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溯——溯形古詩
次日清晨。
莫小林早早就下了房間，坐在靠著窗的位置上吃起了花生米，眼睛看向窗外，仿佛在欣賞這不同於現代的美好。
莫雨馨揉著眼睛慢慢走了過來，直到坐在旁邊，莫小這才反應過來。“你醒了。”
“我不醒，難不成留你一人獨自坐在這淩亂嗎？”，莫雨馨說完，端起一旁杯子想喝口水。
莫小林拍下她的手，“這是酒，鐵山客棧一大早就沒水了，東鴿子取水去了，待會就會回來。”
“好呢，那我們今天有什麽計劃嗎？”，莫雨馨笑眯眯的看向他，露出一副可愛的表情。
“我想親自登門拜訪仲府……”，莫雨馨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旁邊突然傳來一聲不可置信的驚訝，莫小林是看著她下來的，但莫雨馨卻著實被嚇了一跳。
“什麽？你瘋了吧，前幾天你還被他們的手下追殺呢”，兮彤眼睛還沒來得及揉，聽到這話便驚訝起來。
“不是，你這死丫頭下次走路能不能帶點聲音啊？心都要跳出來了。”
兮彤汕汕一笑，坐在她旁邊又撒起嬌來，隨即她的腦海裏便傳來一道聲響。“今天可以再給你恢複一段記憶了，我現在可是精力滿滿哦～”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莫雨馨聽得身子都筆直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百裏兮彤。
那聲音再次響起，“別這個表情，待會和你解釋”，兮彤說完，便朝著莫雨眯了眯眼睛。
莫小林看著前麵兩個稀奇古怪的女人，一時間甚至不知是看戲還是吃子。
再次回到剛才的話題。
莫小林解釋道，“仲府勢力範圍廣，又是朝中重臣，消息一定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靈通，說不定我們一路上的行蹤早就被對方知道的一明二白，先前的騎兵或許根本不是追殺，更像是在趕君入鱉。”
莫雨馨仿佛有點明白了他的思路，接著他的話說道“意思是我們是仲府需要利用的人，又恰好我們失憶…”
莫小林點了點頭。“沒錯，當然這個我們是兮彤除外的，加上那天我莫名其妙拿到的古籍”
“所以他利用我們的目的跟這本書有關！”，莫雨馨想了想，“按照昨天東鴿子的描述，你又恰巧常年在西域打交道，沒人比你更加熟悉西域的語言，而那本書對於你而言……”
二人幾乎想到了同一個地方。
“龜茲古國！”
再次翻開那本頁數不多的典籍，奇怪的是，原本對這些古文符號一竅不通的莫雨馨似乎也能看懂那麽一兩句。
莫小林看書看的最多，他很明顯地感覺到書上的內容有所變化，但仔細想想，卻又無法記清到底是哪個字哪句詞發生了改變，唯一不變的是那幾乎每頁都重複著那兩句詩，似乎是重點突出一般。
“百年西龜出隕淵，漢諸神葛繪宇參。
鍯築五金中原奴，溯憶回形窺七生”
莫小林猛的腦子一震，眼裏看見的畫麵瞬間被拉扯至光年之外，周圍一片虛無，猶如真的置身於未知空間當中。唯獨那本斑駁古書懸浮於此，令人震驚的是，書上的那兩行詩下一秒便猶如活過來一般從書中脫離，綻放著金色的字體邊框，字體漸漸扭曲成西域文，又漸漸幻化為漢語古文，字體一邊快速轉化和扭曲，一邊漸漸圍繞著他旋轉起來。這兩行詩猶如兩副枷鎖，高速旋轉起來又如同金鍾罩一般將它包裹在內，最後速度越來越快，一切都被那古詩抽離……
莫雨馨仿佛沒有受到的影響不是很大，還在琢磨著那兩行詩的含義，又或許是那本古書自帶一種吸引力，讓她根本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莫小林早已陷入呆滯。
兮彤是百分百的純種局外人，莫小林和那本書的問題她一眼便看了出來，他下意識想釋放初原力來淨化來莫小林的大腦，卻發現體內的初原力根本就無法進入莫小林的腦海，“這死程序居然還真開始奏效了，不過這可難不到我。”
莫雨馨回過神來，“這書有問題！”
剛好莫小林的意識也漸漸清醒。“沒事，正常！”
“你說什麽？正常？”，還不等她疑惑門外便響起了東鴿子的哼歌聲，歌聲在客棧大門前停了下來。
“東貴？東貴！快來把水挑回去”
東貴就是那青年，東鴿子的三兒子。
東貴回了一聲，不緊不慢走了出來，中途看見莫三人，點了點頭。
“哎呦，我的父親啊，下次這挑水的活兒還是得店裏的小二幹才好，您一個掌櫃的這麽親民幹哈……”
東貴轉頭吆喝小二去了……
東鴿子拍了拍衣袖上沾的灰，跨進大門，向廚廳走去，眼神轉頭一撇，“喲，三位這麽早就下來了？身子餓不？我給您三位做早餐去。”
莫雨馨向他點了點頭，然後偷偷拍了一下莫小林，“把書收起來！”
兮彤是一副乖乖女的樣子，喊了一聲東叔好。
莫小林也衝他笑了下，“早飯就不必了，給我們多備幾個包子就行，耐飽就好，不需要那麽精致。”
“林大人，您這意思是……待會要出遠門啊……”
由於莫雨馨是靠著窗戶的，本來隻是無意間喝喝茶，賞賞窗外的風景。
在二人敘舊間，窗外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個鬼祟的身影。身上裹的很是嚴實，口鼻全都被圍巾遮住，就露出一副眼睛。莫雨馨眉頭皺起但總感覺在哪見過，挑著眼神向那人看去。不看還好，這一看竟然對上了，兩目相對，那人轉身就走。可惜窗戶透著一層砂紙，很難看清人的模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人消失。
兮彤偷偷看向莫雨馨，很顯然知道窗外那人的存在，心裏想，“看來先前馨兒姐對自己的認知還真是夠高的，如果下一步真讓她說中了，計劃恐怕比預計的時間還要提前。”
東鴿子歎了一口氣，看著曾經的救命恩人就在眼前。“林大人啊，還是和當年一樣，性情豪爽，不受羈絆，也罷……”
“行吧，既然您去意已決我就跟你說些仲府的具體位置和一些鮮為人知的東西”
“這臨川雖是個縣城，但也隻在於整個唐朝版圖的上五府之下，算是個有名的地方。前些年這裏還沒那麽繁華，自從仲氏分府搬來這，當地才漸漸開始流行些長安，洛陽那些古都的東西，最重要的是那些仲氏隱約透著一股西域風氣，走在街上與當地人常常格格不入，不是發生糾葛就是鬧起矛盾，漸漸的仲氏人就很少出現在大街上，甚至好像還下了個什麽規矩，凡是仲人，不許出街！”
“難怪這一路上沒什麽人追我們”
“是啊，至於仲府，分內外兩圍，外圍接客，內圍我也就不清楚了，你們走到最近的雜貨大市場，那邊上那有條很突出的紅磚路，沿著那條路走到底就是了。”
“行，那差不多咱就先走了”，莫小林起身。
東鴿子突然想起什麽，立馬跑去廚房。隨後拿出一個用荷葉包著的東西。
“這是？”，莫雨馨被那個荷葉裏散發出的香氣吸引到了。
“荷包，用荷葉蒸的饅頭，香著呢。”
“東叔您包子做這麽快嗎？”，兮彤問他。
“林大人一向不願被束縛，不可能在我這呆久的，包子幹糧什麽的我提前就已經備好了，就當是我一份報恩吧”
東鴿子走向前。
“你是我的恩人啊，我什麽也不說了，有什麽問題盡管找我！你的恩情我此生必不辱忘。”
莫小林拍了拍他的肩膀，三人隨後便離開了客棧。
莫雨馨一跨出大門，便四處張望，試圖尋找剛才看見的那個身影……
“馨兒姐，看什麽呢？”，兮彤笑著拍了下她的屁股。
“嘿！你這賤手是越來越癢了哈”
臨川城內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破敗和落後，該有的人間煙火在這一眼盡收。
隨著三人向著城中心走去，喧嘩的嘈雜聲也漸漸豐富起來。
“林哥，這就是他說的雜貨大市場吧”，兮彤手指著不遠處，隻見那邊人丁更為興旺，擺著許多不知名的鋪子和貨物，看著很是熱鬧。
“走過去看看”
莫雨馨看著他笑了一下，走路時晃著的手，不經意拍了一下莫小林的手。
莫小林手感受到了溫度後，刻意的有點收攏。
莫雨馨則是乘勝追擊。
“幹什麽呢？走在路上也不安分”，莫小林輕聲說了一句。
兮彤看著這做法的二人也隻是笑了笑，不說話。
莫雨馨感覺他越發的可愛。“失憶後的你怎麽感覺這麽呆萌啊？武力值下降也就算了，警惕性還這麽差。”
莫小林沒明白，“什麽意思？”
莫雨馨抓住機會猛地抓住他的手，用指甲掐了一下，“笨豬，後麵有人跟蹤！”
莫小林聽聞來不及體會手上的疼痛，下意識就回頭看去。
莫雨馨被他這猝不及防的樣子整笑了，“笨蛋，別看啊！他能讓你看出來？”
莫小林被自己也整笑了，但氣勢上不能輸，硬是反駁道。“後麵有人跟蹤你就偷偷說嘛，盡整些花裏胡哨。跟蹤的人八成就是仲府的人，目的應該是為了避免我們沒有走上他們下的局，沒什麽危害，我們走我們的。”
“腦子轉的還挺快哈，看來你還是有點用的。”，莫雨馨鬆了手，隨後立馬插進褲兜。
三人很快就走到一家鋪子。
“師傅，您知道這附近的那條紅磚路在哪嗎？”，莫小林低著身子像鋪子裏的人問話。
“紅磚路？三位不買東西就趕緊走，我沒那麽多閑功夫招呼你們這種人，快走開，快走開！”
莫小林沒想到這人生第一次問路，就吃了一次鱉。
之後問了好幾次，對方的態度也和第一次八九不離十。
三人沒辦法，隻能自己找。
“不行了，不行了。這雜貨市場也忒大了吧？東邊太陽現在都頂天了這還沒找著，早知道就要個地圖了，累死了……”，兮彤蹲實在不想走了。
兮彤總感覺憋著股氣，忍不住抱怨起來。
“你說這些人是不是有病啊？咱咋了？又沒招惹他們，問個路跟偷了他家錢似的，把咱當什麽似的趕啊”
莫小林內心也不好受，畢竟連續被人拒絕還帶髒字地趕了四五次，是個活人都會罵娘，但他還是忍住了發泄的心情。
莫雨馨反而是一臉無所謂，仿佛那些人根本不能影響她的心情。但她還是來了一句，“那破路跟被人藏著掖著似的，根本找不著啊”
莫小林突然感覺自己忘了什麽，回頭觀望像是尋找著什麽，果然在一個隱秘的鋪子旁看到了一個鬼魅的身影，剛想定睛一看，那人卻仿佛察覺到自己被發現，立馬轉身向黑暗中躲藏了起來。
莫小林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這反應夠快啊。”
原本還著急的心態一下放鬆起來，“兮彤，振作起來，我有辦法了！”
莫雨馨聽他這麽說一臉好奇的湊過來。
“咱們現在是想親自登門，而仲府早就開始背地裏監視。找路不是重點，跟蹤我們的才是。他們不是怕我們沒走上他們設置好的局嗎，那我們就來一次將計就計，讓他們來找我們！”
“哦～馨兒姐你看咱林哥腦子就是好使，才一會兒就找出了破解之法。”兮彤撐著膝蓋站了起來。
莫雨馨笑了笑，“那咱怎麽做？”
三人湊在一起，不知商量些什麽……
下一秒三人就分兩路，朝著不同的方向跑去，一會兒功夫就消失在這鬧市當中。
在遠處監視的人暗叫不好，立馬探出身子，可惜找了一圈也沒找著。
那人扯下遮布，氣的直拍大腿，無奈隻好拿出隨身攜帶的鷓鴣哨，有規律的吹了起來。
另一邊。
“大哥，有鷓鴣哨！”
“靠，肯定是阿禾那小子跟丟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啊，那接下來怎麽辦？”
“上頭已經料到了，接下來不用我們跟蹤了，撤吧！”
…………
“你這天天馨兒姐馨兒姐叫的歡，怎麽身子骨一點也不像她？才跑了幾段路就喘的這麽凶”
莫小林雖然口上幸災樂禍，但還是給他遞了一壺水。“你還能跑嗎？”
兮彤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這還真不是他身子骨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