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李道真
聽著遠處驚天動地的轟鳴聲,方皓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過去看看。
“以我如今的修為,過去的話根本幫不上忙,還可能讓我娘和大師兄分心。”
“萬一被人認出,說不定會以我為要挾,讓他們兩人束手就擒,以他們的性格必定做不出不顧我生死的事情,到了那個時候再想脫身難如登天!”
思來想去,方皓還是決定不過去,免得幫倒忙。
看了一眼那背靠大樹眼神驚恐的女子,方皓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女子爬到方皓腳下,直接匍匐在地,臀部高高隆起,如同兩座小山丘,她一把鼻涕一把淚道:“方公子,我隻是封睿的玩物而已,並未參與圍剿你母親的事情,這些都是封睿的主意...”
“求求你放了我吧,今天的事情我一定會爛在肚子裏,誰也不會說的。”
“隻要你放了我,讓我做什麽都願意...”
說到這裏,她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抹驚人的魅色,緩緩伸出手想去觸碰方皓的腳踝。
方皓麵無表情,一腳將其踹開,冷聲道:“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留著你隻會徒增禍端!”
舔了舔嘴角的哈喇子,螣蛇壞笑道:“嘿嘿,你小子也真夠狠心的,此女雖非處子之身,不過皮相倒是不錯。”
“廢話少說,你可有將其部分記憶抹除並控製她的方法?”
方皓聽大師兄說過,修真界有一些專門修煉靈魂力的人可以讀取對方的記憶,此女殺了很簡單,但是方皓想讓她發揮一點作用,故而才沒有出手。
螣蛇不假思索道:“有是有,不過會消耗我不少靈力,而且極其危險,此女很可能會變成一個白癡。”
一聽可能變成白癡,那女子麵色蒼白,不斷哀求道:“方少爺,求求你不要抹除我的記憶,我真的什麽也不會說。”
方皓聲音冷漠不帶半點感情,“沒有將你立刻斬殺已經是天大的仁慈,做人莫要不知足!”
瞄了一眼不斷打量那女子胸口風光的螣蛇,方皓沉聲道:“你盡管動手,變成白癡隻能說她命不好,至於靈力我日後補償給你就是,記在賬上!”
“那感情好,既然你小子如此爽快,本大爺隻收你一百靈石好了!”
螣蛇瞬間心情大好,它陰陰一笑,口中吐出一縷淡紫色氣息,在那女子驚恐的目光中,直接鑽入了她的鼻孔。
頃刻間,那女子兩眼一翻倒在地上,身體不斷抽搐,像是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足足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女子悠悠轉醒,她迷茫地看了一眼四周,一時間記不起來自己為何會躺在這裏,最後的記憶就是與封睿在轎子裏顛龍倒鳳。
隻不過讓她感覺到奇怪的是,潛意識裏像是有一個聲音讓她盡可能在隕星宗得到重用,至於為什麽倒是沒有說。
揉了揉太陽穴,女子飛身離去。
不遠處的灌木叢中,方皓與螣蛇正目送那女子遠去,待她消失在視線中之後,方皓才走出灌木叢,拂了拂衣袖道:“我說你的控魂術到底行不行?可別出了岔子。”
螣蛇輕啐一口,“我呸,看不起誰呢?”
“本大爺的控魂術當年可是縱橫修真界,恐怕隻有魔尊才能與我相提並論!”
“雖說本大爺如今虎落平陽,控魂術的威力不比當年,那也不是她一個小小的禦靈境初期修士可以解開的,就算是合體境強者也看不出絲毫端倪,你就放心吧!”
說著說著,螣蛇洋洋得意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當年叱吒風雲的歲月。
方皓正色道:“那就行,否則這顆棋子就要浪費了!”
螣蛇竄到方皓肩頭,有些不解道:“我說你小子如此大費周章,就是為了讓她進入隕星宗當你的棋子?她這點破修為行不行...”
方皓淡淡一笑,“千萬不要小看修真界的任何一個人,特別是女人,正因為修為低,她才要想盡辦法活下去,如若不然,又有哪個女子願意如此糟踐自己。”
“說不定日後隕星宗的毀滅,此女能夠發揮的作用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
螣蛇嘿嘿一笑,“希望如此,不過你小子這記仇的性格本大爺很喜歡!”
方皓冷聲道:“慕容摘星竟然想要借助禦獸宗之手害我娘,這筆賬我遲早要找他算一算!”
突然,方皓似是想起了什麽,他詢問道:“你既然可以抹除記憶,是否也可以讀取記憶?”
螣蛇洋洋得意道:“不錯!”
方皓不解道:“那剛才你為何不直接讀取封睿記憶,還讓我費那麽大功夫!”
“你總歸需要成長,想在這個修真界活下去,隻有變得心狠手辣,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如果什麽事都依賴我,那樣隻會害了你。”
方皓點了點頭,讚同道:“這倒也是!”
話音剛落,方皓就聽見極遠處傳來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伴隨著還有兩道破空聲朝著他所在的位置疾馳而來。
隻是數個呼吸的時間,兩道身影便出現在方皓的視線中,正是他的母親和大師兄。
雪凝塵麵色蒼白,傳音道:“皓兒,快走!”
六隻鬼王在陰長生周圍上下翻飛,口中時不時吐出一道黑芒向後方激射而去,他焦急道:“小師弟,快走,禦獸宗有合體期強者到來,我們不是對手!”
“今天你們誰也走不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震得方皓耳膜生疼。
在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螣蛇已經鑽入了方皓的丹田之中,似乎擔心來人認出它。
方皓隻覺得眼前一花,就看到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出現在半空之中。
那老者麵色紅潤,身上恐怖的氣息與師傅龜道子相差無幾。
雪凝塵與陰長生將方皓護在身後,死死盯著那個老者,臉上寫滿了凝重之色。
不多時,又有四道身影出現,落在了老者身後。
“大長老,屬下辦事不力,不但折損了兩名門人,還要勞煩您親自出手,請大長老責罰!”
其中一名頭發灰白,耳垂上吊著兩條小蛇的中年男子抱拳道。
“請大長老責罰!”
另外三人也是彎腰抱拳,異口同聲道。
老者臉上看不出喜怒,他擺了擺手道:“此事也不全怪你們,怪隻怪封五絕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立功心切,更沒想到雪凝塵還有這麽一個幫手。”
目光落在陰長生身上,老者繼續道:“你可是龜道子的大徒弟?”
陰長生臉色比之平時更加蒼白,他冷冷道:“不錯!”
“你資質不錯,鬼道之術更是不俗,龜道子倒是收了個好弟子。”
看到陰長生,李道真似乎想起了曾經那個讓自己驕傲的弟子,不由得感歎了一句。
陰長生並未答話,隻是把方皓往自己的身後拉了拉。
老者目光一轉,看向了雪凝塵,“告訴我方無涯的下落,我放你們離開。”
身後幾人聽到老者的話,互視了一眼,最終也沒人敢站出來說話,一個個將頭顱垂得更低,生怕惹老者不快。
雪凝塵搖了搖頭,神色平靜道:“我夫君死了!”
老者淡淡一笑,“雪凝塵,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你兒子考慮考慮,你莫非以為我老糊塗了不成?”
雪凝塵滿臉譏諷之色,“李道真,當年若不是你們當初苦苦相逼,我夫君又豈會使出兩敗俱傷的雷法!”
“又豈會被覬覦他雷法的封於焱所殺!”
方皓聽到這裏,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心中僅存的那一點幻想瞬間破滅。
“原來,父親真的死了!”
“參與之人,竟然還有父親的師傅,禦獸宗大長老李道真!”
他雙眼通紅,從陰長生的背後走出,聲音沙啞道:“原來當年是你逼死了我爹!”
李道真聞言冷冷道:“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那頭發灰白的中年男子附和道:“不錯,你爹殘害同族,背叛宗門,盜取宗門聖物,他死有餘辜!”
“死得如此簡單,倒是便宜他了!”
“既然你爹已經死了,你這個小雜種也隨他去吧。”
“哦,對了,還有你娘那個人族賤女人,若不是她勾引你爹,導致你爹沒有與雷神宗弟子聯姻,我們禦獸宗在雷神州的地位隻會更高,哪會像現在這般!”
方皓雙拳緊握,指甲刺入肉裏而不自知,他冷冷掃過幾人,似乎要將他們的模樣刻在腦海中。
“此仇,日後我定會百倍奉還,希望你們別那麽早死了!”
其中一名美豔婦人惡毒道:“還日後,小子,你再也沒有明天了,有大長老在,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逃!”
“聒噪!”
李道真冷哼一聲。
幾人聞言一個個噤若寒蟬,再也不敢開口多說一句。
李道真性情古怪,舉宗皆知,他們可不想給自己找不自在。
此番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
李道真眉宇間隱隱有怒氣升起,“看在師徒一場的份上,我不想為難你們母子,告訴我方無涯所在,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否則別怪我不念舊情!”
雪凝塵嗤笑一聲,“舊情?”
“若你念舊情,當年就念了,何至於留到現在!”
“李道真,不用這樣假惺惺的,實在令人惡心!”
李道真渾身靈力鼓**,冷漠道:“既如此,那你們可以隨他去了!”
話音剛落,他抬手向下輕輕一按。
“巨靈掌!”
隻見一個巨大無比的漆黑手掌從天而降,本來晴朗的天空都被遮蔽,如同黑雲壓城,攜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恐怖氣息轟然落下。
方皓隻覺得自己像是背著一座小山一般,他絲毫不懷疑,被這一掌擊中他絕無存活的可能。
“你保護好小師弟,此人我來應付!”
陰長生拋下這句話,渾身氣勢陡然間暴漲,臉上帶著癲狂之色,朗聲道:“合體境又如何!”
“禦獸宗大長老又怎樣!”
“我陰長生豈會懼你!”
說話間,陰長生臉上的癲狂之色更加濃鬱,漆黑的長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血紅色,渾身更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色符文。
緊接著整個人拔地而起,如同一根利箭激射而出,徑直衝向了漆黑手掌。
如果從極遠處看,像是一個螻蟻不甘命運,欲對抗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