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剝骨剔蟲

很顯然,這些不是粉末,而是無比細微的蟲子。

想到這麽多的蟲子進入我的身體,我瞬間頭皮發麻。

說起來也奇怪,這些蟲子進入我的身體後,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適。

不知道這些蠱蟲在我身體裏做了什麽,有什麽體現,大祭司平靜的臉上多了幾分凝重。

忽然,大祭司像是感覺到了什麽危險一樣,倉促的做了幾個手印,然後放在我的心口,可是她的手掌剛放下,就莫名其妙被彈開了,隨後大驚失色說:“怎麽可能,居然能吞掉我的祭蠱!”

祭蠱,想必就是那些那些小蟲子的名稱。

寨主說:“祭蠱是生存能力排在第一梯隊的蠱蟲,怎麽可能這麽輕易被吞掉,那蠱蟲居然這麽厲害?”

大祭司搖頭說:“不是他身體裏麵的蠱蟲,而是他!”

這話一出,所有人震驚住。

隨後紛紛過來查看,然後都一樣驚訝住。

寨主正聲問:“你究竟是誰!”

我愣了愣說:“你們不是查過我嗎,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寨主顯得尷尬說:“說來慚愧,我們隻知道你的尋常信息。”

我說:“就簡單查詢,就敢認定我是嫌疑人?”

這下他們更尷尬了。

我也不想過多落他們麵子,對大祭司說:“祭蠱的事情我很抱歉,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能滅蠱,不知道現在查明我身體裏麵的蠱沒有。”

大祭司深深的看了我兩眼,說:“祭蠱都能吞噬,卻無法對付你身體裏的蠱,必定是能規避你的血的影響,是噬髓蠱無誤。”

噬髓蠱?

貌似是知道我的疑惑,大祭司說:“噬髓蠱是一種寄生在骨髓裏麵的蠱蟲,是最為難處理的蠱蟲之一,想要根除隻能剝骨剔蟲。”

剝骨剔蟲。

這四個字讓我內心發毛,想想都害怕。

寨主琢磨著說:“噬髓蠱有三個寨子的人都懂,目前無法確認是哪一個寨子的人所為,不過從懂得養噬髓蠱去看,對方不是一般人,哪怕是三個寨子,懂的人也不超過五個。”

二長老說:“本寨並無噬髓蠱,確切可以肯定不是本寨的人做的。”

我問:“除了剝骨剔蟲,還有什麽方法處理掉我身體裏的噬髓蠱嗎?”

我現在很關心這個蠱怎麽處理,想到又蠱蟲在我骨頭裏鑽來鑽去,想想就頭皮發麻。

大祭司說:“噬髓蠱藏身在骨頭裏,吞噬人體的靈魂,你現在靈魂無恙,想必是外史隔斷了噬髓蠱所在骨頭與你靈魂的聯係,但長此下去不是辦法,阻隔消失,蠱蟲還會傷害你。如果你不想剝骨剔蟲,就隻能以蠱殺蠱,不過你的鮮血是阻礙,所以需要找出蠱蟲所在的骨頭,在避免接觸到血的情況下,把殺死噬髓蠱的蠱蟲放進去。”

這是一個不錯的辦法,起碼比剝除骨頭要好,要是他們的醫療本事太差,骨頭可能就安不回去了,那時可就壞了。

現在我身上的蠱已經清楚,這麽一來基本可以肯定我和殺害許蓧師父的案子無關,加上他們本身冤枉了我,所以為我解蠱算是他們對懷疑我的賠償。

蠱已經知道,現在想要解蠱就不難了。

當天下午,我的蠱就解了。

沒什麽感覺,但看到那條在夢裏見過的蟲子屍體出來,大大鬆了一口氣。

他們幫我解了蠱,關於懷疑我殺人一事,我也沒再追究。

現在我想知道對我下蠱的人是誰,但或許是因為事關三個寨子的緣故,沿寨的寨主貌似並不想一次性得罪三個寨子,所以沒有承諾幫我找出凶手之類的事。

接下來我還能留在寨子,但也限製與參加完許蓧師父的喪葬之後。

回到蒙姝的家,胖子他們為我能平安回來而高興。

唯獨王風鈴除外。

這女人恨恨的瞥了我一眼,說:“居然什麽事都沒有,要是我,就弄些大大小小的蠱蟲去咬,咬到他怕。”

我著實無語。

什麽仇什麽怨,居然這樣咒我。

胖子小聲對我說:“別看我小奶奶這麽說,其實在你出事後,她就找寨子裏的人理論去了。”

這貨說這話的樣子壞壞的,也不知道說得是真是假。

關於許蓧的事情,這裏的人都知道了,不過關於許蓧是怎麽逃走的,並沒有人知道。

按王風鈴的話來說,是寨子裏的人為了更好的給許蓧定罪,特地設計了這麽一出畏罪潛逃的劇情。

雖然這女人說話咋咋乎乎,但貌似有道理,因為在我的印象裏,許蓧並不是身手好,而且懂得蠱術的人,而且她當天身體那麽差,怎麽可能逃得出戒備森嚴的寨子?

具體是什麽情況,我並不知道。

寨子裏的人也不向我們做解釋,我們能知道的就更少了。

當天晚上,大然的阿爸邀請我去大然的葬禮。

大然是寨子裏的人,但因為身份的緣故,並不享受許蓧師父的那種待遇,而且因為未成家,所以喪事是按照三天來辦,明天是出葬的日子,所以今晚就是吊喪日。

我們胖子他們這麽多人,大然的阿爸隻邀請了我,對此我很好奇。

大然的阿爸貌似知道我的疑惑,說:“寨子裏的人都把大然當傻子,從來沒有人跟他客客氣氣的說話,你是除了我們之外,唯一跟他客客氣氣說話的人。”

原來如此。

很快,我就來到了大然家。

大然家在寨子的邊緣,房子很簡陋,但門庭收拾得很幹淨,看得出是懂得持家的人家。

大然家裏並沒有來什麽人,隻有幾位叔叔嬸嬸輩的人在忙著。

大然的母親死得早,家裏隻有父子兩人,現在大然死了,這個家就隻剩大然阿爸一個人了。

我來到靈堂給大然上了三支香。

大然的棺材是竹子編的,很簡陋,或許是因為屍體慘不忍睹的緣故,屍體用黃布蓋著,在臉的位置放了一張手繪的圖紙,畫的是大然,十分相似。

喪葬行中,有一種喪葬叫畫喪,一般是屍體情況太糟糕,在喪葬做不好的情況下去做的,有畫全身的,也有單純畫臉的。

“一路走好。”

我上完香,簡單說了一聲。

這話說完,畫紙上大然平靜的嘴角揚起了弧度,紙上的人相看得出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