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色黑手

他模糊地感受到了一種氣氛,一種以他為中心流轉的氛圍,這是鄭鴻武從未從別人眼裏看到的……尊敬。

鄭鴻武將手冊上的一部分銀子劃出,交代給趙世昌:“手底下的弟兄們也辛苦了,這些賞給他們,記住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多謝大人,小的先替他們謝恩了。”

鄭鴻武的欲望逐漸膨脹,想挑戰一下自己的軟肋,於是命人叫來慕容錦。

“不知夫人願與我通宵共飲,暢談人生否?”

慕容錦神色一驚,兩撇眉毛緊蹙成八字狀,怒火在眼中迅速掠過,她本能地克製住自己,輕聲道了句:“小女唯恐招待不周,懇請大人稍等片刻,奴家去去就來。”

林海棟和趙世昌心領神會般告辭:“難得督主有如此雅興,下官先行告退。”

鄭鴻武從容地擺擺手,示意他們速速離去,立刻開始心猿意馬起來。

尋常女子十四五歲出嫁為妻,如今慕容錦正是年華二十七八歲,最為成熟知性的年紀。

剛剛褪去了少女的懵懂清純,邁入風情優雅的地步,一定別有一番滋味吧!

這時,庭院中傳來悠揚婉轉的琴聲,晚風裹挾著落葉翩翩起舞,一名粉衣丫鬟來報:“鄭大人,我們夫人請您內房相敘。”

什麽,慕容錦叫我去她閨房?這裏麵一定有詐,不對,肯定是被我的帥氣征服了。

鄭鴻武在丫鬟的帶領下,左拐右拐,來到一間雅致幽靜的房間外。

他推開輕輕房門,立馬聞到了一股桂花飄香的味道,慕容錦半隱於紗窗後,正深情地扶動琴身。

另一邊趙世昌將銀兩分發給手下,輪到林海棟時,他卻大方地表示:“都留給屬下們吧,我就算了。”

說來也怪,其餘幾人聽到這話,紛紛將銀兩放了回去,一個個麵麵相覷。

趙世昌訕笑道:“看來林大人跟我們不是一條心啊!”

林海棟大驚:“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給我說清楚。”

“大人你不拿,他們怎麽敢拿?他們不拿,督公怎麽拿?督公不拿,你我怎麽進步嘛?”

說著趙世昌將幾錠銀子塞到他懷裏:“大人你就收下吧,宮裏的朱芳姑娘還在等著你呢!”

林海棟恍然明白對方的意思,隻好不情不願地收下銀兩。

房間內,鄭鴻武悄然摸上了慕容錦的玉手,與她一同奏曲調情。

琴聲愈發的悲涼,處處透著一股宮廷幽怨,似乎要一股腦兒發泄出來。

慕容錦眼含淚意,突然情難自禁哭了出來。

鄭鴻武以為她喪夫悲痛,一手搭在其肩上,一手環住腰肢:“夫人節哀,人死不能複生。”

“噗呲”,慕容錦失聲大笑起來,伸手輕撫鄭鴻武的喉結:“大人以為我在心疼那個肺癆鬼嗎?”

“實話告訴你,我巴不得他早點死。”

一瞬間,慕容錦的臉變得魅惑起來,口中呼出滾滾熱氣,令鄭鴻武心癢難耐。

他貼緊女人頸後,耳鬢廝磨,在青衣薄紗裏看見一道道鮮紅的鞭痕,觸目驚心。

鄭鴻武倒抽一口冷氣。

“大人你怕了?”

慕容錦緩緩褪去衣袍一角,大片雪白的肌膚露了出來。

燭火被吹滅,在一聲歎息中,女人講起了她的故事。

七年前她還是家中千金,父親寫了一本《河間傳》,其中有幾處地方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名為暗指燕王禍亂朝政,罪大惡極。

全家被關進了大牢,彼時身為大理寺主簿的於德海找到她,隻要慕容錦答應嫁給自己,他就可以暗中免去其全家的罪責。

慕容錦無奈,隻有委身於他,卻不想於德海得手後暴露本性,將誓言置之腦後,最後除她一人外全家問斬。

漸漸地,她發現於德海那方麵不行,還有變態的癖好,經常對她施以酷刑。

最近幾年更是變本加厲,瘋狂嗑藥。

慕容錦驚訝於對方升官極快,轉眼變成了大理寺少卿,她暗中調查當年事件,竟發現舉報之人正是於德海。

他利用文字獄攀上燕王的關係,此後一直作為對方的工具,聯手鏟除對王爺不利的人。

慕容錦知道後去找於德海對質,哪知對方竟恬不知恥地承認了,還將自己迷暈送到燕王**。

此後,她一直在於德海的文墨中下毒,報這血海深仇,卻不想對方命短,栽在了燕王手裏。

慕容錦說完穿上了外衣,淚水打濕眼眶,眼裏滿是憤恨。

鄭鴻武心情壓抑,淡了尋花問柳的心,他明白安慰隻是徒勞,黑暗中悄聲說了句:“我會還你們一家清白的。”

“大人有心,家父地下有知。”

隨後慕容錦帶鄭鴻武來到書房內,她轉動瓷瓶,一副山水畫的牆壁180度轉動,裏麵儼然是一個密室。

“我經常看見於德海進去這裏,一定有大人關心的東西。”

鄭鴻武拾級而下,底下赫然一副簡陋石室模樣。

他定睛一瞧,架子上擺著一本無名書籍。

書麵卷曲殘破,想必主人經常翻閱。

鄭鴻武翻開書本,一看就是半個時辰,裏麵記載了這些年於德海幫燕王做過的所有壞事。

石室其他架子上,都堆滿了這些案件當年的證據。

他正想命人進來,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在架子後出現。

“你是何人?”

鄭鴻武身上正好戴著七星寶刀,向對方步步緊逼。

猛然一個黑衣人竄出,一把搶過鄭鴻武手中的案卷罪證,急急向石室外麵跑去。

外麵巡邏的西廠番子聽到了動靜,紛紛闖了進來。

黑衣人見寡不敵眾,飛身一蹬圍牆,逃了出去。

“快追。”

這些人中隻有林海棟輕功好點,他率先帶頭追出去。

鄭鴻武越看越覺得黑衣人的身手很眼熟,似乎在哪裏看過。

不就是那天慕白的鬼魅身影嘛。

他略微點頭,想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久,林海棟帶人回來,一臉的自責。

“稟告督公,屬下辦事不利,讓賊人逃了。”

“無妨,本公已經知道是誰了。”

鄭鴻武從懷中掏出無名書籍,是的,他暗中調換了一手。

慕白拿走的,不過是趙世昌交給他珠寶賬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