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山中生存
莊言莊嬋兩兄妹在趁著夜色往出城方向逃去時，此時此刻的北方的城鎮也正發生著暴亂，民不聊生。
莊言背著妹妹小心翼翼地躲藏著夜巡的侍衛，藏進了草叢中。
然後莊言就聽見了侍衛的竊竊私語。
“喂，兄弟，聽說北方發生了暴亂！”
“真的假的？兄弟？你哪裏聽來的？”
“當然是真的！我從老爺那聽到的……你說真的假的？”
“是啊……又爆發了戰爭……打仗什麽的，不要讓我去就好……”
“兄弟所言極是！現在的世道喲……哪有人不惜命……”
“我們現在在這兒好好地幹活就行了，那些事情也輪不到我們兄弟幾個！”
聽著侍衛的話，莊嬋其實有些害怕。那可是戰場啊……她從小從沒接觸過這種事情，隻覺得戰場都是又血腥又暴力的地方。她怕她和哥哥一不小心闖進戰場，然後被亂箭射死，最後屍體被拋去亂葬崗，被野狗啃食。
等到侍衛的聲音遠去，消失，莊言才背著妹妹從草叢中走了出來。妹妹卻在自己背上瑟瑟發抖。
莊言把妹妹往上顛了顛，就當做是安撫了一下妹妹。他有自己考慮。北方其實並不是那麽的富裕，人口數量也不是很多，如果爆發戰爭，他們除了缺物資，還缺人。如果剛剛那些侍衛對北方戰亂所言屬實，那麽過不了多久，征兵的布告就會穿到他們現在所在的城鎮。
“再不逃就來不及了……”
莊言喃喃自語，然後不再多做停留，立刻啟程趕路，希望能在天亮前順利出城，躲進深山中。
其實莊嬋越想越害怕，連忙扯著莊言背上的衣服：“哥哥……北方好像有戰亂……我們不要往那邊去好不好……”她越說越小聲，怕影響哥哥的判斷。
“小嬋，你放心，哥哥不會讓你處於危險當中的。”莊言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奔跑著，“我們先躲進深山裏邊，我們先躲過這一陣子，活下才是最重要的……”
深夜寂靜無人，莊言沒費多少功夫就跑到了城門口。不出所料，城門口燈火通明，侍衛都站在城門守著城鎮。
莊言心一下就沉了下來。他立刻背著妹妹藏到了城牆附近的一個草叢中，用大樹的樹幹做掩飾。他冷眼看著城門口，守衛森嚴，這該如何安全出城……
莊嬋害怕的緊緊抓著哥哥的衣服，手心出的汗再次把哥哥的衣服沾濕。這守衛這麽森嚴，如果硬闖，自己和哥哥可能會立刻斃命吧……
就在莊言著急地想辦法時，一匹快馬揚起塵沙衝到了城門口，城門的兩側的侍衛立刻提起長槍交叉著攔在城門口。
“來者何人！？請出示文書！”
“卑職奉命來此鎮轉送戰報！”
馬上的人大聲說道，並且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信。
一個侍衛小心地走過去，從馬上的人手中接過密信，一看信封上蓋的公章，立刻對後麵的同僚說道：“快，領此人去見大人！”
那人翻身下馬，牽著那匹不住刨地的千裏馬往城中走去。
莊嬋此時已從哥哥背上下來，趴在了地上。她身形嬌小，衣服在這些天的流亡途中已經髒亂不堪，此時卻正好借著夜色與樹叢的阻擋，掩蓋自己。
莊言也趴伏在地上，一手抓著一把土，一把抓著妹妹，全身緊繃。要是不幸被逮住，還能一把土糊住來人的視線，再帶著妹妹迅速逃離，他已經找好了逃跑路線，隻差一個機會，隻差一個機會……
那侍衛卻像是有自己的打算似的，他的同僚領著那位牽馬的人往自家大人那邊去了，他一個人守著城門。
“他是來傳話的……北方要抓壯丁去充軍了……這該如何是好……不行，要回家去告訴爹娘……這可不是小事……”
侍衛來回踱步，似乎再做什麽艱難的決定。
莊言冷冷看著。隻有一個人，他不是不能與之一戰……但是萬一動靜鬧太大……自己倒是可以脫身，妹妹怎麽辦？
不行，這樣行不通，必須要等他露出破綻。莊言暗暗想道。但是時間不多了，再拖下去，天就要亮了。一旦天亮，就更加難逃出此地了……
正當莊言打算拚死一搏時，那侍衛卻突然又自言自語起來。
“反正他們沒那麽快回來……我現在立刻回家去告訴爹娘……對，來得及！”
他一說完，就立刻跑著離開了。
莊言也不拖拉，看見這個侍衛莫名其妙跑走，他不再猶豫拖拉，雷厲風行抓起還在疑惑的莊嬋就往城門衝。
莊嬋突然被哥哥拉起來就跑，扯動了受傷的腿腳，但是她沒有叫出聲，她忍著邁開雙腿，跟上了哥哥的速度。她不是不識大體，她很清楚機會都是稍縱即逝的，哥哥拚命地跑，自己不能因為自己的嬌氣讓他們的一切都前功盡棄。
莊言顧不上妹妹的傷，他聽到了剛剛那個侍衛的自言自語，已經來不及了，北方的戰報傳來了這裏，要開始抓壯丁充軍打仗了。
此地不宜久留，留在那裏，等著上戰場嗎？如果自己孑然一身，被抓去壯丁軍隊中，他可以想辦法逃出來，雲家不會去壯丁行軍中抓人，他可以靠著行軍的掩護從而順利逃脫。
但是莊嬋呢？他的妹妹這麽柔弱，沒了他該如何在這殘忍無情的世界存活……莊言不敢想象，他隻能盡全力帶著妹妹一起逃亡。
在兄妹倆的狂奔下，他們終於逃離了那恐怖的城鎮，逃進了深山之中。
莊言甚至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山洞，裏麵的空間隻夠小小的莊嬋蜷縮在裏麵。
莊言一刻都不作停留，他在附近找了許多幹淨的樹葉與枯草鋪在山洞裏麵，轉頭對莊嬋說道：“小嬋，你進去，哥哥去看看能不能生個火。”
莊嬋乖乖地坐進去，看著哥哥忙前忙後地在洞口生了火。紅光照亮了這一小片的黑暗，兄妹倆對視著，然後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接下來的幾天，靠著莊言的伸手，打打獵，也勉強足夠兄妹二人在山中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