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大喜過望
糜源正本來聽得正入神，被冷素打斷有些不悅，隨口說道：“叫回來吧，反正糜杭已經死了……”
“老爺……”冷素輕聲說道，“以我的意思，咱們隻把騎虎一個人叫回來，讓其他人繼續搜查……”
“這是何故？”
糜源正不解地問道。
三夫人糜張氏也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冷素。
“呃……”
冷素看著糜張氏在房間，似乎有些不太方便說。
“冷兄，老夫那逆子已經死了，莊園裏自此天下太平，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糜源正正色說道。
“老爺，為以防萬一，尤其讓那樓下的蘇州士子閑來無事，再找咱們莊園的其它麻煩，糜杭之死的消息還是先封鎖為好。”
冷素小聲說道。
糜源正聞言，微微頷首。
明日就是那個蘇州士子殿試的日子，明天就算雨下得再大，恐怕他也要上路了，在他上路之前再告訴他糜杭死了，他也當這件案件了結，痛痛快快的上路，這樣最好。
若是現在就告訴他糜杭死了，萬一他又生出什麽心思繼續搜查莊園，確實麻煩。
糜源正衝著臥房外揮了下手。
冷素會意，對著客廳喊道：“芸兒，你讓翁伯派人去西邊客坊叫朱隊幹回來，另外，讓副隊幹搜查完客坊後原地休息，等朱隊幹回去了再繼續。”
“是。”
芸兒聞聲出去了。
“未艾，你繼續說。”
糜源正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現在處理糜杭之死的後事，文有冷素，武有朱騎虎，二人可以讓他高枕無憂，心情自然大好。
“我跟著堂哥到了兵器庫的暗道口……老爺，您以前跟我說過咱們莊園裏的三條暗道，還帶我下過後堂的那條……”
糜張氏輕聲說道。
“對，對，”糜源正滿臉堆笑，捋著胡須說道，“你當時對暗道特別好奇，老夫拗不過你就帶你下去看了看……”
“對，可今晚這條暗道我上去了才知道是兵器庫的，當時我害怕急了，那個暗道門難開難關，我擔心堂哥突然回身，我一個開關不及被他發現。”
糜張氏神色緊張地說道。
“哦，確實是挺危險的，未艾，真是為難你了。”
糜源正感同身受一般，也緊張地接口道。
冷素在一旁略顯尷尬。
“於是我從暗道口出來時，就沒有關暗道口，這樣我往回方便跑……我隱約見到北屋有燈光亮起，就大著膽子去到北屋門口往裏麵偷看……”
糜張氏如同講故事一般，神情兼備。
糜源正聽得如癡如醉。
“那光亮是從北屋屋頂木板的縫隙中透射下來的……”
糜張氏話還沒說完，冷素打斷道：
“糜杭果然藏在了莊園的暗室當中，蘇公子推斷的沒錯……”
糜源正瞥了冷素一樣，對打斷糜張氏的話表示不滿。
冷素微微低頭，示意不再打斷。
糜張氏卻並不受影響，說道：“本來那房頂光亮一直都在，我就知道堂哥在與人說話，我甚至到了那個時候都沒想過堂哥就是那糜杭的內應……”
她擺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兩滴晶瑩剔透的眼淚就從臉頰滑落下來。
糜源正憐惜地替她擦拭了眼淚。
糜張氏繼續說道，“忽然間，房頂的燈光開始搖晃，兩個人仿佛吵架了一般，嚇得我趕忙往西屋跑，我在西屋門口駐足的時候就聽到兩個人在北屋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
突然間，就聽到打鬥的呼號聲，兩個身影從北屋裏一前一後衝出來，往西屋這邊來了，嚇得我趕忙回到了西屋暗道口，我當時害怕急了，可還是忍不住露個頭往外看……”
“三夫人，他們兩個人為什麽去西屋？”
冷素插話問道。
“這……”
糜張氏被打斷後，聞言一愣。
“哎呀冷兄，這兩個人，一個是老夫逆子，也是殺害周守忠的凶手，一個是逆子的內應，現在莊園裏查得這麽緊，兩個人談判談崩了，張文博肯定害怕想要退出，於是想從暗道裏回庭院，老夫那逆子又生出想殺張文博的心，於是二人先在兵器庫北屋發生爭鬥口角，張文博自知不敵，就從北屋逃到西屋，是也不是？”
糜源正在一旁腦補道。
糜張氏微笑著柔聲誇獎道：“老爺思路清晰，邏輯縝密，也可以當一個神探了。”
“哈哈哈哈哈，”糜源正聞言心中受用，自誇道，“未艾，老夫祖上若是沒有押錯寶，老夫還真有可能去大理寺任職，做一名神探，和名震朝野的狄懷英分庭抗禮了，哈哈哈哈。”
說罷大笑捋著胡須，一時間紅光滿麵，容光煥發，和見蘇千巡時行將就木的樣子有著天壤之別。
“老爺，幸好您祖上押錯了寶……”
糜張氏乖巧地說道。
冷素聞言，驟然變色，剛準備開口嗬斥。
“哦？未艾，何出此言啊？”
糜源正聞言不但不生氣，反而饒有興趣地反問道。
他最喜歡糜張氏的一點就是後者思路清奇，總會從一個奇怪的視角角度，給人意想不到的答案，甚至惹人偏愛。
“老爺您想想，您祖上若是押對了寶，您在大理寺中當上了什麽少卿、寺丞，可是那樣您就遇到我了呀……您舍得嗎？”
糜張氏獻媚一般地搖晃著糜源正的手臂。
糜源正被搖晃得暈頭轉向，哈哈大笑道，“哦，對對對，哈哈哈哈哈，未艾說得對極了，若是老夫祖上把寶押在太宗身上……”
他話還沒說完。
“咳咳咳……”冷素趕忙輕咳，提醒道，“老爺，涉及皇室，莫談為好。”
“唉？冷兄，未艾一心向著老夫，即便是將我糜家舊事告知一二又何妨，況且總有一天老夫是要將糜家全部秘密都告訴未艾呢……”
糜源正不滿冷素的打斷。
冷素緊鎖眉頭，說道：“這……”
“好了冷兄，你若有事就說事，沒事先去客廳等著騎虎來，今晚老夫高興，要和未艾多聊兩句……”
糜源正不耐煩地說道。
冷素無可奈何道：“老爺，我還要聽張文博殺糜杭和莊客的事，我不插嘴就是了……”
“冷管家實在抱歉，剛才是我多嘴了……”
糜張氏滿臉歉意地說道。
“不敢……”
冷素心中極其不悅，卻也毫無辦法。
“你看看你看看，老夫說到哪了？”
糜源正稍有不悅地問道。
“老爺說到，‘若是老爺祖上把寶押在太宗身上’……”
糜張氏趕忙接道。
“對，若真是那樣，老夫就遇不到未艾了，那老夫寧願不當什麽大理寺的少卿、寺丞，這輩子也要和未艾廝守終身。”
糜源正說著就將糜張氏攬入懷中。
“老爺……”
糜張氏嬌滴滴地叫了一聲，順從地倒進了糜源正的懷裏。
冷素尷尬異常，起身一拜道：“老爺，我去客廳等下騎虎吧……”
“好了好了，未艾，你繼續講吧，”糜源正放開糜張氏，看向冷素，說道，“冷兄，你坐下聽完。”
冷素這才又坐下。
糜張氏說道：“當時我就看到糜杭從背後擒抱住堂哥，兩個人摔倒後扭打起來，當時堂哥手裏的燈籠也落在地上，我害怕那燈光照到我，果斷下入暗道中，關上了暗道口。
我在下麵聽到兩個人扭打咒罵的聲音，一直過了很久，上麵突然安靜下來，我冒著風險再次打開暗道口，就看到地上一大片的血跡，嚇得我六神無主，看到那燈籠在北屋亮起，想是誰把誰殺了，又拖回北屋，想要製造在北屋殺害的偽造現場……”
“三夫人，當時你還不知道是誰死了？”
冷素插話問道。
“是啊，雖說堂哥在實力上不如糜杭，可糜杭在刺殺蘇公子的時候被趙使君踹中了後心……”
糜張氏話還沒說完。
“三夫人，是誰告訴你糜杭被趙使君踹在了後心？”
冷素尖銳的眼神盯著糜張氏。
糜張氏瞬間變色。
對啊，她走了之後趙國泰才回到蘇千巡房間，她是怎麽知道糜杭被踹了一腳。
這怎麽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