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你的美麗時光
反派女王
“我那兒準備了肉,用不著貢獻你的。”冷意嗤笑,一麵還將他的手指衝洗幹淨,貼上創可貼。
“你輕點輕點,十指連心。”付沂南疼得哇哇大叫,冷意卻故意捏了捏他切破的指頭:“外麵呆著去,盡添亂。”
付沂南蹙著眉頭,趴在廚房門上,鼻翼一扇一扇的,香氣縈繞著鼻尖。鍋子裏的雞蛋麵米黃色帶著圓潤的光澤,小氣泡從鍋底一個個往上冒。
冷意拿著筷子頭,見付沂南盯著麵碗發呆,敲了敲他的碗沿:“再不吃就糊掉了。”付沂南是真的餓透了。他脾氣向來大,同冷意在一起已經壓住不少,今天是真的有些生氣了,七竅生煙的那種,一股腦把口袋裏的東西丟了個精光,車鑰匙錢包都丟了,從城南到城東,就是步行回來的。
他很愛吃麵,可向來是那種手擀現打的,這樣廉價擺在超市角落的雞蛋麵若是從前他根本瞧也不會瞧一眼,可這是冷意做的,他竟然舍不得下口。
一筷子塞進嘴裏,鮮鹹潤滑,一時忘了往下咽。“不好吃?”冷意見他含著麵發愣的模樣,以為他不喜歡吃,“還有一點冷飯,不然給你弄個炒飯?”
“不用,我喜歡吃麵。”他匆匆嚼了幾口咽下去,口齒不清地回答,冷意盯著他看了片刻:“不夠鍋裏還有。”隻說了一句,又低下頭吃起來。
揉了揉發漲的肚子,付沂南覺得幸福生活也不過如此,見冷意收拾碗筷,殷勤地站起身要接手:“我來洗吧。”
“你成嗎?”冷意微微一笑,手指捏上他受了傷的指尖,疼得他連連倒吸涼氣,腿一軟,又坐回位置上。
“在看什麽?”原本付沂南一臉疲態大約是累極了,又是大病初愈,拖著病懨懨的身子走回房間,這會兒卻趴在冷意房間老舊的木窗外透,麵上有被發現的尷尬。
“沒什麽。”他撇開頭,掩耳盜鈴的模樣。既然是驚喜,自然要等她自己發現才有意思,隻是冷意進了房間這麽久,卻一點動靜也沒有,這會兒臉色也很平靜。
“進來吧。”冷意推開門,擺出一副恭候大駕的樣子,付沂南既受寵若驚又驚疑不定。冷意的房間平日裏並不怎麽對旁人開放,她骨子裏對自己的地盤走有一種偏執的固守。
“之前怎麽進來的?”冷意掃了伸長脖子打量的付沂南,嘴角一抿。付沂南微愕,抹著鼻子訕笑。
冷意房間兩把鑰匙都在她自己手上,進房間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為了給她準備禮物,他同周泰年商量了一宿,用周泰年塵封多年的開鎖技術。“師父幫忙開的門。”付沂南知無不言,出賣師父與得罪冷意比較,毫無壓力。
“禮物…我很喜歡。”她突然開口,倒讓付沂南反應不及,表情呆呆的有點滑稽,“那麽久之前的東西,你竟然能找到。”
“八音盒…你從前那個同桌還留著。”付沂南頓了頓,他險些壞了人家姻緣。猶記得那天尋到張麗麗的時候,她正好辦喜事,一屋子的人熱鬧非凡。
張麗麗熱情款待,新郎來接親都丟在一邊,弄得雙方親友都很尷尬,隻新娘一人忙前忙後翻找八音盒而渾然不察。新郎彼時的臉色,他是第一次看見綠巨人的真人版…他自戀地想,如果對她伸一伸手,她是不是顛顛地就和自己走了。想到這兒忍不住打了個顫,第一次覺得女人真可怕。
“這是她讓我給你帶的喜糖。”付沂南手裏捏著一個紅色的小錦盒,撥開蓋子,裏麵擺著兩個巧克力,一黃一黑的包裝,還真符合了好事成雙天生一對的寓意。
“不用那麽羨慕,如果你想結婚,我隨時奉陪。”付沂南揚起下巴,一臉就算沒人要還有我的施舍模樣。冷意不睬他,剝了一顆巧克力吃起來,付沂南趕緊搶了另一顆包裝都沒來得及剝幹淨就塞進嘴裏,甜膩得讓他皺了眉。
“知道是誰拿了這個嗎?”手指捏著牛角梳晃了晃,褪了色的流蘇也隨著動作搖擺,她搖頭,那時太小,隻覺得是幾個瞧不順眼的阿姨拿的,就沒少給她們添亂。其實她們對她都很好,在那裏討生活的女人,多半是一生無子的,見著小孩,也都是喜歡的。
“羅權,羅能義的兒子,還記得嗎?”他麵色不太好。冷意是有點驚訝。羅能義那個時候還是夜總會安保之首,俗話也就是打手。對她媽有點念頭,羅權是他兒子,胖乎乎的一團,總喜歡跟在她屁股後麵,不少人就開玩笑,老子對她媽有情,兒子就對她有意,恨得她唆使啞巴揍了他好幾次。
“他說這是你的嫁妝,拿了這個你就隻能嫁給他了。”付沂南冷笑,將梳子捏緊在手心,這麽多年,羅權未婚未娶,一心惦記著她,“從今往後放在我這裏。”
“他還好吧?”到底是發小,有著共同回憶的童年。羅權對她,向來是有糖送糖,有錢分錢的傻子,現在想想,有點愧疚。
“挺好的。”付沂南想了想,如是說。他沒有告訴冷意,羅權肺癌晚期,剛剛走,這也算是他的遺物。周泰年曾和他說過,冷意最介意這個,任何愛過她的人一個個離開,她覺得是她的命太硬。
“謝蘊確實瘦得跟難民似的。”付沂南專開話題,說到了裙子主人,“她現在叫方菲。”冷意咋舌,方菲那可是國際名模,當然,前一陣曝光得了厭食症,如今是真的瘦骨如柴。
“其實謝蘊挺漂亮的,因為她喜歡啞巴,所以我才不喜歡他。”冷意勾了勾嘴角,似乎想起幾年前那個戴著墨鏡挎著大包的女人問她米駿在哪兒,原來那個人…竟然是她。
付沂南將她拉近身前,打破她的兀自回憶,修長的手指穿過她披散的發間,“把你的一廂情願收起來,別說是一隻眼,就算你全瞎了,我也不會放棄。”俯□,掃過她臉頰的光景輕輕說了一句,“冷意,你這樣滿身的刺,紮得我疼。”似歎息,又很無奈。
他的唇溫熱,而她的冰涼。有那麽一刻,冷意想冰火未必不相容的。僵硬得不知如何回應,許久才伸手攀上他的肩膀,隨著他輾轉纏綿。
冷意有點迷亂,後背觸及到沁冷的席子,身子一顫,身上的人依舊癡纏,開衫的一排扣子個個崩開,付沂南灼熱的大手貼在她胸口。
她亂成一團的腦子閃過一絲清明,掙紮著去推他的胸口,付沂南渾然不動,捧著她臉頰的雙手箍得更緊。
冷意隻覺得肩頭一涼,衣服被拉扯下來,扭得更加厲害,幾乎用光了全部的力氣,才將付沂南推到一邊,身體急不可察地微微發抖,翻身坐起來,迅捷地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背脊抵在牆上,才停下動作。
“對不起。”付沂南見她有點失措又似驚恐的模樣,向前傾身,麵上也是懊惱,似乎是有些過分了,她到底…是不願意的。
冷意垂下頭,喘得很厲害,雙手握成拳。“冷意。”付沂南想去抓她的手,被她揮開,眼底一片恐懼,唇色蒼白,連牙齒也在打顫。
兩人就這樣一個床頭一個床尾地僵持。付沂南對冷意的反應有點奇怪,隻牢牢地盯著她,奈何她一張臉掩在垂落的劉海下麵。
他愛折騰,身體恢複得很一般,夜深了,便有點昏昏欲睡,靠著床尾的柱子,一下一下地打著瞌睡,突然感覺手背柔軟而微涼的觸感,眯著眼,卻是冷意靠了過來。
“付沂南,我隻是…有點害怕。”她小手撫上他的臉頰,那樣不堪的回憶,她一點也不願意回想,卻打心底裏排斥。
“有我在。”兩人靠得很近,鼻息可聞,付沂南捋起她的頭發,仔細看眼皮上還有細長的疤痕,蜿蜒至眉角,大拇指來回磨礪,“怎麽傷的?”
“從前不懂事,年輕氣盛,惹了仇家,被砍了一刀,小刀而已,算是輕傷了。”她笑起來,有點苦澀,目光迷離,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她們算是被追殺,以一敵百的啞巴生著病,而她,從滿眼的血色到漆黑一片。
“米駿有一刀紮在這裏,最後一句話都沒有說完。”她指著心口,眼眶裏騰起淚水,“如果不是為我擋了一刀,如果我沒有在他飯菜裏做手腳,他根本不會死的。”
“我總是夢他,卻永遠是一個背影,而我自己滿手鮮血。”冷意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我連墓地都買不起,連骨灰都沒有辦法留下來,是我害得他死無葬生之地的。”
“冷意,米駿那麽愛你,不會怪你的。”他拍著她的背脊。她卻默然,她便是仗著他的愛,肆無忌憚地傷害他。“我會比他更愛你。”迷迷糊糊間,冷意聽見付沂南的喃喃,不知說了什麽。
第二天醒過來,毯子被踢到床尾,他霸占著冷意的整一張床,而床的主人已經不在了。付沂南赤著腳打開門,揉著惺忪睡眼,冷意正翹著二郎腿靠在靠著躺椅,在大樹下乘涼,一手翻著報紙。隔著晨光,對他挑了挑眉頭。
作者有話要說:嗷...東西研製失敗,爬回來更文了...TT~
PS:想開古言坑,輕鬆的那種...乃們覺得呢...很多人表示不準開啊腫麽辦...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