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成躍山召集大家開會說:“前段有人做假搞欺騙,我原諒了,我再給一次機會。”他隨即公布了檢查的辦法和檢查出來以後如何處罰。

這回把色情交易的事杜絕了,可麻煩隨即也找上了門來。

這天晚上,成躍山和柴永離開酒店回家,走不多遠,就被四個女子纏上了。她們擋住成躍山和柴永說,她們沒有了工作,沒有了住處,沒有了飯吃,希望他們幫幫她們。

成躍山認出她們中曾有兩個出入過他們的酒店,就教育她們說:“都年輕輕的,做什麽工作不好呢,為什麽要做那種損人格不光彩的事情呢?快找個正經的工作做吧。”

她們說,過去是不由己,是出於無奈,以後就是要找正經的工作做了,她們是請求他們幫忙的。

成躍山聽了說:“好,我們可以幫忙,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我們還可以幫你們找。”

她們說,她們現在就找不到工作才來找他們的,希望能在五洲大酒店裏給她們安排個工作,做什麽工作都行,打掃廁所也可以。

成躍山說:“我們酒店不缺人手,以後缺人手時,我可以給做主的人說。”

她們說,不缺人手她們可以當義工,不要工資,隻要給她們一碗飯吃就行,晚上能在樓裏隨便有個地方,樓道裏,廁所裏,有個能歇腳的地方就行了。她們晚上不敢在街上停留,怕又會遇上壞人。

成躍山和柴永聽她們這樣說,非常同情她們。成躍山看著四個有些落魄的女孩子,想了想說:“我很同情你們,你們工作的事,我明天就給酒店主事的人說一說,多方麵為你們想辦法。今天晚上住宿,如果你們不嫌棄,可以跟我們去,和我們擠一擠。”

她們說,今天晚上她們自己想辦法吧,就不去打擾他們了。

成躍山問她們吃飯了沒有。

她們全搖頭。

成躍山和柴永便掏出身上僅有的錢全給了她們。

四個女子拿了他們給的錢,千恩萬謝地走了。

成躍山和柴永在回去的路上,一直不放心那四個女子,擔心她們晚上沒有住處,遭到壞人的欺淩。

第二天,他們在去酒店的路上,就又碰上了這四個女子。她們變得衣衫襤褸,形象狼狽。她們說,她們昨天晚上在立交橋下過夜,遭了暴徒的強暴和搶劫,要求他們一定要救救她們。

成躍山和柴永看了,很為她們心疼著急,就答應一定想辦法救她們。

四個女子跟隨成躍山和柴永到了五洲大酒店門口,就想跟他們一起進入酒店。

成躍山擋住她們說:“你們的事,我們一定會管,但你們現在不能進入酒店,因為我們剛剛解決了酒店的問題,酒店裏有明確的規定,你們進去會把事情弄麻煩。”

四個女子說,她們已經不是從前的她們了,她們進酒店裏是等著有工作做,絕對不會做從前的事,給酒店給他們惹麻煩。

成躍山幾乎就要同意她們進去了。可他忽然想到,沒有冰岩同意,就讓她們進去,如果冰岩生了氣,對於幫助她們是不利的。所以他對她們說:“我不讓你們進去,是為了你們好,我打算給我們冰總經理說說,叫她也能想辦法幫助你們,我還沒有給我們冰總經理說,就叫你們進酒店裏的話,如果我們冰總經理生氣了,事情就不好辦了,對你們是不利的。”

四個女子聽了,同意在門外等候。

冰岩上班來到他們酒店,看到四個女子站在大門外,不知是什麽情況。她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見成躍山站在門口等她。她問成躍山,門外站著的那四個女子是什麽情況。

“進去說吧。”成躍山跟進冰岩的辦公室,便把他昨晚下班和今天上班在路上遇到四個女子的經過給冰岩說了一遍。

冰岩一聽成躍山信了那四個女子,還要幫助她們找工作,不由得笑起來說:“成躍山,你真是老實可愛極了,怎麽能信她們說的話呢?她們一定是受組織者指使的。”

成躍山不信是組織者指使的。他認真分析說:“就算她們是受組織者指使的,但她們是受害者,絕對錯不了吧?要想讓她們脫離組織者的控製,重新做人,就得幫她們找到工作,不然她們是沒有辦法生活下去的。”

冰岩有些好奇問:“你打算怎麽幫助她們找工作?”

成躍山發愁地說:“我正在想,一個是發動我們一起來的人,到處打聽打聽,看哪裏有適合她們做的工作。一個是我抽空兒跑跑,找一找,求求人。再就是,想求冰總經理也能替她們想想,幫她們一把。”

冰岩看著成躍山,又笑著說:“我說你可愛,真是可愛,可愛極了!”

“冰總經理別跟我開玩笑了,我給您說的,是正經事。”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你確實可愛極了,我都想要親你一口呢。”

成躍山被嚇了一跳,想扭身出去,被冰岩叫住了。

冰岩正色問他:“你不是來說正經的事嘛,正經的事沒有說完,怎麽想溜了呢?其實我給你說的,也是正經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四個女子一定是給你說,她們決心不幹以前的事了,要改過自新,重新做人,想叫五洲大酒店收留下她們,幹什麽都行,是不是呢?”

“冰總經理猜對了。”成躍山點頭肯定。

“那是組織者施的一個毒計。一旦酒店相信了她們的話,收留了她們,她們就成了酒店裏的職工,可以無憂無慮地住在酒店裏,繼續做她們的肮髒交易,五洲大酒店就徹底被她們毀了。”

成躍山不相信那四個弱女子真是受了組織者的指使,要毀了他們的酒店。

冰岩見成躍山不相信,就說:“不相信一定是,總該相信有可能吧。知道萬一是,會是什麽結果嗎?第一個結果,就是先把你成躍山趕出五洲大酒店。因為禁絕色情交易的處罰是你成躍山提出來的,一旦那幾個女子進了五洲大酒店,成了五洲大酒店裏的職工,她們做沒有做以前的事,誰也難以說清楚。開始禁的時候,酒店裏就有人不願意禁,他們要是提出來,誰擔責任?不處罰你成躍山,還處罰誰呢?”

成躍山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冰岩接著又說:“不過,可以試試看。我們倆人打個賭吧,如果不出現我擔心的情況,就是你正確,你贏了,我表揚你,獎勵你。如果出現了我擔心的情況,就是你輸了,我贏了,你得聽我的,你和我一起離開五洲大酒店,遠走高飛,行不行?”

成躍山連連搖手說:“不不不,一定是冰總經理說的正確,就按冰總經理說的辦,我去把她們打發走。”他說著,就跑出去了。

冰岩看著成躍山跑走了,非常高興地笑了。她想她今天終於給成躍山說了愛他的話。說愛他,心裏真痛快。她相信,她一定會擁有成躍山的。

成躍山到了酒店外邊,對四個女子說:“你們想進這裏做工是絕對不行了。請你們快快離開這裏。不要給我惹麻煩。你們工作的事,容我以後另想辦法。”

四個女子相互對視一眼,也沒多說什麽,默默離開了。

冰岩見成躍山返回來,深情地看著他。

成躍山感激地說:“我把那四個女子打發走了。感謝冰總經理及時提醒我,糾正了我的錯誤想法。”

冰岩笑著問成躍山說:“知道如果不是你成躍山,換了另外一個人給我說這事,你知道我會怎麽辦嗎?”

成躍山此時已經完全清醒了,他也不拘束,樂嗬嗬地說:“要換了另外的人,冰總經理肯定會臭罵一頓。是冰總經理給我留了麵子,感謝冰總經理,非常對不起。”

冰岩笑著說:“真是很奇怪,換了別的人,我臭罵一頓是輕的。可我一看見你,心裏隻有高興,有氣也會變成笑了。有人說過,愛那個人,會把那個人的缺點看成優點,會覺得那個人永遠是好的對的。今天我真正地體會到了。”

“我氣了冰總經理,冰總經理還跟我開玩笑,我以後一定多動腦筋,不再做糊塗的事,不再讓冰總經理生氣了。”

“我沒有生你的氣,躍山。我一直在笑,你沒有看見嗎?現在我還在笑著,不信你快走到跟前來看,看看我是生氣的樣子,還是很高興地笑著呢?”

空氣中頓時氤氳著曖昧的氛圍,成躍山意識到自己該離開了。他訕訕地擠出笑容說:“不耽誤冰總經理的時間了,請冰總經理歇著,他去忙活兒了。”說完就一溜煙跑走了。

冰岩看著成躍山狼狽跑走後,高興得笑了很長的時間。後來她坐下來想,今天怎麽會有這樣一場呢?她怎麽會突然用玩笑應對成躍山的善良糊塗呢?她覺得這是情感的積累,是必然中的突然。她想到那次去看王德和崔小蕊,想了一夜才想出了在車上喂成躍山吃早點的辦法,獲得了一次很大的成功。這回她不經意間就用嬉笑應對了成躍山的善良糊塗,使她說了好些愛成躍山的話。那些話讓她非常地快慰,真是太幸福了啊!她想,有朝一日,她實現了自己的理想,日日夜夜和成躍山在一起,那該是多麽幸福啊!

這次實戰的成功使冰岩再次意識到,愛情需要時間,需要用心經營,更需要有靈感。而靈感是時間和經營的結果。一次次靈感降臨的集聚,就會到達愛情的彼岸。冰岩陷入到對神秘愛情的想象和探索之中。

五洲大酒店杜絕色情交易的事,在酒店行業和社會上都引起了相當廣泛的支持和好評。那些依仗權勢和金錢嫖娼踐踏女性尊嚴的可恥之徒,自然是不滿意的。但他們隻能躲在陰溝裏發泄不滿,見不得陽光。另有一個人想借機給華興抹黑,這個人就是任俊傑。

任俊傑對他老婆季月琴說,他已叫人放出話去,華興投資公司旗下的五洲大酒店,是色情交易最熱鬧的場所。季月琴說,人家都禁絕了,你放此話有人相信嗎?任俊傑說,正是他們禁絕提醒了他,他要人們知道,華興並不像他們自己所標榜的那樣好,他們的酒店就是色情交易所。他這一筆黑抹到華興的臉上,他們沒有辦法再洗幹淨,會越洗越黑。

這一天,老夫人去外邊遛達,來到一個退休人員聚集活動的地方,就聽到了五洲大酒店是色情交易所的議論。那裏的人不認識老夫人,當著她的麵大罵華興人為了賺錢,不顧德行在做舊社會才有的肮髒之事。老夫人聽了非常震驚,立刻離開那裏,回到了家裏。

孔玉愛正在擦拭搞衛生,聽到老夫人一進門就喊她,知道有什麽急事,放下手裏的活趕快跑了過去。

老夫人問孔玉愛:“你知不知道五洲大酒店有什麽事情?”

孔玉愛見老夫人臉色很不好看,猜想一定是酒店禁絕色情交易的事,被老夫人知道了。成躍山特別叮嚀過她,要她不要給老夫人說這事,擔心老夫人想多了。現在老夫人問她,她就不能不說了。她對老夫人說:“酒店有過禁絕色情交易的事,老師知道了?”

老夫人聽了孔玉愛這個話,氣得拍著茶幾說:“果然是有這種事啊!我還以為有人在造謠呢。”

孔玉愛不解地說:“酒店裏禁絕了這個事,是好事,老師用不著這樣生氣的。”

老夫人沉著臉說:“禁說明是有,我們的酒店竟會有這樣的事,這還了得!這是華興人在打華興人的臉啊!”

老先生聞聲從書房裏出來問:“你們在說什事?”

孔玉愛便把酒店禁絕色情交易的事給老先生說

了一遍。她最後說:“是成躍山發現的,很快就采取措施禁絕了。”

老夫人耿耿於懷地說:“是成躍山發現的,說明原先就有。原先幹什麽去了?為什麽成躍山當了副總經理以後,才發現,才禁絕?”

孔玉愛解釋說:“我聽成躍山說,原先沒有,是最近才有的。”

老夫人更生氣了,怒道:“不要為華興遮掩,越遮掩越會讓人說華興沒有德行,有了醜事就知道遮掩嗎?”

老先生和孔玉愛看到老夫人氣得渾身哆嗦,都很意外,孔玉愛更是急得不知該怎麽辦。老先生勸老夫人說:“不要聽到幾句議論就沉不住氣,正是因為有了才禁的嘛,難道酒店做錯了嗎?沒有,他們做得對。那些隨便發議論的人,也許不了解情況,也許是聽了別有用心之人的肆意蠱惑。”

老夫人聽了老先生的話,便跟老先生對上了。她說:“你一向維護你們劉氏家族的名譽,今天這是怎麽了?要為自家酒店的錯誤辯護嗎?”

老先生分辯說:“誰為自家酒店的錯誤辯護了?玉愛不是說了嘛,是一出現就禁了的。”

老夫人看看孔玉愛說:“玉愛說的成躍山發現了就禁絕的,以前有沒有,成躍山是不知道的。如果以前沒有,一發現就禁了,怎麽會傳到社會上去呢?”

“很有可能是別有用心之人的肆意蠱惑。”老先生說。

“你什麽時候學會為自家的錯誤辯護了?”老夫人問。

“你也不能聽句傳言,就斷定是真的。”老先生說。

孔玉愛見兩個老師這樣,不知自己該怎麽辦。

老夫人這時說:“要是把我換成了你,你肯定會和那些議論的人吵起來,那就丟你劉家的人丟大了。說剛剛發現就禁絕了,誰能相信?要是以前沒有,那些退了休的人,能夠這樣快就知道嗎?”

老先生不想再爭吵下去,就問:“那依你要怎麽辦?”

老夫人恨恨地說:“我要追究以前人的責任。雖然我不姓劉,但我是劉家的媳婦。”她說著就要給郭曉嵐打電話。

孔玉愛勸老夫人消消氣,冷靜冷靜。她對老夫人說:“曉嵐姐姐因為那一回的事,一直心裏不痛快,在氣頭上就找她,怕不好,會影響家裏的和睦。”

老先生也說:“不要動不動就找曉嵐,製造矛盾。”

老夫人聽了他們的話,情緒好了一些。她搖搖頭說:“行,聽你們的話,不問曉嵐了,我去酒店看看了。”

她臨出門,又對老先生說:“我先盡盡劉家媳婦的責任。劉家的人好好在家裏想想,看看怎麽擦掉華興人自己給自己臉上抹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