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文房失火
親王府內，燕王滿臉怒氣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飯桶，你們雲逍峰出來的人都沒長腦子嗎？”
他接過慕白遞來的“重要罪證”，卻發現隻是一本無關緊要賬冊。
“王爺息怒，看今日鄭鴻武在朝堂上的表現，是個難纏的對象，此次派慕白去我已聊到會有此種下場。”
一旁的幕僚劉養正為慕白開脫，他年歲四十左右，留著黑銀長須，從外表看與普通的市井小民無異。
“你先退下去吧，慕白。”
“是，王爺屬下告辭。”
慕白身著黑色夜行服，他步伐堅定地走了出去，手中的拳頭暗自握緊。
“王爺請放心，單憑於德海的證據扳倒不了王爺你，畢竟他現在是個死人，誰能說明這東西的真假？”
燕王覺得對方說得也不錯，情緒稍微冷靜下來。
劉養正繼續說道：“我已經令派死士趕往刑部文庫了，相信不出五更天就回來稟報了。”
“王爺的那些指控明天將灰飛煙滅，眼下應該把重點放在今年的春闈大考上。”
燕王眼神一亮：“先生是說……”
劉養正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嘻嘻。”
燕王終於露出了笑容，開心得像兩百斤的胖子。
“這次學子裏聽說有個叫謝晉的不錯，不盡連中‘秀才’‘舉人’，就連兵法此人也擅長，王爺應該早日爭取過來。”
“劉先生真的覺得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對我們的大業有幫助嗎？”
“王爺此言差矣！我們不是需要人才，而是削減朝廷的人才，敵人越少對我們大業的威脅就越少。”
燕王這才轉過彎來，伸手撓了撓後腦勺：“先生說得對。”
“我明日再叫人送一筆銀子去，爭取新士子們都是我們的人。”
庭院中，彎月隱藏在烏雲後，露出尖尖小角，如同慕白此刻的心情一樣。
他雙指在劍身上抹過，一股惆悵躍然與眉眼。
下山四年，本以為是自己大展宏圖的開始，卻演變成了寄人籬下的心酸。
慕白起身舞動長劍，一招一式已在他心中滾瓜爛熟，抵不過自己心煩意亂，終是停滯了下來。
小臂隱隱作痛，他想起了當日乾安宮一戰，那個小太監明明被他一掌打死，卻又不知為何活了過來。
不僅眼神變了，連武功都厲害了不少。
今日在密室內，換他以前定可一招取對方性命，出於保守才悻悻離去。
想不到對方機智過人，還偷偷留了一手。
以後再見到他時，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如果再搞砸了，他應該會被驅逐出去吧！”
慕白自嘲道，抬頭望向彎月，囔囔自語叫了一聲：“師妹。”
恍惚中，那個滿眼活力，活潑亂跳的女孩又出現在了他麵前。
“師兄，吃桃嗎？”
第二日，鄭鴻武打道回宮，接到了內廷太監的通傳。
“娘娘有事要見你，務必要快。”
鄭紅武趕到乾安宮的時候，恰好碰上刑部尚書從裏頭走出來。
他本能地感到不妙，不明覺厲地加快了步伐。
進去後才發現南宮婉正在不緊不慢地吃著葡萄，淡定自若的神態仿佛一切如常。
“鄭督公昨日好雅興，忙了一宿啊！”
鄭鴻武哭笑不得，敢情這女人吃醋了唄！
他忙不迭地鞠躬認錯：“昨天是出了一點小麻煩，不過都已經解決了。”
南宮婉冷哼一聲：“你可知道就在昨日夜裏，刑部文庫被一把大火燒了個幹淨。”
鄭鴻武心急起來：“那這麽說所有有關燕王的指控……”
“沒錯，全部付之一炬。”
姑奶奶，你怎麽還沉得住氣，之前的努力全白廢了。
南宮婉看出了鄭鴻武的氣惱，於是解釋道：“無妨，我隻不過耍了和鄭公公一樣的手段，那批罪證我早已命人轉移。”
“那……”鄭鴻武止住話頭。
這女人跟我真是心有靈犀啊！
“鄭公公不會以為區區幾份證詞，就能扳倒燕王了吧！”
“小的不解，還忘娘娘詳解。”
“昔日大殿上，鄭公公真是一點都不害怕呀！你以為當時就那一個刺客嗎？”
鄭鴻武猛然想起來，燕王的奸細遍布六宮，也許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燕王看在眼裏。
單憑罪證貿然抓捕燕王，不僅小皇帝有性命之憂，那塞外的寧王說不定還會趁機“清君側”。
鄭鴻武一陣後怕，扳倒燕王必須先掌握足夠的軍事力量，不然隻會逼急了對方狗急跳牆。
南宮婉看到他的樣子，眼裏流出了欣慰的神色，頗可玩味地勾了勾手指：“小鴻子，你離本宮近點。”
鄭鴻武挪步上前，卻不知南宮婉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你昨天晚上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吧！”
她還是吃醋了。
鄭鴻武想要辯解，但怕越解釋越弄巧成拙，隻好無賴起來：“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娘娘多慮了。”
南宮婉一下子笑了。
“我有責怪你什麽嗎？”
這時她突然換了一副麵孔，不再是之前冷豔，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
“我隻是一夜不見鄭大人，心裏冷得慌。”
她莫非是在暗示什麽？
鄭鴻武膽子逐漸大了起來，言語輕浮：“那我隻好補償一下你了。”
說著，他伸手攔住南宮婉的腰肢，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女人屈服於強烈的男性荷爾蒙，乖乖順從，千嬌百媚的姿態那叫人看了直流口水。
紗簾卸下，青天白日，人影搖曳，歡叫連連。
……
浣衣局的廣場上，幾名女子圍住一位麵容清秀的宮女。
其中一人將對方手中的木盆打翻，裏麵珍貴的衣錦掉落一地，沾染了不少塵埃。
“朱芳，沒了嚴祿喜撐腰，看你還怎麽耀武揚威。”
其餘幾人將自己盆中的衣服，倒在女人頭上，還把她的頭發弄得淩亂。
這霸淩的一幕，正好被趕來的林海棟看見，他顧不得手中的雲井小吃，上前攔住了眾人。
他用身軀阻隔開她們之間的距離，大聲嗬斥道：“我和你們姑姑還算有點交情，不想被罰的話給我向朱芳道歉。”
領頭的一名胖胖的宮女，雙手環胸，一臉不屑地說道：“林公公，你忘了這個賤女人是怎麽拋棄你的了嗎?”
林海棟的臉色頓時有點尷尬，但他還是強作鎮定。
“那你們又為何要欺負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