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讀書有作為?

在大夏,女子的地位與男子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這或許就是封建王朝的通病。

想要以女子的身份,博出名望,可謂是難上加難,更何況是臥龍這等稱呼。

可姚斌不願透露,鄭玉林一時也沒能想到,到底是何人,為何要在暗中幫他?

他從未離開過天都城,往日所結實的諸多都是狐朋狗友,難道是葉流蘇?

葉流蘇自稱是經商之後,卻也沒有這等能耐,能夠與李氏周旋。

離開青雲書院,鄭玉林的心情好上不少,至少……關於如何處置李衛民的事情上,不管是周安民,還是姚斌,表麵上都毫無意見。

“二公子可是在想女諸葛?”

鄭玉林神情一怔,轉而看向嘴角勾著狡黠的清芙,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臉,失聲道:

“有這麽明顯嗎?”

清芙認真點頭,

“就差寫在臉上了。”

鄭玉林啞然失笑,他自然是想知道女諸葛到底是誰,不管是敵是友,毫不知情的感覺,讓他有些不舒服。

“見你這般姿態,莫非你知道?”

遠在朝堂上的事情,清芙都有所耳聞,天景城作為大夏國都,自然是重中之重,清芙不可能會不關注。

能被稱為女諸葛,自然不是凡人,隻要稍作調查,便一清二楚。

鄭玉林苦笑不已,身邊就跟著一個萬事通,還費盡心思去想一些沒有結果的事情,著實有些可笑。

想到這裏,鄭玉林不僅暗自慶幸,來到大夏之後,他雖然遇到的敵人不少,但身邊值得依賴和信任的人同樣不缺。

清芙眨著眼睛,“奴家自然是知道的。”

鄭玉林見她這般,便是知道,想要她開口,怕不是又要提什麽要求?

隻要不過分,他自然不會拒絕。

隻不過,當鄭玉林靜靜端詳她的時候,總有一種很不自然的感覺。清芙的性格太過詭異了,時而冷漠如寒冰,時而又巧笑嫣然。

“知道還不快說?”鄭玉林板著臉,故作生氣道。

清芙神色一緊,一雙眸子瞬間蒙上了雨霧,“二公子要凶奴家?”

殊不知,她話音落下的瞬間,一抹狡黠一閃而逝。

與鄭玉林相處的時間越長,她對鄭玉林便愈發好奇。

鄭玉林對待敵人的冷漠果斷,對待朋友的慷慨大義,對待女子的柔情謙虛,猶如一池春泥,讓她越陷越深。

鄭玉林知道她故作姿態,頓時氣極反笑,“你要如何?”

清芙的聲音幽幽傳來,

“那夜在畫舫上,周同生作的那首詩,是二公子作的吧?”

鄭玉林心中驚詫,不知道何時露了馬腳,清芙卻能夠懷疑他?

如此看來,周安民前後的態度轉變,恐怕也是有所懷疑,

“你是如何知曉的?”

鄭玉林沒有否認,那便是默認了此事,清芙了然於胸,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很是好看,

“二公子那夜用的墨寶缺了一角,如今還在奴家房中收著。”

原來如此……僅憑一張缺了角的墨寶,清芙便能夠猜到是他,這女人不僅聰慧,心思還縝密的很。

“你可知,物其必反?慧智過妖,或易夭折。”

鄭玉林幹笑兩聲,緊緊盯著清芙。

清芙麵色羞紅,低下頭,聲音微不可查道:“有二公子在,奴家自然不必擔憂。”

妖孽,休想壞我道心……

鄭玉林心中怒罵,看清芙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樣,也不知道她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惡狠狠道:

“你若再不說,休怪本公子不懂憐香惜玉。”

清芙巧笑嫣然,絲毫沒有因為鄭玉林的威脅有任何懼怕之意,反而一雙美目看著鄭玉林,笑道:

“奴家想讓二公子再作一首詩送給奴家。”

鄭玉林微微一愣,心中突然有一道模糊的身影閃過,下意識掀起馬車的車簾,瞧著這天都城雪白一片,聲色平淡道:

“忽有故人心上過,回首山河已過秋。”

“兩處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同淋雪,共白頭?

清芙心跳如雷,瞬間沉浸在鄭玉林勾勒的詩情畫意中,一時間居然愣了神。

直到鄭玉林幾次呼喚,她才幡然醒悟,暗暗心驚道,她在畫舫這些年,形形色色的公子哥見了不計其數,雖然都是逢場作戲,但也不能輕易被鄭玉林騙了。

隻不過,這詩不僅應景,還作的極好。

意識到自己出糗,清芙咬著嘴唇轉移話題道:

“二公子不是想知道那女諸葛是何人嗎?此人的身份大有來曆,乃是天景城武國公府上的小姐葉澐裳。”

“姓葉?”

鄭玉林認識的葉姓人士,唯有葉流蘇啊?

還是國公府中的小姐,難怪不懼李氏一族。

清芙頷首,鄭玉林臉色卻帶著疑惑,“我並不認識葉澐裳,她為何要幫我?”

“這……奴家便不知了。”

馬車一路疾馳,遠遠留下一道彌留在風雪中的殘影。

接下來的幾日,鄭玉林一邊著手安排拍賣行、酒坊、茶坊的事情,讓鄭峰與陳明亮安排好一切事宜之後,便準備前往川州,會一會李氏一族。

這一日,風雪稍有停歇,鄭玉林帶著清芙與李黑去了一趟桂林村。

臨行前,他還需做一件事情,此事與林飛有過交談,對方滿口答應。

“二公子,餘下的眾人,已經在村裏集結好了。”

林飛立與村門前,身上裹著一件成色還算不錯的棉衣,精神頭也好了不少。

“走,去看看。”

鄭玉林跟在林飛身後,緩步走入桂林村,映入眼簾的便是幾間破舊的茅草屋,險些被風雪壓的抬不起頭。

經此一役,桂林村僅留下一半的幸存者,但無不是對鄭玉林感激涕零。

“各位鄉親父老,這位便是鄭家二公子,若非他出手幫忙,我等此時恐怕已是黃土一杯了。”

吵雜聲因為鄭玉林等人的到來,瞬間消散無蹤,鄭玉林掃過眾人,心頭微微有些酸楚,幸存的村民中,多數都是年輕男女,老人和孩子死了大半。

事情的大體經過,林飛已經和他們一一道明。

林飛眼圈通紅,轉身對著鄭玉林深深一拜,

“多謝二公子救命之恩,小人無以為報。”

“不必如此。”

鄭玉林見過林飛攙扶起,轉而對著眾人道:

“諸位老鄉也不必如此,我也隻是盡了綿薄之力,若是其他人遇見了,也斷然不會袖手旁觀。我此次前來,一是探望諸位老鄉的身體情況,若是有什麽難處,盡管與我說。”

這天氣愈發冰寒,因為疫病困擾,如今這桂林村蕭條的很。

不少幸存的人,已經一貧如洗,想要果脯都有困難。

鄭玉林與他們簡單寒暄之後,便單獨與林飛說出來來意,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哪怕他有心幫助桂林村的幸存者,但幫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

“過冬的衣物和食物,我會命人送一些到村子裏。”

林飛張了張嘴,便被鄭玉林擺手製止,

“我在天都城有不少鋪子,你可以問問,若有想去謀生的,每月都有月錢,想要報答我,今後便用心為我做事即可。”

“好。”

林飛重重點頭,聲色鏗鏘有力,看向鄭玉林的眼神也異常堅定。

知恩圖報,這便是鄭玉林最大的回饋。

“至於小孩,還是要讀寫書,最少也要識字才行。”

“我等平民,能夠溫飽已是知足,哪敢奢望讀書。”林飛搖了搖頭,不敢與鄭玉林對視,

“且不說能否讀好,怕是也不會有用。”

讀書需要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林飛以前不是沒有想過,但現實已經狠狠給他了教訓,此次能夠死裏逃生已經是萬幸,哪裏還敢奢求。

亦或者,認命了一般,他們這等人,讀書哪有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