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思
方皓脖子一疼，眼前逐漸陷入黑暗，他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直接昏了過去。
螣蛇環顧四周，縮回擊暈方皓的尾巴，小眼睛裏露出一抹思索之色，片刻之後它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陰長生和你娘都能為了你豁出性命，本大爺總要為你做點什麽，免得你說我不講義氣！”
“再者說，總不能看著你小子死在這裏。”
“不過本大爺可事先說好啊，我施展血脈神通帶你離開這裏定然會陷入沉睡，等我醒來的時候你小子要給我一千靈石，否則咱們倆沒完！”
看了一眼暈過去的方皓，螣蛇眼睛滴溜溜一轉，“呐，你不回答，本大爺就當你答應了啊！”
螣蛇似乎因為成功敲詐了方皓一筆而顯得開心無比，哼唱了幾句小曲兒後，張口吐出了兩滴精血，隨後口中念念有詞。
隻見附近的空間緩緩裂開了一條縫隙，裏麵隱約可以看到連綿不絕的沼澤之地。
螣蛇身體驟然變大，將方皓一口吞入腹中。
它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陰長生，搖了搖頭道：“以本大爺如今的修為，施展血脈神通勉強能把方皓帶走，你就在這裏等著別人幫你收屍吧！”
“不過你小子放心，方皓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對於陰長生，螣蛇其實還是有幾分佩服的，無奈它現在能力有限，想幫忙也幫不了。
撂下這句話，螣蛇身體快速變小，鑽入了那裂縫之中。
不久之後，一個模糊的身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陰長生的屍體旁邊，他細細端詳了一會兒，桀桀怪笑道：“魔族鬼修，有點意思！”
話音落下，那道身影隔空一抓，帶著陰長生的屍體消失不見。
——
三日後，雄踞囚龍山的禦獸宗內，傳出了一道憤怒無比的咆哮聲。
“殺我睿兒，我滅你全宗！”
原來，一直等兒子歸來的封五絕並未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隻有身受重傷的大長老李道回到了宗門。
詢問之下，才知道其他人皆已隕落。
至於出手之人，除了以斬情道踏入合體境初期的雪凝塵，還有靈龜宗弟子陰長生，隻不過兩人都被李道真斬殺，對於方皓則是隻字未提。
封五絕自然將兒子的死算到了靈龜宗頭上，就算陰長生一命抵一命，也不足以削他心頭之恨！
禦獸宗宗主大殿的一間密室中，宗主封不修與六大長老業已到齊。
封不修一頭黑色長發，一張國字臉棱角分明，不怒自威，看上去猶如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
目光掃過六大長老，封不修靠著椅背，食指和中指不停敲擊扶手，他平淡道：“大長老已經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不知道諸位長老怎麽看？那螣蛇之靈究竟去了哪裏？”
密室內手指敲擊扶手的聲音不斷回**，除了閉目調息的李道真外，其餘五大長老皆是頭顱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良久之後，封不修微微一笑，“平日裏為了各自的利益，你們一個個都是能言善辯，現在怎麽都成啞巴了？”
坐在最末位置的六長老毒駝子動了動嘴唇，看上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封不修低頭輕輕拂了拂衣袖，緩緩道：“六長老，這裏都不是外人，有話直說，何必吞吞吐吐的。”
毒駝子聞言，醜陋的老臉上露出一抹尷尬之色，輕咳一聲開口道：“十四年前，我與大長老還有三位供奉追捕方無涯，若不是最後雷神宗插手，此賊子早已伏誅...”
話剛說到這裏，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六長老，我怎麽記得是方無涯差點將你們幾人斬殺，與你所說的好像有點出入啊！”
開口之人正是四長老封五絕。
禦獸宗的人都知道毒駝子與封五絕向來不對付，平日裏見麵都是冷嘲熱諷，互相挖苦。
毒駝子又豈會在言語上吃虧，他冷哼一聲，“狗屁，當時方無涯已被五妖困仙陣所困，就算他可以施展兩敗俱傷的雷法，有大長老在，他還能逃出生天不成！”
封五絕與毒駝子修為相差無幾，都是剛剛邁入合體後期，再加上封不修與他有血緣關係，自然不懼毒駝子，反唇相譏道：“到頭來還不是想著仰仗大長老？”
“虧你還是宗門長老，竟然連合體中期的方無涯都鬥不過，說出去我都替你丟人！”
“若是我去，此子焉能逃脫，螣蛇之靈更不會弄丟。”
“你...”
毒駝子正欲開口反駁，隻聽封不修冷聲道：“夠了，兩個人加起來都幾千歲了，鬧了這麽多年還沒鬧夠！”
此話一出，兩人紛紛住嘴，遂扭過頭去，眼不見心不煩。
微微搖了搖頭，封不修繼續道：“六長老，你繼續說。”
“是，宗主！”
毒駝子緊接著不假思索道：“那雷神宗之人應該不知道方無涯身上有螣蛇之靈，隻是為了他身上的雷法。”
“另外，據我們得到的消息來看，那人已經回到了雷神宗，並且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帶回了雷法。”
說到這裏，毒駝子看了一眼封不修，沉聲道：“如此一來，就有兩種可能。”
李道真睜開雙眼，淡淡道：“哪兩種？”
毒駝子微微一笑，自信道：“第一，此人已將方無涯斬殺，他不但得到了雷法，還將螣蛇之靈據為己有！”
“至於第二種，那就是方無涯主動交出雷法，並許諾那人無法拒絕的好處，兩人演了一出戲。”
聽到這裏，二長老劉明仁撫須道：“你的意思是雷神宗那人是故意受傷，暗地裏偷偷放走了方無涯？”
“不錯！”
毒駝子點頭道。
封不修眼底閃過一抹異色，看似隨意道：“你們怎麽看？”
三長老木非花讚同道：“我同意六長老的看法。”
至於五長老，是一名陰柔男子，他隻是神色木訥地點了點頭，自始至終都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封不修站起身，居高臨下道：“外界都以為方無涯因叛出宗門，這才被追殺，並不知曉他盜走了螣蛇之靈，所以關於螣蛇之靈的事情，如今隻有我們七人知曉。”
“六長老所說，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若是雷神宗那人得到了螣蛇之靈，我們也認了，畢竟雷神宗我們得罪不起，除非碰巧遇到那人落單我們才有機會。”
看了一眼殺氣騰騰的幾人，封不修微微一笑，“不過話說回來，與其冒這個險，還不如將注意力放在第二種可能性上麵，全力追查方無涯的下落。”
“不過此事不宜聲張，免得被有心人注意到，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六大長老聞言齊聲道：“是，宗主！”
“你們各自忙去吧！”
擺了擺手，封不修下了逐客令。
就在幾人離去不久，一道身影去而複返，正是封五絕。
沒有了其他幾位長老在場，封五絕顯得放鬆了不少，“老祖！”
封不修輕輕嗯了一聲，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吧。”
皺眉沉吟良久，封不修才開口道：“你可知錯？”
封五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低頭道：“五絕知錯！”
此時的封五絕完全沒有了平日裏高高在上的長老姿態，猶如一個犯錯的孩子般小心翼翼。
“既然知錯，你說說錯在哪裏。”
抬手一招，遠處桌子上的茶杯茶壺便飛到了封不修手中，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道。
封五絕一臉苦澀道：“我不該縱容睿兒，讓他丟了性命不說，還差點壞了老祖大事！”
歎了口氣，封不修看起來有些失望，“這隻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你不應該讓大長老知道此事！”
封五絕聞言麵色一變，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試探性問道：“老祖不相信大長老？”
封不修目光深邃，讓人猜不透他想什麽，“畢竟，他不姓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