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陰謀初現
封不修抿了一口茶水，聲音低沉道：“起來吧，此事你隻需要記在心裏就行！”
封五絕恭敬道：“是，老祖！”
茶杯在封不修手中滴溜溜轉動，他兩眼微眯，凝重道：“另外，短時間內不要去找靈龜宗的麻煩，那雪凝塵和龜道子徒弟的來曆都不簡單，況且龜道子那個老東西也不是省油的燈，就連我都沒有把握勝他！”
封五絕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如今老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碎劫境初期，這種修為就算放在雷神宗也能排得上號，可即便如此，都沒把握勝過龜道子。
“莫非他也達到了碎劫境？”
封不修搖了搖頭，“具體我也不清楚，我隻知道那個老東西被雷神宗宗主稱之為雷神州第一防禦，其修為早在一千多年前就達到了合體後期，保不準現在已經突破，隻是他為人低調，沒有對外說罷了。”
封五絕一臉苦澀，“這麽說來，睿兒算是白死了？”
“睿兒不會白死，一旦得到那件法寶，別說龜道子，就算是雷無劫我都有信心一戰，到了那個時候再報仇不遲！”
“這麽多年來，雷神宗仗著實力強橫，把控著大量的修煉資源，宗門弟子的修為更是甩開了其他宗門一大截，雷神州霸主的位置，也該換我們禦獸宗坐坐了！”
封不修心情暢快，忍不住大笑起來，似乎已經看到了那一天的到來。
片刻之後，封不修收住笑聲，淡淡道：“另外，還有一件事需要你找人去辦。”
“老祖請吩咐！”
“派人前往天傷郡找到隕星宗的慕容摘星，告訴他想盡一切辦法活捉方皓，將人帶到我們禦獸宗，否則定會有人取他性命！”
“此子膽子不小，竟然想利用我們禦獸宗！”
封五絕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殺機，“原來他是想利用我們禦獸宗試探靈龜宗的底細，如此說來，睿兒的死，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封不修扯了扯嘴角，緩緩道：“不僅如此，他父親慕容幽篁當年在界外被方無涯斬殺，他是想為父報仇。”
“這樣一來可謂一石二鳥，這個慕容摘星倒是有點小聰明。”
“方皓...方皓...”
封五絕輕聲念叨了兩遍這個名字，忽然想到了什麽，開口詢問道：“莫非他是方無涯的兒子？”
“不錯。”
封不修微微點頭。
想起之前毒駝子那番推測，再聯係到方皓是方無涯的兒子，心道：“老祖將方皓是方無涯兒子的事情刻意隱瞞，並且由毒駝子說出那番話，顯然是想要誤導其他長老，如今又讓我暗中派人活捉方皓，定是有什麽發現。”
“難道螣蛇之靈在方皓身上？”
“還是說老祖想要以方皓為要挾，逼方無涯出現。”
想到此處，封五絕眼角突突直跳，心底浮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封不修瞥了一眼封五絕，似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淡然道：“你想的沒錯，我就是要算計其他五位長老，獨吞那騰蛇之靈，如此神奇之物，豈能繼續與他們分享！”
“老祖深謀遠慮，五絕深感佩服！”
封五絕拍了一個不輕不重的馬屁，恭聲道。
隨後他頗為不解道：“隕星宗那個小子是怎麽發現方皓身份的？”
封不修雙手負後，眉毛微微挑起，“這點我也有些疑惑，興許是方皓的名字讓他起了疑心，抱著寧可錯殺不願放過的心態想借刀殺人。如果猜錯了，對於他來說也沒什麽損失，權當借我們禦獸宗的手幫他試探靈龜宗，猜對了自然再好不過，一箭雙雕。”
興許是覺得封不修心情不錯，封五絕壯了壯膽子道：“不知老祖是如何知道方皓身份的？”
封不修聞言，冷冷看了封五絕一眼，眉宇間隱隱有雷霆之怒。
封五絕瞬間冷汗直流，垂下頭顱，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密室中突然一陣沉默，唯有幾不可聞的呼吸聲響起。
良久之後，封不修沉聲道：“我知道你心底還有疑惑，既然方皓如此重要，我為何還要假手於人，而不是讓你出手，甚至我親自將其捉拿。”
封五絕臉上露出一抹苦澀，“果然什麽事都瞞不過老祖。”
封不修歎了一口氣，淡淡道：“據我所知，陰長生乃是魔族，他死了，龜道子那個老家夥興許會咬牙認了，畢竟身為妖族收一個魔族為徒，說出去必會有許多人對他不滿。”
“但方皓不一樣，他體內有一半妖族血脈，他若出了事，龜道子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封五絕內心裏有些不以為然，聲音裏多了一絲冷意，“那又怎樣？難不成他還想憑一人之力對抗我們整個禦獸宗？”
“他自然不可能一人對抗我們整個宗門，但是他卻可以隨時獵殺我宗弟子，除了我和大長老之外，你們誰有信心躲過他的偷襲？”
聽到封不修這句話，封五絕動了動嘴唇，卻沒有作聲。
封不修抬起頭，看著密室上方那隻撲火的飛蛾，喃喃道：“到了那個時候，靈龜宗就隻剩龜道子與赫連青狐，他們兩人再也無所顧忌，我們禦獸宗將會損失慘重！”
封五絕微微躬身，抱拳道：“老祖用心良苦，五絕明白了。”
不久之後，密室中隻剩下封不修一個人，他臉上閃過一抹痛苦之色，喃喃自語道：“不，你不明白。”
——
靈龜宗的小院落中，龜道子站在陰長生的房門口已經三個時辰，一動不動。
略顯矮小的身影此刻顯得多了一股滄桑。
不遠處赫連青狐一身淡青色長袍，懷抱聞名遐邇的蜉蝣劍，低頭沉默不語。
終於，龜道子打破了寧靜，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可有你小師弟的消息？”
赫連青狐搖了搖頭，“沒有。”
龜道子輕輕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院子裏唯有呼嘯的風聲。
“師傅，大師兄死了。”
赫連青狐輕輕撫摸蜉蝣劍，劍身微微顫動，不斷發出嗡鳴聲。
周身劍氣如秋風掃落葉，又似傾盆大雨，腳下地麵被劍氣劃過，龜裂開來。
赫連青狐整個人猶如化身一柄神劍，欲破空而去。
“人總會死的。”
龜道子雙手倒背，緩緩轉身，似乎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
“可是，我的大師兄死了。”
赫連青狐話音一落，蜉蝣劍驟然飛出，直接朝地麵斬落。
龜道子身影消失，出現之時已在劍下，他伸出食指輕輕點在劍刃之上，浮遊劍倒飛而回，重新歸鞘。
看了一眼微微發紅的指尖，龜道子柔聲道：“徒兒，可曾消氣？”
“如果沒有，為師站在這裏讓你再砍上幾劍。”
赫連青狐罕見地露出一抹悲傷之色，“師傅，我就這麽一個大師兄。”
“為師也隻有一個叫赫連青狐的徒弟！”
“就算你滅了禦獸宗滿門又如何？你大師兄就會活過來麽？”
“你恨為師也好，罵為師也罷，我都會攔著你。”
龜道子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壺酒，他輕輕抿了一口，眼中似有亮光閃爍。
“我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不想再失去你這個徒弟。”
“為師啊，真的就隻能護住三個徒弟。”
不知為何，赫連青狐聽到這句話，突然想起小時候問過師傅，“師傅，你為什麽總說徒弟不宜多，三個即可？”
龜道子笑著說，“因為師父很笨，從小就不會打架，隻會挨打，修煉了這麽多年，就隻能護住三個人，當然隻收三個徒弟。”
聽到這句話，年幼的她坐在師傅腿上歡天喜地，掰著手指頭數道：“現在你有了大師兄...”
“有了我...”
“以後我允許你再收個小師弟，這樣就夠了。”
“師傅要說話算話，不能再多了，不然師傅就不疼我了！”
龜道子聞言哈哈大笑，“師傅從來不說謊話，說護住你們三個，就護住你們三個，就算天塌下來這句話也作數。”
心念一動，劍氣如長鯨吸水般鑽入劍鞘，蜉蝣劍化作一抹亮光消失不見，赫連青狐重歸平靜，她輕聲道：“師傅，我知道了。”
龜道子聞言鬆了一口氣，“可是，你大師兄總歸不能白死，我身為師傅，怎麽也要為徒弟討點利息。”
赫連青狐寒聲道：“好！”
這一天，禦獸宗外出歸宗弟子共有二十三人被斬殺，其中兩個合體初期的供奉身受重傷。
據兩個供奉所說，除了知道對方擅長禦劍術之外，其他什麽都沒有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