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李家配不上你?
來者不善啊?
鄭玉林步履沉重,心中也是憋著怒火。
在他的記憶中,鄭家分支的族長,此前對鄭焱一脈是頗為看重的,也是傾盡一切資源培養鄭玉傑。
可當所有人都對鄭玉傑報以希望的時候,他卻不顧勸阻,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投身行伍,與族內的意見背道而馳。
經此一事,族中對鄭焱一脈便微辭頗多,紛紛言辭鄭焱教子無方。
從此,鄭淼父子跋扈的姿態便越來越肆無忌憚,族中長輩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特別是從天景城傳來消息,鄭玉傑兵敗西北大鄘關,現今已是待罪之身,被軟禁在天景城。
本就不容樂觀的鄭焱一脈,更是雪上加霜,哪怕鄭玉林被鄭文耀活活打死,也無人問津。
可萬萬沒有想到,此事過後,鄭玉林奇跡般好了。不僅如此,他展現出來的能力,卻是鄭文耀拍馬能及。
不過,變化來得太快,族中一致覺得還需要觀望,以免鄭玉傑的事情重蹈覆轍。可不料,鄭淼父子接二連三傳來噩耗,偌大的家業四分五裂不說,多數都落入了鄭玉林的口袋。
不僅如此,鄭玉林不知用了什麽辦法,居然請了孔順回到天都城,欲要開設學堂。
得知此事,族長鄭紀禮再也按捺不住,趁著夜色便找到鄭家來。
“爹……”
不知不覺,鄭玉林已經走到鄭焱的書房前,瞧著書房內燈火通明,便輕輕喚了一聲。
此刻,他衣服上還有沾有血跡。
“進來。”
推門而入,鄭焱與鄭紀禮坐在茶幾前品嚐,用的正是鄭玉林製造的茶具。
鄭焱泡茶的手法還算嫻熟,鄭玉林入門便聞到了四溢的茶香。
“來……坐,這位便是我們這一脈的族長,紀禮叔,這便是犬子玉林。”
鄭焱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等候鄭玉林的時間,他約莫了解了鄭紀禮此行的目的,心中激動的同時,又詫異萬分。
鄭玉林不聲不響,居然請了孔順回來開設學堂。
孔順是何人,不僅天都城,即便在整個川州都有威望,稱之為一代大儒,毫不為過。
隻可惜,如此大儒,當初也因為陳庭威的事情,在世家大族的權勢下,不甘隱退。
“見過族長。”
鄭紀禮頷首,上下打量著鄭玉林,不管是神情還是姿態,確實與以往不同,開口笑道:
“倒是生得俊俏,該是到了婚配的年歲了吧,可有中意的名門大家?”
鄭焱先是一愣,隨後又道:
“是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了,隻是前些年疾病纏身,如今才痊愈不久,暫時還不曾有。”
鄭紀禮點了點頭,思量片刻,看來鄭玉林一眼,又看向鄭焱,道:
“李家小姐也是該婚配的年紀了,也算門當戶對,你若有想法,老夫倒是可以幫忙。”
李家?
鄭玉林的麵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李家李衛民還想要他性命,早已是不死不休的結局,現在想要他娶李家的小姐為妻,做他的春秋大夢。
“此事不勞族長掛心了,小子的婚事自有主張。”
還不待鄭焱回應,鄭玉林冰冷的聲音便傳入二人耳中。
這突如其來的冷意,讓鄭焱詫異的同時,也讓鄭紀禮眉頭大皺。
且不說子女的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來自己做主這一說辭?
而他也不過是隨口寒暄,若是雙方真有心意,他自然願意幫襯,不料卻惹來鄭玉林如此惱怒?
鄭焱這一脈,一個個便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成?
鄭紀禮心中瞬間不悅,看向鄭焱的神色也變了幾分,再沒有之前的熱切,
“難不成,你覺得李家配不上你?”
鄭玉林內心冷笑,臉上更冷了一分,
“李家?一群屍位素餐,草菅人命之輩,小子豈敢與他們為伍?”
鄭玉林的話不可謂不重……
鄭焱聞言瞬間臉色大變,這才注意到鄭玉林身上微不可查的血跡,情急之下,也沒有再顧忌鄭紀禮陰沉的麵色,
“你身上為何會有血跡?”
鄭紀禮此時更加委屈,仿佛捅了馬蜂窩一樣,鄭玉林毫不客氣就連連怒懟。
此刻聞言,他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壓了下去,目光也落在鄭玉林衣袖上的斑斑血跡上。
鄭玉林端起茶幾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語氣冰冷道:
“剛從桂林村回來,在城外的破廟前遇到了黑衣人埋伏。”
鄭焱與鄭紀禮對視一眼,眼中均是震驚。
鄭玉林雖然輕描淡寫,二人卻能感受到這其中的凶險,稍有不慎,恐怕也要與鄭淼父子一般。
“到底是何人,要針對你?”
這次,反而是鄭紀禮率先開口,他心中也有怒火升騰,仿佛有人刻意針對一般,先是鄭淼父子,再說鄭玉林。
這是要毀了鄭家分支的年輕一脈?
當真是惡毒至極啊……
“若猜測不錯的話,便是李家李衛民。”
鄭紀禮聞言,瞬間明白,為何鄭玉林聽到李家的時候,反應會如此激烈。
感情是李衛民在背後算計,驟然間心頭的怒氣也消散不見,
“李衛民好大的膽子啊,膽敢對我鄭家下手?”
鄭焱的臉色同樣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鄭玉林兄弟二人便是他的逆鱗,哪怕對方權勢滔天,他也敢碰上一碰。
“你沒事便好。”
鄭焱牙縫中擠出一句,眼神有些飄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孩兒雖然沒事,但秦斌為了救孩兒死了。”
秦斌?
鄭焱深深吸了口氣,鄭紀禮也微微皺眉,但很快鬆開,
“區區一個護衛而已,明日老夫便是去李家,替你要個說法。”
區區一個護衛?
鄭玉林麵色難看,手中握著茶杯,手臂青筋爆起,險些要捏碎。
“如今你在經營一道頗有建樹,鄭淼父子突逢變故,餘下的產業頗多,族中商議之後,打算讓你打理。”
鄭紀禮深深看著鄭玉林,繼續道:
“能夠被孔夫子青睞的年輕一輩不多,你謹記要好生把握,至於書院一事,你大可以交由族中替你打理。”
鄭玉林聞言,內心冷笑連連。
書院交給家族打理,那豈不是變成了家族私有,為培養世家子弟而存在?
“書院的事情,小子與孔夫子另有打算,暫時還不勞族長掛心,若有族中的子弟,到了啟蒙的年紀,自然可以送到書院去……至於鄭淼父子名下的產業,小子會妥善處置,與族中的份額,由族長與父親商議即可。”
與孔順開設書院的事情,鄭玉林還要借助世家子弟的身份。
他雖然對家族沒有任何感情,但鄭紀禮的言辭似乎都在為他著想,隻是這種審時奪度之後,遲來的關懷,讓他有些厭惡。
雪中的炭你不送,錦上添花又何必?
特別是鄭紀禮那句,區區一個護衛而已,讓鄭玉林如鯁在喉。
“你……”
“小子有些犯困,先行告退了。”
鄭玉林轉身就走,也不再給鄭紀禮繼續開口的機會。
鄭焱搖了搖頭,連忙陪上笑臉,鄭紀禮吹胡子瞪眼,有氣一時也無處發泄。
離開之後,鄭玉林徑直便回了小院。
身心疲憊之下,沒有任何洗漱便倒頭就睡,殊不知,因為他一句話,清芙此刻與諾依是大眼瞪小眼。
兩人針鋒相對,都在苦苦等待鄭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