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神士

許陽躺在馬車上,走的並不快,也不顛,隻因這個車是四名士兵拉著的。

其餘九個被選中的人,則在旁邊的另外兩個馬車上。

自從神士選拔出來後他們就被帶走了,甚至來不及跟家裏人告別。

想到許大,許陽心裏很不是滋味,兩世為人,都沒有讓父母安享晚年。

他又翹著眼皮看了太監一眼,把他的樣子徹底的刻進腦子裏。

看著沒人注意自己,他把手中的半根黃仙爺的胡須塞進衣服。

真沒想到,這根胡須居然也能療傷。

剛才那根胡須自己縮短了一半,而許陽身上的傷勢居然奇跡般的痊愈。

唯一不舒服的就是依舊懵懵的腦袋,直到現在還不能正常思考,而且還時不時的伴隨耳鳴。

許陽並沒有聲張,依舊在裝病,一邊找機會溜走。

在村中見識到了他們的真麵目,說什麽也不可能被他們帶走。

更何況這個神士是幹什麽的也沒說,萬一像那嬰兒一樣身上被插滿香,那可了不得。

“你們說,神士是做什麽的?”

許陽聽著後方幾人的議論,趕緊往後縮了縮,豎起耳朵。

“神士當然是成仙的,被好吃好喝的供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個年輕人流著口水嘿嘿大笑。

“我倒是有點了解。”其中年紀最大的一人說,“神士是進入神跡,幫神仙做事,而進入神跡以後則與天地同壽,入了仙境,但也無法再返回凡間。”

“那不就是成仙了嗎哈哈。”另一人拍手總結道。

“哈哈……”其他人聞言也哈哈大笑。

“而且我聽爹說,隻要咱們成了神士,爹娘也能升仙!”

“對對,我也聽我娘說了,到時候一家人在仙界無憂無慮,哈哈哈……”

“……”

聽著他們的描述許陽嗤之以鼻,滿臉嘲諷。

突然他臉色一轉,想起潘氏。

爹娘成仙?壞了!

許陽逃跑的心情更加強烈了,無時無刻不在暗中觀察太監和士兵,以及路況。

令他煩躁的是這些士兵像僵屍一般往前走,沒有半點多餘的動作,而那花轎上的太監一直用拂塵杵著腦袋小憩。

隨著時間的推移,許陽有些躺不住了,他不知道有多少路程,萬一自己還沒找到機會就到地可完蛋了。

夜幕降臨,一行人卻還沒有停歇的意思。

“使者……使者……您看能不能歇歇腳,賞點吃食?”

太監拖著長調嗯了一聲,士兵們立馬停下等候指令。

“真是糟心,咱家這一路可是吃盡了苦頭,來啊,放轎~”

隨著長音消失,花轎下的四個女子彎腰屈腿蹲在地上,花轎與地麵正好留了一個台階。

士兵從花轎上拿下毯子,鋪在太監腳下,太監才邁腳下轎。

士兵給身後幾個神士發下來饅頭,分了幾塊滋滋冒油的肉塊,在太監的指引下,隻給許陽扔去一個饅頭。

許陽猜測是因為自己搗亂的事,被太監懷恨在心。

奇怪的是那四個女子卻沒有放下轎子,她們扛著轎子吃東西。

定睛一看,他又體會到太監的不是人,那花轎並不是被女子扛在肩上的,而是“長”在她們身上的。

不知用了什麽辦法,將花轎的抬杠嚴絲合縫的嵌入到四個女子的肩膀,就像是天生生長的一般。

許陽打了個冷顫,自己的肩膀已經感覺到疼了。

那太監對手下也如此惡毒,能不能說通他們,一起策反?

想到村子中的情況,許陽將這個辦法劃掉。

那些一根筋的東西事實擺在眼前也不願意相信,更別提跟在太監身邊天天被洗腦的手下了。

許陽挪挪身子,試圖咬一口旁邊的饅頭,可那饅頭像是活了一般向旁邊動了動,許陽本以為是因為馬車地勢原因,導致饅頭滾動。

他重新挪挪身子,剛要咬下饅頭,那饅頭突然飛了起來,接著傳來太監那公鴨嗓“哼,給咱家搗亂還想吃咱家的東西,當真好臉皮。”

話音落下,那饅頭猛的砸在許陽鼻子上,令許陽意外的是,那饅頭居然如石頭般堅硬,一道暖流流進許陽嘴中。

他看向太監,太監正得意洋洋的賤笑。

媽的……此刻許陽把太監扒筋抽骨的情緒已然到達了頂峰。

“你看我像人……還是像神呐……”

一聲刺耳的聲音傳入大家的耳朵,讓許陽等人紛紛起雞皮疙瘩。

那聲音就像是粉筆用力在牆上劃過的吱ya聲。

許陽悄悄地抬起頭,滿眼希翼的看向聲音的出處。

不過他失望了,聲音的來源並不是黃鼠狼。

士兵們卻絲毫不為所動,放下手中的饅頭握住長槍。

走出草叢的先是一雙繡花鞋,那腳如同錐子一般陷進土中,連接腿的則是一顆圓溜溜的大腦袋。

“你看我像人還是像神?”

那東西一邊“嘻嘻”笑著,一邊走近眾人。

“哼,咱家這一路真是觸多了黴頭。”

“咱家承聖子之命借路辦事,爾等識相繞路而行。”

“嘻嘻嘻,你說啊,我像人嘛?”

“哼,當真以為咱家吃素的!”

太監拂塵一甩,那大頭人瞬間倒飛出去,摔進草叢沒了聲音。

太監冷哼一聲,剛要坐下,四周卻傳來更密集的聲音。

“嘻嘻……”

一群大頭人成包圍之勢向他們靠近。

太監怪叫一聲,拂塵一甩,上麵的白絲瞬間暴漲數米,瞬間穿透四周的大頭人。

那些大頭人的頭顱突然爆炸,濃濃的煙霧瞬間將此地包圍,伸手不見五指。

士兵們的驚呼與慘叫在煙霧中響起,許陽沒有理會嚇破膽的九人,找準時間翻身下車,向著一棵大樹跑去。

他拿出僅剩的一根胡須,用牙咬下一節,吐在大樹上,在撞樹的一瞬間消失了,成了大樹的一部分。

煙霧散去,士兵們死狀淒慘損失慘重,太監也渾身血跡,原本九個的神士,如今隻剩下四個。

“咱家……呼,氣死咱家了,哪個不知死活的散修竟敢搶聖子的人!”

太監說著走向花轎,花轎下的四個女子並沒有被波及到。

他剛邁上花轎,一把銀白色長槍便穿透了他的胸膛,而那些士兵跟花轎女子也紛紛倒下。

“大公公,您不會真以為小的這麽沒出息,為了那幾個神士冒險嗎?公公您的金體可比那神士寶貴多了~”身後那士兵鬆開長槍,變成了一個邋遢的乞丐。

“咳咳,好膽,敢衝咱家來……隻可惜,你還太嫩了!”

乞丐剛要補槍,太監猛然回頭,手中的拂塵變成桃木劍,刺進乞丐的身體。

“咱家……咱家的心髒可是偏右的!”

乞丐驚恐的眼神慢慢渙散,失去靈光,慫拉下身體。

太監拔出桃木劍,撐著地麵緩緩靠樹坐下。

“哎呦呦喂~這一路真是苦了咱家嘍……”

許陽看著眼前癱坐在地上的太監,拿出最後一節胡須。

“死太監!”

許陽用盡全力撲到太監身上,用緊握著胡須的手打向他的頭。

“砰”的一聲,一些粘稠不知名**灑了許陽一臉。

許陽愣了,他沒想到威力會這麽大,張開手掌,那節胡須已經不見了。

他還本想好好的折磨折磨這死太監呢,沒想到報仇卻隻有一瞬間,他一點報仇的快感還沒有。

“你你你,你……”剩餘的四個神士指著許陽半天說不上話。

許陽看向他們,他們卻慌不擇路的跑開。

忍住幹嘔的欲望,許陽將太監全身扒了個遍,將他的**掛在轎子上,又往上吐了口唾沫。

從太監身上搜出一包銀兩,一把桃木劍,一本小冊子,一個腰牌,上麵刻著“天”字,

從乞丐身上搜出一個瓶子,一個麵罩。

拿麵罩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被乞丐的牙齒劃傷了胳膊。

“我去,狗牙嗎這麽厲害!”

許陽又搜了兩個士兵,什麽都沒有,害怕來人就沒有繼續,裝好這些東西迅速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