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溯——西域往事
百裏兮彤能夠很明顯的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她有種排斥感，但她毫不在意，因為她很清楚真正的世界發生了什麽……
“區區幾十個程序還想束縛我……真是不要太天真！”
兮彤將他們二人忽悠出去後，便在體內向宇宙索取初原力，其實說到底兮彤的整個意識就是一股縱橫宇宙千年而不會淡化的本初原力化形的本初原識，即——宇宙意識。
剛剛之所以會暈倒，不過是因為之前幫她恢複記憶導致體內初原力耗竭了而已，至於水……那玩意純屬就她喜歡泡澡，意識迷迷糊糊喊出來了而已。
次代人生的大程序不斷利用自身框架，對百裏兮彤進行之每秒億萬次的進攻，而她麵對著程序的排斥和攻勢絲毫不懼，內心反而開始嘲諷。
“三濫之物還想和宇宙本原定奪法則框架，真是……千古笑端。”
草房之外。
莫小林翻看那本書，書上的每一頁都是一成片如同異國的符文，雖然是書，實際上也就那麽幾頁。
莫雨馨站一旁，雙臂繞於胸前。
“你能看懂？”
“看不懂”
“那你瞎看個什麽勁”
“不能這麽說，雖然不能全懂，但還是有一些能猜到的”
“比如？”
莫小林說著說著手就指著書上，你看這。
“傳說百年前…………百年西龜出隕淵，漢諸神葛作七參……”
莫雨馨好像聽的還算認真。
“西龜是什麽？”
莫小林猶豫了一會，在書上也沒找到答案。
“我也不太清楚”
“然後呢？”
“然後就沒了”
莫雨馨白了他一眼，“看這書有什麽用，能為接下來提供什麽幫助嗎？”
“這一時半會我也說不清，這百戎諸龜四個字就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感覺會和接下來的日子裏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剛好這時兮彤也走了出來，“我好了”，她一走出來無意間看向天空，神情立馬變得嚴肅起來，目光呆呆的望著。
她竟然發現天空上都是些殘破的金屬碎格，隱隱約約還能看見天空上定格了無數正在變化的程序代碼，整個世界都是灰蒙蒙的景象，天空裏是殘破不堪如同打了馬賽克一般，有的甚至還在程序和虛假天空這兩種圖像之間不斷轉換。
在兮彤的眼裏，整個世界仿佛末日一般，但是卻給她心裏帶來一種真相的真實感。
“怎麽了？”
莫小林看出她的不對勁，順著眼神看過去，天空卻是一副和諧又懶惰的樣子，偶爾掛著幾朵雲彩，半天才飄動那麽一會兒，完全就是一個正常的世界。
莫雨馨一臉無所謂，也不知是察覺到了什麽，她沒那麽多閑功夫，抓起莫小林手上的書就看了起來，也不管能不能看懂。
百裏兮彤意識到可能是她自己的原因，由於自身的意識可以和這個世界的框架相抗衡，導致她的眼睛能夠看到這個世界更深層次的bug。
她看到莫小林也在看就忍不住想笑，“林哥，你瞎看什麽呢，我隻是發會兒呆。”
莫小林聽他這麽一說，想被冒犯了似的，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總是一句話沒吐出來。
……
三人收拾了東西便草草出門，莫小林找了一家大酒樓就停了下來，這酒樓建的大門氣勢就很蓬勃，左右一個石獅，黃昏打在上麵，襯托出的斑駁顯得那麽滄桑又很是氣派，仿佛進來的都是達官顯貴好不威風。
莫小林掂了掂衣袖裏的銀幣，莫小林的衣服很是奇特，雖然是正常的那種古代漢服，但是他左手的袖口比較寬大，裏麵藏了一個袋子，那為數不多的銀兩碰撞的響聲就來自於此。
“就剩這麽點了”
莫雨馨則是很大方的找了個靠窗的空位，架著二郎腿便坐了下來。
她笑著看向莫小林拍了拍自己旁邊的座位，意識他坐過來。
莫小林也笑著回應她，隨後毫不猶豫的坐在莫雨馨對麵。
百裏兮彤則是很識趣的坐在莫雨馨邊上。
副掌櫃見三人衣著不凡神情和氣質都難得一遇便親自招呼起來。上了幾個小菜，三人也不再矜持，放開的吃起來，副掌櫃招呼完，剛想去別的桌就被莫小林叫住。
“向你打聽個事。”
副掌櫃先是一愣，聽清楚後又扒拉臉上的皺紋，好不容易擠出個笑容，仿佛耳朵不怎麽好使。“客官啊，打聽事這個東西，你算是找對人了，咱們的消息靈通的都沒話說，你在整個臨川找不到著第二家……”
副掌櫃說到這還特意停頓了一下，眼神左右瞄了一眼，隨後走過來伸出一隻手，好像怕他們不明白似的特意咳嗽了幾聲，壓著嗓子。“嘿嘿，不成文的規矩……”
莫雨馨翻了個白眼，歎了口氣，不想理會這些人情世故，端起茶壺看向窗外。
兮彤則是有模有樣的學著莫雨馨，發現莫小林在看她，隨後又擺擺手的表示自己可沒錢。
莫小林心裏見狀，內心忍不住一陣狂風暴雨，“吖的，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關鍵時刻還我出錢，這是遭了什麽罪了我？”
…………
副掌櫃接過銀子，眼睛就死死的盯著那銀子轉，仿佛能看出什麽花來，用牙咬下，臉上笑的更是合不攏嘴。
“客官要打聽什麽？人文曆史，天文地理，太極乾坤，八卦陽陰，我可是無所不知……”
“噗嗤哈哈哈……”，莫雨馨實在是沒忍住被那段自誇整笑了，“你們繼續繼續……”
莫小林嚴肅起來，“你知道仲氏家族嗎？”
副掌櫃輕蔑一笑，“什麽，仲家啊。”，隨後表情一變整個臉都僵住，仿佛這才聽清楚，“什麽？仲家啊！”
“有這麽誇張嗎？”，兮彤忍不住說了一句。
副掌櫃回頭望見大廳內客人已寥無幾，平時這個點剛好是這個地方的夜家煙火，半個城內都會炊煙升起，人數必然不少，而今天卻不同於往，難道……
副掌櫃猛地想起什麽，把大廳內剩下的幾個客人忽悠走後，使勁擦了擦眼睛盯著莫小林，頓時大驚失色！“您是林大人！”
莫三人被這一頓操作，整的一臉懵逼。“你認識我？”
“開玩笑，小的怎會忘記您的大恩大德？”副掌櫃的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後又問道，“林大人您難道不記得我了？我！東鴿子！真是想不到啊，有生之年竟還能再見你一麵”
莫小林沉默不語，另外兩人也沒說什麽。
東鴿子歎了一口氣，表情看上去有點失望，“看來傳聞是真的，林大人您真的失憶了”
莫雨馨忍不住問，“難道他之前是什麽大官嗎？這麽有名…”
“何止是大官，林大人以前可是專門負責安西都護府的第一巡察使，聽說後來發現了個什麽遺跡，失蹤了兩三年，再後來不知怎的得罪了仲相國，落得個官被貶，人被緝，還失了憶的下場”
東鴿子一說到這就唉聲歎氣，“英雄壯年之際，高攬權財，本應風光無限，可惜了，可惜啊……”
“停停停，打住打住打住，你既然認識，就說正事，你倆怎麽認識的？”，莫雨馨自從恢複了那段記憶後就對這個世界越發不感興趣，仿佛冥冥中有什麽著急的事，等著她去做。
她現在隻想趕緊讓自己和莫小林恢複記憶，然後搞清楚自己和他來到這裏到底有什麽目的？
東鴿子聽聞也放下了敘舊的想法，整理了思緒，便開始回憶起了當年的遭遇。
“前幾年我還隻是西域邊疆的一個邊防將領，常年駐守在西域之外和中原的連接地帶，記得那時隻要你在西域活動，就不可能不聽說莫小林的名氣，漸漸的…活動在西域的唐人都給他起了個普遍的外號——林鹙。”
“鹙不是水鳥的意思嗎？西域那種一會荒漠戈壁一會兒沙暴連天的地方，怎麽起這種外號！”，兮彤問他。
“嘿嘿，小姑娘懂的還挺多，對，就是水鳥的意思！傳聞啊，見過林鹙的人都有一個非常疑惑的地方。”
“他們都說林鹙在沙漠來去自如，可以一連續著十幾天不喝水，幾乎從來沒有人見過他在沙漠裏喝水，而且他卻從未因此耽誤過行程”
東鴿子一說完，兮彤就忍不住想說打假，但看到馨兒姐一臉嚴肅就放棄了那種想法。
莫雨馨聽到這裏一開始也是不相信的，但突然間好像想起啥，看向莫小林，“你繼續說……”
東鴿子喝了一口酒潤潤嗓子，“後來，朝廷連年征戰內亂不斷，自那次安史之大亂後，朝廷好幾年裏基本都是無暇顧及邊疆，有些奸臣更是一度上書要放棄對西域的管轄。那幾年可以說是西域曆史前所未有之大動**，盜匪四起，異族複辟，別說西域就是整個大安西都似乎要分崩離析”
鴿子越發激動起來，大灌一口酒，整個人都猶如回到了當年那個時代，“在這千鈞一發之危難間是林巡察使親自帶兵鎮壓匪寇和異族之人。”
“沒想到的是，異族人為了報複，竟然用調虎離山襲我糧倉，誘我出關，可惜當年我有勇無謀，空得一身癡猛。出關就被埋伏的鐵騎包圍，退路被斷，頃刻間便陷入絕境。就在關口淪陷之時，林大人猶如雄兵降世，兵鋒所及之處皆為摧枯拉朽之勢，僅僅數千重騎就硬生逼退數萬敵軍，更是親自救我與敵人鐵戟之下。三招取首級，七揮破異軍，自那場大戰以後，整個西域基本已是無人不曉林威之名……”
東鴿子每每仔細回想都會激動不已，可惜人到中年，早已大醉……
不得不說，這凡是有經曆的人講起故事來，確實帶有一股感染力，三人無一不被他所說的震撼，仿佛當年故事的畫麵一一浮現在眼前。
莫小林仿佛也被他說的入了神，眼睛呆呆的看著前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莫雨馨眼睛則是偷偷的瞄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兮彤坐在兩人旁邊，見這天生一對的二人，也隻是默默的笑了笑，不說話，像是隱藏資曆，又像是懷念當年。
“父親已經吩咐過了，你們不嫌棄就暫時住這吧，仲氏府邸地點和相關的人員信息已經給你們送在房間內了……”，一個衣著不凡的青年不知從何而來。
莫小林下意識的拒絕，“掌櫃的還沒發話……”
“掌櫃的就是我叔，我爸的兄弟，前幾年死在了西域，我爸說是副掌櫃，實際上隻不過是為了懷念他而已”，青年也不再說話，獨自喝起酒來……
接過他手裏的鑰匙上了樓，二女一看到床就忍不住釋放疲憊。
兮彤忍不住小聲抱怨起來，“這麽大的客棧居然就給一間房，送禮也不知道給個成雙的……”
莫小林拍了一下她的頭，“反正又不是你出銀子對吧。”
兮彤發現自己說的話被聽到後，向他做了個鬼臉，一溜煙就躲在馨兒姐旁邊。
莫小林也不再管她，反而是很熟練的鋪起了地鋪……
兮彤躺在**也不老實，“林哥，他把你當年說的那麽雄姿英發，我怎麽感覺你現在一點也沒有他說的那種英雄氣啊。”，兮彤躺在**說話都是閉著眼睛。
莫小林也不知怎麽的，內心隱約有股子激動，更多的卻是未知的茫然。“我怎麽知道，不過按他那麽一說，或許我們的故事跟西域有關”
莫小林回答的同時，莫雨馨忍不住拍打她，“嘖！少打趣你林哥，東鴿子那番話本來就讓你林哥心裏有落差，還失了當年的憶，到時候人家本就不多的江湖幻想還全被你給掐沒了”，雖然像是安慰，但這話說起來聲音卻不小。
兮彤被她打的忍不住撒起嬌來，癡笑道。“哪有，我林哥當年好歹也是年少威風，打起仗來，哪有什麽輕狂……”
漸漸的，說話的聲音就隻有莫二人……
“我現在梳理一下。”
莫小林躺在地鋪上雙手放於腦後，看著天花板邊說邊思索起來。
“咱們醒過來的時候就被追殺，馬車夫把我們送到一個莫名其妙的村子，之後那老頭莫名其妙消失，阿禾也詭異的出現在我們的房門前，不知是什麽引導我拿了一本莫名其妙的書，然後隔天醒來又被一隻莫名其妙的軍隊追殺”
“那是仲氏軍！”
莫雨馨輕聲打斷，臉上的笑，仿佛是在為自己的糾正感到驕傲。
“行，仲氏軍！之後我們逃進了一條密道裏，一出來又被仲氏軍給包餃子，然後就遇到了百裏兮彤，再然後我們經過一片荒原，她又缺水暈倒，被偶然相遇的糧草運輸隊救了下來，隨後就到了這。”
莫雨馨眼神不知看向哪裏，仿佛在思考什麽，“停，我有個疑問！”
莫小林無奈的看向她，她則故意擺出個笑臉。
“臨川和建安是最大的仲氏聚集地。我們來的目的也就是來找仲氏家族調查我們的身世，你們發現沒有？現在到臨川附近反而基本沒什麽危險，甚至還被軍隊出手相救，就像這裏的人不認識我們一般。”
莫小林眼神直直的盯著天花板看，“你說到點了，這確實是個疑問。還有那個東鴿子，冥冥中感覺他說的確實像是我經曆過的東西”
“仲氏，龜茲，兮彤，西域……”，莫小林想到這幾個字就頭痛，實在無法將這幾天的經曆和認識聯係在一起，東思西想就是拚不出個所以然。
莫雨馨在觀察這一個點上總是不用說的。
“行了，別胡思亂想了，今天才到臨川就當徹底放鬆下吧，以後的事以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