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糜杭殞命

張文博和糜杭兩人都被對方嚇了一大跳!

兩個人在一瞬間同時愣了一下!

三夫人糜張氏更是沒有想到糜杭會不經意地突然轉身!

她原本看到張文博已經摸到了糜杭身後,馬上就要刺殺成功,可驟然變故讓整件事情劃向了不可控的深淵。

糜張氏嚇得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夜明珠的光亮也從她胸口位置,隨她滑到了距離地麵一尺高的位置。

隨著光源位置的降低,西屋裏的亮度瞬間變弱。

張文博反應過來,心中一橫,舉起匕首,正麵刺向糜杭,二人站位太近,後者閃身不及被刺中了肩膀,瞬時間鮮血迸濺!

糜杭多少練過些三腳貓的功夫,比張文博稍強,身上有內傷,依然憑借著強大的求生欲,回擊張文博一刀!奈何揮刺匕首時牽引著心髒疼痛,這一刺就沒了力道,才割傷張文博側腰外皮,手上丟了匕首。

張文博腰間吃痛,如同發狂一般,電光火石之間,黑暗中朝著糜杭猛刺數刀!

糜杭背對光源,根本看不清張文博刀來方向,一味後退躲閃。

“咣當!”

糜張氏伸出腿,一下將後退的糜杭絆倒在地!

張文博進攻毫無章法,隻顧得出手捅刺,腳下跟著糜杭一同摔倒在地,也將匕首丟了,兩個人在西屋的地上扭打起來。

糜杭適才後退時被張文博捅了好幾刀,躲閃及時並不致命,可鮮血不停地流,讓力氣越來越小,加上一發力心髒就悶悶作痛,和張文博地麵纏鬥中慢慢落了下風。

兩個人互相掐著對方的脖子,爭著要將對方騎在自己身下,好占據上風。

“你這條瘋狗,你不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你這條賤狗的主子!你還欠著我錢呢!”

糜杭大聲叫喊道。

“你這個畜生不說也罷,說我欠你錢我今天非得弄死你!”張文博被糜杭激得手上愈加用力,漲紅了臉麵,喊道,“你這個孽種,我這就就替糜老爺清理門戶!”

說罷騎在了糜杭身上。

“你這條賤狗也敢騎你主子身上!你也配教訓我!就是到了陰曹地府,你都是狗!我是主子!”

糜杭再顧不得心髒中的悶痛,使勁全身力氣反將張文博騎在身下。

張文博聞言大怒,吼道:“你這個畜生,到了陰曹地府我不讓你當我的狗,我就隨你姓!”

說罷強行起身,想要重新騎上糜杭。

糜杭使出最後一股力量,和張文博雙雙躺倒在地,誰也沒有騎上誰,糾纏在一起,用拳頭巴掌相互招呼!

糜張氏看著二人扭打不相上下,最擔心糜杭這個時候叫自己名字,說出兩個人的計劃。

畢竟她對兩個人分別都有著計劃。

那是她自己真正的複仇的計劃!

“未艾……”糜杭強忍著疼痛說道,“快……”

心髒疼得再不能多少一個字。

糜張氏驟然懸起了心,心髒狂跳不止。

“未艾……”張文博也喚了一聲,說道,“快殺了他!”

糜張氏順手從一旁兵器架上抽出來一支長槍,她自小在田野間農作,並不像閨中小姐那般弱不禁風,手不能提,肩不能抗。

“未艾!”

“未艾!”

張文博和糜杭幾乎同時喊了她的名字。

她手持著長槍,看著兩個倒地的男人,恨不得將兩個人都刺成肉泥,可她心中偉大的計劃不容許她在這麽關鍵的時刻衝動。

糜張氏舉起的長槍停在了半空中。

二人驚恐地看著持槍的糜張氏,她將匕首輕輕提到張文博一側。

如果張文博這個廢物能將糜杭殺了最好,如果糜杭再占有優勢她必須用手中長槍出手了!

“嚓!”

張文博果然拾起匕首,狠狠地插進了糜杭的左眼。

“啊——”

糜杭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張文博費力拔出匕首,還欲再刺。

糜杭強忍著疼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猛撲到張文博身上,一口咬在了後者的肩頭。

“啊!”

張文博吃痛,手中匕首狠狠地插在糜杭後背!

如此反複插了七八下,張文博力竭,糜杭終於沒有了氣息,嘴上依然咬著張文博的肩膀。

兩個人就這樣疊在一起。

糜張氏大口喘著粗氣,這才將長槍扔在了一旁,癱軟在地。

她沒有見過真正的以命相搏,心中更是怨恨張文博沒用,一個重傷的糜杭都廢了這麽半天勁。

良久,張文博恢複了體力,將糜杭的屍體推開,自己慢慢爬跪起來。

“呃……”

他渾身都是糜杭的鮮血,如同被血水洗過一般,肩頭一塊肉被糜杭撕咬下來,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糜張氏趕忙解下糜杭的腰帶,替張文博簡單包紮。

“適才他怎麽也叫你‘未艾’,為什麽你手持長槍不去刺他?”

張文博坐在地上,斜眼去看糜張氏,充滿戒備地問道。

“自從我來到迷失莊園,他叫過我別的名字嗎?”糜張氏一邊替張文博包紮傷口,一邊從容地反問道,“我當時嚇壞了,而且你們兩個人扭打在一起,你又沒有完全製服他。

這長槍極重,我一個女子,能拾得起來已經非常不容易了,若是捉著槍刺他,萬一他一個扭身將你護在身前,我手上無力,來不及收槍,不久刺中你了嗎?

文博哥,你為什麽到了現在都不肯相信我?”

糜張氏說罷氣鼓鼓地站起身。

“呃……”張文博聞言,覺得糜張氏所言極是,忍者劇痛,寬慰道,“未艾,是我小心眼兒了,適才跟這個畜生搏鬥,聲音應該傳出去了,很快就有人來搜查兵器庫,咱們趕快走吧?”

“走?先把屍體處理好了再走!”

糜張氏佯裝生著張文博的氣。

“這……這還需要怎麽處理?”

張文博不解地問道。

“文博哥,咱們殺死糜杭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尤其是那個蘇州士子,他那雙眼睛,他那個腦子,很容易判斷出誰是殺害糜杭的凶手,所以咱們要破壞現場,混淆他的視線……”

糜張氏認真地說道。

“對對對,”張文博點著頭,說道,“未艾,還是你考慮周全。”

“文博哥,咱們隻要將他的屍體處理好,回到各自房間,咱們的計劃就真的要開始了!”

糜張氏懷著暢想未來的語氣說道。

“好,咱們現在就處理屍體……”張文博問道,“怎麽弄?”

糜張氏故作思考,說道:“咱們把他拖到北屋的衣櫥子旁邊,然後清理這裏的血跡,把第一案發現場破壞掉就行!”

“好,未艾,都聽你的……”張文博說道,“我托他的屍體過去,你清理血跡。”

“我隨你一起抬過去吧。”

糜張氏說著就去抬糜杭的雙腿。

張文博忍著肩膀的劇痛,抬起糜杭的肩膀。

兩個人磨磨蹭蹭將糜杭的屍體扔在了衣櫥子一側,存放梯子的旁邊。

又趕回去,用雨水將西屋地麵衝刷一遍。

隻是西屋地麵乃是磚土地,血水隻能被衝散,無法被徹底衝刷幹淨。

二人忙了一刻鍾,這才從暗道裏慢慢往回走。

張文博想讓糜張氏攙扶著自己,後者拒絕道:“文博哥,你身上血腥味兒太大,我聞著想要嘔吐……”

張文博隻能作罷,兩個人一前一後,從兵器庫暗道往後廚走。

“未艾……糜杭身上的那份欠條你搜到了嗎?”

張文博忽然想起糜杭身上還有自己的欠條。

“我已經搜到了……”

糜張氏頭也不回地說道。

“那……那快還給我吧,省得被別人看到,懷疑我是殺害糜杭的凶手……”

張文博在身後說道。

“我知道,咱們回到庭院了再給你,別耽誤時間了。”

糜張氏催促道。

“哦……”

張文博懸著的心這才落下,緩緩跟在糜張氏身後。

二人猜測後堂暗道口一定有莊客或者仆從把手,選擇了後廚這條暗道,二人剛從暗道口爬上來,就看到黑暗中站著一個黑影,戒備地衝著二人喊道: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