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兩敵相遇
“這裏不是談論計劃的地方,多待一秒就多一秒鍾的危險,咱們先去了糜家別院再說。”
“咯吱吱~”
糜張氏走過來落下了暗門的木板。
糜杭聞言也不好再多說,跟在糜張氏的後麵。
兩個人順著衣櫥子旁的梯子下來,來到北屋門口。糜杭扒在門口,用一雙黃濁的三角眼如老鼠一般左右看了看,這才敢邁步出門。
北屋和西屋之間有連廊相連,兩個人順著連廊從北屋走到了西屋。
糜張氏忽然焦急地說道:“壞了,我手帕落在衣櫥那邊了,杭哥,你在這等我一下……”
“好,你快點。”
糜杭躲在西屋門口,警戒地望向兵器庫南門,他忍不住咳嗽一聲,趕忙捂住了嘴,再咳時,手上都沾了血絲,毫無顧忌地蹭在了西屋門邊。
外麵大雨久降不止,兵器庫在迷失莊園中地勢偏高,院子裏的地麵被大雨淋濕,卻沒有存水。
糜張氏並沒有順著連廊回到北屋,故意冒著大雨從西屋跑到了北屋,在北屋裏等了片刻鍾,這才佯裝出來,順著連廊回到了西屋。
“找到了,咱們走吧。”糜張氏用夜明珠引著糜杭來到了西屋牆角,暗道門口,小聲說道,“杭哥,你在這裏稍微等一下,我下去稍微偵查片刻,你不知道,今晚你通過暗道去刺殺那個蘇州士子之後,那條老狐狸已經命人搜查過暗道了,咱們必須小心謹慎……”
“好,未艾,你自己小心點。”
糜杭全不疑有它,叮囑道。
糜張氏點點頭,將暗道口,西屋牆角的地磚打開,順著暗道口的梯子爬了下去。
糜杭從腰間扒下匕首,稍稍後退,以防突**況。
“咳咳咳咳……”
他依然不停地咳嗽,用護腕捂著嘴,將血咳在了護腕上。
趙國泰這一腳的後勁兒慢慢反上來,糜杭感覺自己的心髒每跳一下胸口都隱隱作痛,慢慢的都不敢大口呼吸空氣。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受了內傷,這如果不加緊治療,一定有性命之憂。
……
糜張氏下到暗道中,嚇得張文博渾身猛得抖了一下,差點發出聲響。
“未艾?上麵怎麽樣了?糜杭要是不在咱們就趕快回去吧……”
張文博咽了口唾沫,在夜明珠的照射下,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好啊,回去吧……”
糜張氏雙手抱胸,輕飄飄地說道。
“那太好了,咱們趕緊走,說不定還能躲過朱騎虎的搜查!那個憨癡貨可是翻臉不認人的,我早就說過不該下來的,這萬一上去的時候被奴仆看見,稟告了老爺,咱們……”
張文博一路喋喋不休,自顧自地邊走邊說,可發現光源並沒有跟過來,這才回頭看向身後,糜張氏紋絲未動,小跑了兩步,上下看了看後者,問道,“未艾,怎麽不走了?”
“文博哥,今晚你要是不動手,明天咱們兩個人走到哪都是死路,既然都是死路,不如就死在這個暗道裏……”糜張氏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說道,“文博哥,越是大事麵前一定要冷靜!你剛才腦子根本不像正常人的腦子,咱們現在就算被朱騎虎發現在暗道裏,他能說什麽?咱們兩個人是去找糜杭的!這是莊園裏最重要的事情!你現在的身份是‘官’,不是‘賊’!咱們隻有殺了糜杭,咱們兩個人才能擺脫內應的身份,如果糜杭不死,被活捉了交給官府,就算咱們兩個人不是內應,到時候也一定會把咱們咬死……”
“哦……哦……”張文博吞咽了一口唾沫,點了點頭,緊張地說道,“未艾,你說得對,不是今晚他死,就是明天咱們死……
我不能死,未艾,你也不能死……咱們還有咱們的計劃,還有美好的未來,我肯定不能死……你肯定也不能死……”
糜張氏用冰涼的小手捧著張文博的臉,柔聲說道:“文博哥,你說得對,咱們還有美好的未來,周守忠已經死了,隻要糜杭也死了,這件事過去之後,冷素馬上要歸隱,到時候我在那個老**棍麵前替你美言幾句,你就是迷失莊園未來的總管。
那個糜參就是個百無一用的書呆子,還不任由咱們兩個人拿捏……到時候咱們兩個人聯手把整個莊園的財產都抽空了,到時候咱們風風光光地回樊家村,把整個村子買下來,讓那個裏長一家子給咱們當牛做馬!”
糜張氏越說,張文博的眼神越明亮,越堅定,慷慨激昂道:
“好,未艾,今晚我一定殺了糜杭這個畜生,為了我,為了你,更為了咱們兩個人曾經的山盟海誓,為了咱們兩個人的美好未來!
當年樊家村裏長當著全村人的麵,逼著我們全家向他下跪,這次我要把整個樊家村都買下來,讓他給我下跪!!!”
“這才是未艾當年的文博哥,”糜張氏看鼓舞成功,於是低聲說道,“現在糜杭就在西屋,等一下我上去,故意站在暗道門口對麵,讓他背對著暗道門口……
還有一點,文博哥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糜杭被那個蘇州士子的大胡子家將踹中了後心,現在受了非常嚴重的內傷,你從背後偷襲,手起刀落,輕而易舉!”
“好,”張文博聞言精神為之一振,說道,“未艾,你先上去盡量拖住他,我借著大雨的聲音爬出來,在背後給他一下子!”
說罷抽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匕首,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糜張氏這才輕輕舒出一口氣,說道:“好,我這就上去,你動手一定要穩準狠!”
說罷爬上了梯子。
“未艾……”
張文博拉住了糜張氏的手。
“好了,過了今晚,就會迎來咱們美好的未來……”糜張氏抽出手,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又在張文博臉上寵溺地拍了拍。
她打開暗道的門爬上來,並沒有關上門。
糜杭迎上來,糜張氏往西屋門口走了兩步,這才轉過回身,故意讓糜杭背對著暗道口,他還沒有發現糜張氏沒有關暗道口的門。
“未艾,怎麽樣了?”
糜杭完全沒有察覺到糜張氏整套動作的用意,緊張地問道。
“杭哥,我順著暗道往前走了大概……”糜張氏故作思考的樣子,實則是為了拖延時間,低聲說道,“大概……”
“大概什麽?”
糜杭問道。
“大概有兩百多步,隱隱約約能聽到一些……”
糜張氏又故意拖著說道。
糜杭焦急道:“未艾,暗道裏到底有沒有人?咱們……咱們總不能從兵器庫的南門出去吧?”
“那肯定不能,現在莊園裏不但發動了全莊園的莊客們,還發動了在莊園裏避難的災民流乞,怎麽也得有一二百人,他們發了瘋一樣地想抓住你……”
糜張氏故意緊張地說道。
“這個蘇州士子,我真是恨不得現在就拚了命回去殺了他!”
糜杭情緒異常激動,毫無征兆地轉過身,黑暗中迎麵看到舉起匕首,凶神惡煞一般的張文博!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