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黃母勸降
劉磐被親兵抬走後，他的嫡係也全都跑了。
城中守軍還有近2萬，其中黃忠的部下5千。
其他的則是長沙郡聚攏過來的殘兵，桂陽郡派來的援兵等各雜牌。
他們不是不想跑，而是不敢跑。
雖然都督荊南四郡軍事的劉磐跑了，可還有黃忠這個中郎將在。
十幾名大大小小的將校，全都眼巴巴地看著黃忠。
在他們眼裏，這仗根本就沒法打了。
城外的幾十部霹靂車隔著幾百米轟得城牆搖搖欲墜，他們守在城牆上卻束手無策，隻能被動挨打。
剛剛也有人試過拚死出城衝殺。
卻發現，揚州兵不隻是有霹靂車這樣的大殺器。
5000守軍剛剛衝出城門，過了吊橋準備衝擊對方的步兵方陣。
揚州兵先是盾牌陣上前護住身後的友軍，然後是一陣機弩上弦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遮天蔽日的箭雨襲來。
衝在最前麵的荊州兵一大片一大片地中箭倒地。
帶隊的將領伍元咬牙繼續前進，這時候敢於衝鋒的本就是悍不畏死的勇士。
衝陣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雖然傷亡有點大，但還能頂得住。
可是接下來他們發現，越往前傷亡越大，向前推進的步伐卻越來越慢。
而對麵敵人的方陣還紋絲未動，隻是遠遠地用弩箭收割己方士兵的生命。
即便是伍元，也不忍心再讓部下繼續送死。
因為這樣的犧牲完全是徒勞的，他們的熱血和生命沒有換取任何實質性的戰果。
“撤！親兵隊隨我殿後。”
伍元大喊一聲，帶著親兵拚死護衛部下撤退。
饒是如此，出城的5000人最終回去的隻有一半左右。
而這還是對方隻使用了箭雨攻擊的情況下，主力沒有參與廝殺。
城樓上的荊州官兵親眼目睹了這場毫無結果的試探，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無論是攻城還是野戰，這揚州兵也太強了吧！
就在他們最絕望的時候，諸葛亮請嚴白虎暫停了攻擊。
戰場突然安靜了下來。
張飛想要勸降，卻被諸葛亮止住了。
“益德，不要著急！給他們一點時間好好想想。”
城外的揚州兵沒有勸降，城內卻有人開始勸降了。
一位老婦人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走上了通往城頭的台階，
守城士兵剛要阻攔，卻被人一把推開了。
“老夫人，你怎麽來了？這裏不安全，快快請回吧！“
“黃三，休要囉嗦，快帶老身去找你們將軍。”
老婦人語氣強硬，黃三卻半點不敢怠慢。
身為黃忠的親兵隊長，他可太明白這位老太太的脾氣了。
就算是黃忠在，也隻有挨訓的份。
此刻的城樓上一片狼藉，到處散落著巨石和士兵的屍首。
受傷的士兵在哀嚎，沒有受傷的在哀歎。
老婦人看到這幅場景忍不住傷心落淚，指著黃忠怒喝道：
“忠兒！還不投降，你要頑抗到什麽時候？”
聽到母親的聲音，黃忠的身子突然一震。
“娘，我是荊州的將軍，自然要護衛荊州百姓的安全！
怎能投降呢？”
“放屁！什麽保護百姓的安全，百姓該跑的都跑了！
聽說，你們姓劉的都督也跑了！
你看看眼前，這城，你守得住嗎？”
“娘，百姓遇到危險自然要跑！
都督身係荊南四郡的安危，他暫時轉進郴縣，也是我的主意。
但孩兒是當兵的，還是個將軍，自然要與耒陽共存亡！”
“快給我閉嘴！
你睜眼看看，就一刻鍾，一刻鍾的功夫，你的城池就成了這個模樣！
你手下的將士們死的死，傷的傷。
你們根本守不住這座城！
你再堅持下去隻是讓他們白白送死。”
“娘，你不懂！
當兵吃糧，為家國盡忠是本分！”
“我不懂，還是你不懂？
這家國是誰的家國？
天子的，還是荊州牧的？
整個天下亂成了一鍋粥，天子在哪裏？
長沙淪陷，桂陽危急，荊州牧在哪裏？”
“娘，你怎麽能這麽說！
天子和州牧大人怎麽做，不是我等能夠妄自揣度的！”
其實黃忠本心早已有投降的念頭，可是他不能隨便說出來。
母親的話看似在斥責他，其實是在幫助他做將士們的思想工作，把他不能說不方便說的話說了出來。
“好！好！好！
天子和州牧我等自然不能揣度！
我隻問你，是你的名聲重要，還是將士們的性命重要？
莫要為了沽名釣譽，害了數萬將士的性命！”
“娘，這怎麽是沽名釣譽？！
也罷，也罷！
連娘都這樣懷疑我，別人又會怎樣看我？
再堅持又有什麽用？”
黃忠痛苦萬分，仰天長歎。
突然，他跪倒在地，朝著許昌的方向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
起身，又向襄陽的方向遙拜。
然後，黃忠滿麵戚容對著圍在身邊的人說：
“諸位，今日事關生死，黃忠不敢獨斷，請大家一起決定是戰是降！
願戰的請走向我左側，要降的到右側！
請諸位放心，最終無論是戰是降，責任由我一人承擔。”
黃忠話音未落，大夥就三三兩兩地商議開了。
隻是，沒有人敢第一個出來站隊。
尷尬的局麵維持了近一刻鍾的時間。
黃忠心底萬分鄙夷，沉聲說道：
“諸位，敵人是暫停攻擊，不是被我們消滅了。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
大夥知道，黃忠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了，再不做出決定就沒機會了。
於是，所有人立刻行動起來。
全部人都站到了黃忠的右側。
隻有親兵隊長黃三因為本身就站在他左側，依舊沒有動。
不過，他也沒有站隊的資格。
黃忠的決定就是他的決定。
更何況，此時黃忠的決定也改變不了結果。
當黃忠舉著一麵碩大的白旗率眾從城門走出，諸葛亮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嚴白虎更是開懷大笑，與眾將一起受降。
耒陽，這座阻擋了大軍半年的小城，終於被他拿下來了。
隻是，劉表任命的荊南都督劉磐呢？
“劉磐那廝呢？去哪了？”
張飛的“獅吼功”又開始發威了。
“磐將軍已經走了，有兩刻鍾了。”一位荊州將領小聲回答。
“他奶奶的，想跑？沒門！給我追！”
也不等嚴白虎、諸葛亮的許可，張飛直接就帶領騎兵穿城而過追擊劉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