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畢業
晚上,隨憶懨懨地躺在**和蕭子淵打電話,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蕭子淵聽她情緒不高,停下手裏的動作,站起來走到窗邊:“怎麽了?”
隨憶避重就輕地回答:“下雨了。”
很快耳邊傳來蕭子淵的輕笑,隨憶一下子就臉紅了。他是蕭子淵啊,自己那點敷衍的小伎倆怎麽好意思往他身上砸?
隨憶摩挲著床單上的花紋,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蕭子淵,你給我講講你父母吧,還有你妹妹。”
蕭子淵知道她不願說的事情是問不出來的,便開口講起來,低沉的聲音在雨夜裏聽起來格外安定人心。
“我母親你上次在醫院見過的,她的身體一直不太好。那個時候計劃生育很嚴格,我父母沒注意便有了子嫣,他們不舍得放棄這個孩子,為了生子嫣,父親受了處分,被調到邊疆工作。爺爺呢,戎馬一生從不嬌縱孩子,沒替父親說一句話,隻是說年輕人吃點苦是好事,母親就跟著父親去了邊疆。那個地方很艱苦,冬天又幹又冷,夏天又是持續高溫,吃得也不好。母親又要照顧父親和我,還要帶子嫣,就是在那個時候落下了病根。後來還是姥爺不忍心看母親吃苦,出麵把父親調了回來,可母親的身體還是透支了,隻能靜養,為此父親一直覺得對不起母親。”
隨憶靜靜地聽著,她一直以為像蕭家這樣的人家該是一帆風順的,誰知道竟然還會有那樣的起落。她在電視上見過蕭子淵的父親,看上去溫文爾雅,卻不怒自威,讓她沒想到的是對妻子兒女卻那麽深情。
“那你妹妹呢?”
蕭子淵似乎笑了一下:“那個丫頭,怎麽說呢,有點任性,有點霸道,卻又古靈精怪的。”
隨憶又想起了白天在山上遇到的那個少年,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點任性、有點霸道。
蕭子淵靜靜地等著,直到電話那邊輕快的聲音響起:“我是不是從來沒跟你說過,我有個弟弟?”
蕭子淵本來低著頭聽著,聽到這句後猛地抬起頭,他看到玻璃上映出的那張臉。那張臉上的笑容僵住,眼裏都是訝異和淡淡的心疼。
他想起林辰之前提到過的那個孩子,他以為隨憶這輩子都不會主動提起這件事,他也裝作毫不知情,隻當是如她所說,父母因為某些事情離異,她跟著母親,和眾多單親家庭一樣。
可她卻突然願意對他提起,是不是表示自己已經走到了她的心裏?她願意對他說,可他卻不忍心讓她把那些傷疤再一次撕開給他看。
“我知道,我問過林辰。”
隨憶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原來你都知道啊……”
蕭子淵本以為她會生氣,誰知下一秒隨憶便有些憤恨地念叨:“林辰真是個大嘴巴!”
蕭子淵想到她此刻整張臉皺成一團、咬牙切齒的樣子,不自覺地笑出來,緩聲問:“阿憶,你今天怎麽了?”
隨憶猶豫了下開口:“無論我說什麽,你都隻聽著就好,千萬不要回答我。”
蕭子淵很快回答:“好。”
這次隨憶的聲音很快響起:“我今天看到……看到隨景堯和那個男孩子了。今天是我外公的祭日,我回來的路上恰巧碰上他們上山去祭拜,我才知道這幾年我和媽媽看完外公之後,他都會帶著那個孩子去祭拜外公。”
“其實我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或許也不是。但我隻在他出生的時候見過他一次,也從來沒想過會再見到他。他現在忽然出現,讓我有些……有些奇怪。”
她從山上回來後就看到母親在書房裏整理外公留下的東西,每年的這一天隨母都是這麽過的。她也不敢提這件事,但憋在心裏實在是有些難受,隻能對蕭子淵說一說。
蕭子淵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上一代的糾葛終究會影響到下一代。隨憶似乎並沒打算聽到蕭子淵的安慰,很快又開口,似乎頗為苦惱:“媽媽離開隨家的那年在山上種了一棵樹,今天發現那棵樹快要死了。我知道那棵樹肯定是有意義的,可她知道樹要死了之後好平靜。”
蕭子淵靜靜地聽著,他們都明白,樹的含義在於延續,可到底是愛的延續,還是恨的延續?如今這棵樹死了,在隨母心中又代表什麽?
無論代表什麽,那段往事都深深地刻在了沈潺的心中。
愛得那麽深刻,傷害得那麽深刻,因為深刻如斯,才愈加平靜。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他們又該如何評價?
兩個人很久都沒開口,隻聽得到對方的呼吸聲。許久,蕭子淵極輕地叫了一聲:“阿憶?”
那邊似乎動了一下,綿長平穩的呼吸聲清晰地傳過來。
蕭子淵無奈地笑了下,掛了電話,卻在看到通話結束的提示後注意到了屏幕上的日期,重重地呼出口氣後放下手機,靠在窗邊合了合眼。
他該走了,可是蕭家、隨家、父親的態度曖昧,至於老爺子那邊,現在還不是提這件事的時候,還有隨景堯和隨憶的弟弟,這一切都不是小麻煩,真想把她一起帶走,把這麽多麻煩和困擾扔在這裏,讓她再也不會迷茫再也不會沮喪……
蕭子淵想到這裏硬生生停住,這些想法終究是不現實的。他還是抓緊時間回來解決這些棘手的問題吧。
幾天後,離開的前一晚,蕭子淵告訴隨憶這個消息。
隨憶安靜了很久才答了個字:“哦。”然後便不再說話。
蕭子淵笑著逗她:“怎麽,你也不說來送送我啊?”
隨憶確實有些沮喪,沒精打采地開口拒絕:“不去。”
“畢業的時候我走,你就不送我,這次還不送啊?”
“那個時候你也沒說讓我去送啊。”
“我不說你就不送啊?”
“我……”隨憶詞窮,她最受不了送別的場麵,半天,才甕聲甕氣地開口:“等你回來,我可以去接你。”
“嗯,這個好,我記住了。”蕭子淵頓了下:“對了,你明年也該畢業了,有什麽打算?”
之前隨憶一直打算畢了業便回家的,後來她打算對蕭子淵敞開心扉後,這個計劃便擱淺了。蕭子淵一向是先謀後動的人,他想知道隨憶的想法。
“我和媽媽商量過了,打算考研,前幾天打聽了一下,院裏許教授有幾個名額,到時候我去聯係一下。但許教授是醫學界的泰鬥,報他研究生的人肯定很多,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
“許寒陽?”蕭子淵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忽然想起了什麽笑出來:“一定能考上。”
隨憶好奇:“你怎麽知道?”
蕭子淵想到了一個人:“我找人幫你放水。”
隨憶想起上一次蕭子淵對她說“放水”這個詞還是那次知識大賽,隨口就說了出來:“上次你說給我放水,不還是輸了。”
說完猛地醒悟過來捂住了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然引來蕭子淵冷哼:“我自己不提就算了,你還敢提?!”
隨憶伸了伸舌頭:“嗯……我錯了……”
蕭子淵抓住了她的小辮子,揪得不亦樂乎:“那好啊,說說,錯哪兒了?”
隨憶很誠懇地認錯:“我不該提放水的事情。”
蕭子淵繼續冷哼:“還有呢?”
隨憶肯定不會主動背起那麽大的黑鍋,不然以後都沒翻身之日了:“還有,不該不去送你。”
蕭子淵戲謔著笑起來:“你倒是會避重就輕啊。”
短短的幾秒鍾,隨憶便很快反擊:“你到底為什麽不喜歡喻師姐?”
蕭子淵自知某些人是敏感話題,就算隨憶再大氣也還是女人,咳了一聲後妥協:“我覺得,這件事既然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你也不要太內疚,知錯了就好,我也不追究了。”
隨憶也是很樂意看到這樣的結果,兩個人極默契地就此翻頁。
第二天一大早林辰就到了蕭家,準備去送蕭子淵。誰知剛下車就看到喬裕靠在車邊百無聊賴。
林辰走過去左右看了看:“那倆呢?”
喬裕摸摸下巴:“苟且去了。”邊說邊指了指旁邊某棵樹下站著的兩個人。
樹下,蕭子淵親切地攬著溫少卿的肩膀,笑得像隻狐狸。
溫少卿挑眉看他:“幹嗎?”
蕭子淵微笑著開口:“聽說這幾年醫學院的考研專業課題目是許寒陽教授出的,今年似乎也不例外。”
溫少卿歪著頭問:“是又怎樣?”
“又聽說雖然說是許寒陽教授出的,但許教授太忙,基本上都是交給一個得意門生來出題,還聽說這個得意門生姓溫。”
溫少卿終於知道蕭子淵的意圖,調笑道:“嗯,許教授前些日子是和我聯係了,怎麽,你打算棄工從醫?”
蕭子淵看了看腕上的表,時間差不多了,便不再繞彎:“明知故問!”
溫少卿和他一班飛機,卻偏偏不著急,顧左右而言他:“她不是林辰的妹妹嗎?林辰都不著急,你著什麽急?難道……你們倆暗渡陳倉了?”
“嘶……”蕭子淵皺了皺眉:“怎麽同樣的意思從你嘴裏說出來就那麽別扭呢?”
溫少卿笑起來:“這不是那個丫頭的意思吧?隨憶的功底還是有的,她在院裏年年都拿獎學金,你對她就這麽沒信心?”
蕭子淵和溫少卿在同一屋簷下住了幾年,知道學醫有多辛苦:“不是沒信心,是見不得她這麽辛苦。”
溫少卿邊搖頭邊歎氣:“嘖嘖嘖……蕭子淵,你完了。不食人間煙火的蕭大才子終於栽在女人手裏了,多少姑娘的芳心碎了一地啊。”
喬裕看了眼時間,朝那邊吼了一聲:“該走了!否則趕不上飛機了!”
蕭子淵和溫少卿立刻往車邊走,邊走蕭子淵邊交代:“這事兒別給別人說,到時候把重點劃給我。”
溫少卿看蕭子淵這麽護著隨憶有些好笑:“行。”
等隨憶回到學校開始新學期的時候,又是一年軍訓時。
四個人坐在學校餐廳裏,看著穿著迷彩服一臉青澀的新生,除了當初“你若軍訓,便是晴天”的詛咒,更多的是感慨,明年她們就要畢業了。
妖女是一早就計劃好的,畢了業就出國。她敲敲桌子:“你們畢了業都什麽打算啊?”
何哥一臉苦大仇深:“母妃口諭,要麽考研,要麽嫁人,讓我自己挑!我不想考研,可我去哪裏找個男人來娶我?!”
隨憶聽了倒是很開心:“考研啊,那正好啊,我們做個伴。”
三寶、妖女、何哥一臉驚訝地齊聲問:“你要考研?你不回家了?”
隨憶這才想起,她和蕭子淵的事情似乎是忘了告訴這三隻了。
“嗯……是啊,我邊讀研邊等蕭子淵回來……”
三個人立刻心領神會:“哦……”
三寶率先反應過來,皺著眉問:“你和蕭師兄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隨憶有些心虛:“暑假。”
隨憶以為她們三隻會生氣,會氣她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她們,誰知……
她話音剛落,妖女便歡呼一聲,何哥、三寶扯著嗓子哀號:“我的毛爺爺!”
妖女得意揚揚地伸著手:“願賭服輸,趕緊拿來。”
三寶、何哥掏出錢包,戀戀不舍地扔出一張粉紅色的紙幣。
隨憶疑惑:“你們在幹什麽?”
三個人麵麵相覷。
隨憶想了想,大概明白了,微笑著看向三個人,溫和地問:“拿我打賭,嗯?”
三個被隨憶詭異的微笑鎮住的人低頭默默吃飯。
過了一會兒,三寶忽然義憤填膺地敲著筷子:“喂,怎麽能這樣!”
隨憶也是心虛:“不好意思,我暑假一直沒上網,沒及時給你們說……”
可三寶的重點卻並不在此:“蕭師兄還沒請我們娘家人吃飯呢!為什麽你們不早在一起!現在他都出國了,我們白白損失了一頓!”
隨憶垂頭沉默,果然是吃貨。
何哥一臉讚同:“對的!至少要在海鮮樓來一桌!”
說完,隨憶、三寶、何哥一臉凝重地對視了一眼後沉默下來,一齊小心翼翼地看向妖女。
上一次喬裕和妖女公開戀情的時候,便敲了喬裕一頓,說要請她們去海鮮樓,誰知還沒去吃,喬裕和妖女便分手了。
妖女一臉風輕雲淡地喝著湯,似乎根本不記得這件事,良久後才抬頭一臉奇怪:“你們都盯著我看幹什麽,我又不是海鮮。”
說完她自己也愣住。
那個時候她和喬裕在一起沒多久,三寶沒事兒便調笑他們倆。有一次她在寢室嘀咕著送喬裕生日禮物,三寶沉默了半天突然湊到她麵前:“妖女,你和喬妹夫真的特別般配啊。”
妖女問:“為什麽?”
三寶笑眯眯地回答:“你們一個雙魚,一個巨蟹,都是海鮮啊。”
往事撲麵而來,妖女有些難以招架。她已經很久沒想起喬裕了,自從喬裕畢業後,他們再也沒見過。她也馬上就要畢業了,畢業後便離他越來越遠,以後更加不會想起他,可有些事情怎麽就那麽深刻地印在腦子裏呢?深刻到隨便一個詞便能聯想到?她這輩子真的要栽在這個男人的手裏嗎?
三個人看著妖女一臉茫然地坐在那裏,對視了一眼,隨憶在桌下踢了三寶一腳。
三寶很快開口活躍氣氛:“我也想讀研,但想轉去中醫藥那邊。”
“什麽?”隨憶本意是想讓三寶岔開話題,說點好笑的事情,誰知她這麽語出驚人。
三寶十分認真:“嗯……我總覺得臨床太危險了,你說像我這種考前突擊型學生以後怎麽去臨床科室混啊。別人來找我看病,我總不能說,不好意思,你這個病不是老師當時劃的重點,我看不了吧?”
“噗!”三個人齊聲笑出來。
三寶繼續:“還有啊,我覺得有人找我看病,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來找死的,我不能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啊!”
妖女很快從剛才的情緒中抽身,笑著問:“那你去學中醫就沒風險了?”
三寶心虛:“中醫……中醫可以忽悠啊,實在不行,我就給他開去火茶喝啊,又不會喝死人。”
隨憶盯著三寶看了半天,歪頭問:“三寶,你真的是想學中醫?”
三寶吭哧吭哧了半天,才小聲承認:“不是……”
“那你是……”
“你們知道的……我當初報誌願本來就打算報中醫的,我們家有好多地……”
三寶還沒說完,隨憶、妖女、何哥便異口同聲地接了下去:“你的夢想就是全部種上中草藥,然後你就發了。”
三寶立刻笑嗬嗬地點頭:“對的對的。”
三個人再一次無奈地撫額。
從那天起,除了妖女優哉遊哉地邊做畢業設計邊等著畢業,其餘三個人便開始了漫漫考研路。
沒過幾天,有一天晚上,三寶在寢室裏對著鏡子左看右看,看了半天,轉頭問其他三個人:“我是不是最近學習太努力了?我怎麽看我的臉色不太好,蠟黃蠟黃的呢?”
妖女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三寶後,開始毒舌:“蠟黃沒看出來,不過你的臉倒是又大了一圈。”
三寶立刻捂住臉:“人家這是骨架大!”
何哥一口水噴出來:“你每天九點起床,去圖書館玩兩個小時的手機,然後去吃午飯,你一個人吃兩碗米飯,午睡睡到下午三點,又去圖書館玩兩個小時手機,晚飯吃那麽多不說,消夜都是兩人份的,能不胖嗎?”
三寶一臉委屈地撲到隨憶懷裏:“阿憶,她們又聯合起來欺負我!”
隨憶正拿著手機和蕭子淵聊天,聽到這裏抬起頭看似溫柔地安慰三寶:“你別聽她們胡說,我看看,好像是有點黃……”
三寶終於找到了知己,眨著眼睛一臉天真地問:“隨醫生,為什麽這麽黃呢?”
隨憶微笑著緩緩回答:“麵由心生嘛!”
三寶在妖女、何哥的悶笑聲中一臉黑線地走開了。
學校安排的實習依舊繼續,就在她們三個學校、醫院兩頭跑的時候,三寶終於等到了她的紅鸞星動。
某天,三寶在午飯時間拉著隨憶、何哥站在醫院花園的一條小道上,左看看右看看。
兩個人莫名其妙:“請問,我們站在這裏幹什麽?”
三寶臉紅紅的:“一會兒會有個很帥的醫生從這裏經過。”
“你怎麽知道?”
“我連著兩天都會在這個時間遇到他,你說他是不是看上我了?”
隨憶、何哥無語。
三寶忽然小聲叫起來:“來了來了!”
隨憶、何哥一齊回頭,然後紛紛點頭,在心裏讚歎,果然是三寶的菜。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醫生正走出醫院餐廳,向她們款款走來,走在中間的那個高高瘦瘦,皮膚白皙,五官俊朗,白大褂裏麵的襯衣整潔筆挺,正歪著頭和身邊的人談笑風生,的確稱得上帥哥,很有仙風道骨的味道。
三寶趴在兩人耳邊小聲嘀咕:“我找小護士問了,是神經外科主任的關門弟子,在讀博士,怎麽樣怎麽樣,算不算八心八箭高帥富?”
隨憶看著三寶滿心滿眼的紅心,笑著點點頭,又看了眼已經走遠的背影,心裏有些擔憂。三寶好像是真的喜歡這個男人,就是不知道他懂不懂得欣賞三寶的好。她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三寶因為愛情而受傷,她希望三寶能一輩子都這麽高興。
隨憶還在出神就聽到三寶又叫起來:“哎呀,十一點半了!完了完了!”
何哥掏掏耳朵:“又怎麽了?”
“我不是有個老鄉是中醫藥的嗎?我找他幫我介紹了一位教授,說好上午去見的,快走快走!”
何哥站在原地不動:“我們倆就不去了吧?”
三寶躲在隨憶身後一臉嬌羞:“人家怕嘛!你不知道現在教授和女學生是敏感話題嗎?萬一他要潛規則我怎麽辦?萬一我拒絕了,他來強的怎麽辦?帶你們去有安全感。”
隨憶聽得滿臉黑線,看著天空歎了口氣,何哥則毫不留情地打擊三寶:“咱們學校中醫藥那邊的教授們都是古董級別的,最年輕的也奔六了吧?相比之下,我還是更相信你強他們,而不是他們強你。”
三寶推著兩個人往前走:“走了,一起去嘛!去見識見識古董也好啊!”
見到真人後,三個人臉上還保持著微笑,心裏卻默默哀號,果然是老古董啊。
頭發花白的老人笑眯眯地和三寶說了幾句話後,看了眼時間:“任申同學是吧,你幫我看會兒這邊,我去藥房看一下,如果有病人來,你讓他等一下啊。”
老教授前腳剛走,三寶就開始訓她的那個老鄉:“不是說讓你幫我找個年輕點的、長得帥點的嗎?就是那種年輕帥氣、溫潤如玉的中醫大夫,身上都是藥材香,這個怎麽這麽大年紀?”
那個女孩子欲哭無淚:“你以為是小說呢?哪兒有又帥又年輕的教授啊,我也想要。想要藥材味是吧,去藥房熏幾天,洗都洗不掉!”
三寶還不死心:“真的沒有嗎?”
“沒有,蘇教授人特別好,你就知足吧!我不跟你說了啊,我也要去藥房那邊,你在這兒看會兒啊。”
老教授走了沒幾分鍾便有個女孩推門進來,看到三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女孩,很不確定地叫了一聲:“蘇醫生?”
三寶愣了一下很快點頭,一臉嚴肅地壓低聲音:“是我,坐吧。”
隨憶、何哥對視一眼後選擇旁觀。
女孩狐疑地坐下,三寶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把手伸出來,我把把脈。”
三寶邊把脈邊問:“哪裏不舒服啊?”
女孩指著滿臉的痘:“內分泌失調。”
三寶一臉高深地點點頭。
女孩又問:“您給我開劑中藥吃吧。”
從藥房回來的老教授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三寶的回答,頓時滿臉黑線。
“姑娘,你不缺藥,你缺男人。”
隨憶、何哥看著一臉嚴肅的老學究,很明智地選擇了丟下三寶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