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招兵買馬
幾人把他壓到鄭鴻武麵前，腳踹跪地，又接連狂扇數下。
用力之猛令人膽寒，慘叫連連讓人生怯。
很快，嚴祿喜油膩的嘴臉被打成豬頭，青紅的瘀痕逐漸顯現，他隻能口齒不清地說道：“趙督主大人知道了，是不會放過你的。”
一塊黃銅打造的西廠令牌在他眼前晃悠，鑲金遊龍的四個大字：“西門提督”。
嚴祿喜當場瞠目結舌：“皇上怎麽會賞賜給你這個……”
宮中軍政部門繁多，向來隻認令牌不認人，他就算再不甘心也隻能認栽。
更何況皇上重啟西廠，意義非凡，怕是日後東廠督主都要低對方一頭。
“本公乃皇上親封的西廠提督，暫代其整頓東廠事務，千戶衛嚴祿喜貪贓枉法、藐視夏律，今日捉拿歸案，就地正法。”
聽到最後幾個字，他全身顫抖一下，滿臉驚愕地看著鄭鴻武。
嚴祿喜本來還以為磕個頭認個錯，再不濟罰錢貶職，這件事就能糊弄過去。
眼看明晃晃的大刀近在咫尺，他發了瘋似地反手推倒兩人，迅速逃進暗月衙。
裏麵有許多不明事理的東廠太監正在賭博嬉鬧，鄭鴻武向他們表明自己的身份後，一致目光貪婪地盯著嚴祿喜。
“凡是捉住此人者，通通賞銀五十兩。”
這些人平常就看他不順眼，眼下隻要出手就能抵上幾個月的俸祿，不免人心攢動、躍躍欲試。
死到臨頭的嚴祿喜也顧不上那麽多，將衣袖中的幾百兩銀票抽出來，奮力拋向空中，企圖製造哄搶。
人群中，一人以骰子為暗器，擊中他的手腕要害，飛膝抵住嚴祿喜的肩胛骨，反手重重一掌打在他的胸口上。
嚴祿喜當場口吐鮮血，手捂胸口，暴斃而亡。
隨後那人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東廠百戶衛林海棟，願以大人馬首是瞻，聽候差遣。”
鄭鴻武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也是位頗有能力的幹將，隻因不會趨炎附勢而遲遲得不到高升。
聽說前些日子，林海棟的“對食”棄他而去，轉而投向嚴祿喜的懷抱，今日出手或許還摻雜著私人恩怨。
“好!”鄭鴻武大讚一聲。
“林百戶誅敵有功，賞銀五十兩。”
“本督主念其忠心特調往西廠，升任指揮使一職。”
林海棟大喜過望，連忙跪地謝恩。
身後其餘幾十人，一聽到他連升幾品，不由得兩眼放光，豔羨不已，同時為自己剛才的優柔寡斷感到一陣懊悔。
這時，鄭鴻武命人拾起地上的銀票，高舉頭頂：“皇上命本公組建西廠，現招募得力幹將，凡有意願加入者，皆賞銀二十兩。”
此言一出，眾人鼎沸，已經有幾位頭腦靈活的太監跪地高呼：“小的願誓死追隨督公，盡效犬馬之勞。”
接著又有更多的人跟隨跪拜，暗月衙內一時呼聲不斷，宣誓連連。
轉眼之間，大堂內隻剩下一位身形削瘦的太監，佇立其中，手足無措的樣子活像根筆杆子。
此人正是嚴祿喜的心腹小寵，專獻諂媚逢迎之言，如今知道自己難逃一死，索性閉目負手而立，坐以待斃。
“督主大人，小的別無他想……但求速死！”
說著，他就要迎頭朝石獅撞去，鄭鴻武眼疾手快，搶步上前，學著慕白的招式一把按住那人的肩膀。
“你既肯寧死不屈，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留著這條性命效忠皇上吧！”
想不到這話說到了趙世昌心裏，他家境貧寒唯有進宮當太監這條路。
為了保住每月俸祿，他不惜巧言搪塞嚴祿喜，就算被同僚唾棄也在所不辭。
趙世昌內心隱隱觸動，竟是脫口而出：“鄭督主，我跟隨嚴祿喜多年，與他關係甚密。這裏有幾人其實是燕王安插的耳目，你不可不防。”
眾人紛紛轉頭側視，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趙世昌眼神依次掃過幾人，突然身影閃動，逮住其中心虛的一位，將對方扣倒在地。
其餘倆人趁機想跑，也被他迅速製服。
“哼！鄭公公，你也隻不過是一時春風得意罷了。”
“就連當今皇上都要敬我們燕王三分，你要是膽敢殺了我們，等於是在打燕王的臉。”
鄭鴻武心中竊笑，皇上命我組建西廠，目的就是剿滅燕王，還怕你們區區幾個小角色不成？
他不耐煩地擺擺手：“普天之下唯皇上最大，孰輕孰重都分不清，讓他們乘早歸西吧！”
“涮…涮…涮”三刀同時砍下，血濺當場。
為了嘉獎棄暗投明的趙世昌，鄭鴻武特升他為西廠鎮撫使，正四品。
對方彎下腰來幾乎與地麵平行，拱手說道：“謝督主大人不殺之恩，小的無以為報唯有赤膽忠心。”
他伸手抓過一把彎刀，手指重重敲擊兩下，刀身立馬斷成兩截。
“如有異心，本人下場當如此刀。”
鄭洪武表麵風清風淡，內心策馬奔騰：“好家夥，個個都深藏不露是吧!”
還好今日出手相救於他，不然鋤奸燕王的行動，群眾裏麵有壞人，出師未捷身先死……一敗塗地啊！
一旁的林海棟敏銳地覺察到鄭鴻武的心思，試探性地問了句：“皇上這次組建西廠人馬，是否是為了對付燕王？”
鄭鴻武臉色一沉，冷冷地盯著他：“不該問的不要問，我會親自交代任務給你。”
“屬下該死，還望督公大人不計小人過。”
“林指揮使，把這五年來有關江陵的卷宗匯總上來，我要親自審閱。”
“是，督主大人。”
林海棟帶著幾位屬下，將五摞厚厚的資料從庫房抬出。
因為此前無人敢過問燕王的事宜，上麵早已積滿了陳年的灰塵。
半夜，鄭鴻武挑燈夜讀。
許久，在摸清這些年來有關燕王的情報後，他麵對寅時魚肚白的天空，嘴角露出一抹期待的笑容。
鄭鴻武推醒熟睡中的林海棟和趙世昌，朗聲吩咐道：“你們且隨本督主一同上朝，今日西廠有大事要辦。”
二人正揉戳著睡眼惺忪的眼袋，一聽到“上朝”二字，瞬間神色凜然。
放在以前，憑他們的身份別說與百官一同覲見皇帝，就連在正德殿外等候的資格都沒有。
跟著督公大人辦事，前途光明，未來可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