒官府攤派，沒城丁勒索......換做你，去不去？”
“這的確有點意思。”
“人家每五天還有一次賽馬，能關撲，能逛街，能看戲，能聽曲......換做你，去不去？”
“這就大大的有意思了！”
“所以說啊，就這麽幾個月的時間，黑風嶺能從個破落寨子發展成現在這樣子，誰看了不眼熱，誰看了不心動？”
“看來這黑風嶺的掌事之人可當真厲害。”
“人家可不單止是做買賣厲害，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強橫！”
西門空虛聽到有人誇讚自己，樂得連吃三個鴨屁股，嘴上油汪汪，心頭美滋滋。
“他當真一個人幹掉了四大頭領？！”
“那還有假的？斷虎寨的刀疤，厲害吧？當年一個人殺穿了整條十字街，凶神一般都人物。被黑風嶺那大當家活活三拳打死。”
“三拳？隻三拳？！”
“那還有假的？人家的綽號就叫——農婦三拳。”
“這跟農婦有什麽關係？”
“這你就不曉得了吧？據說當年他學藝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老農的婆娘。那婆娘正是相傳古墓派的傳人。這倆狗男女在**的時候，那農婦就把畢生絕學傳給......”
正說得起勁，背後突然“砰”的一聲巨響。
兩人嚇了一跳，回過頭來，隻見身後那桌一個高個青年拍案而起。
那人怒氣衝衝地嚷道：
“小二，結賬！”
但很快，又聽見他更加怒氣衝衝地大叫：
“誰他娘的偷了老子的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