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祭奠父母
年夜飯吃完,這過年的氣氛才算達到了**,因為這時候正是家家都放鞭炮的時候。
許清河也在這一天特赦了府中的下人,讓他們不必拘謹也好好的過一個年。
大家都對許清河紛紛感激涕零,大家都圍在一起過年氣氛十分歡樂。
國公府乃是京都大家,更是少不了燃放煙花炮竹的環節。
府中小廝們都把采買回來的煙花爆竹放在府門口的寬闊廣場上,然後蘇謹言和許老爺子站在一旁,許清河親自去下場燃放煙花爆竹。
隻見許清河小心翼翼地上前,點燃了之後撒腿就跑,惹得眾人紛紛笑的前仰後合。
許清河也極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聲呢喃:“以前小的時候放的爆竹沒有一千也有幾百了,怎麽如今好久不放了,竟然這麽生疏。”
爆竹綻放在天空的那一瞬間,所有人仿佛都暫時忘卻了大腦裏的煩惱,隻有絢爛無比色彩斑斕的煙花在眼前綻放,那煙花是如此美麗,映襯著這個雪夜變得如同夢境一般。
許清河也呆呆地看著一朵又一朵的煙花綻放在天空中,大腦一片空白,隻有這短暫的美麗相伴。
蘇謹言也十分陶醉,雙手擰著帕子,整個腦袋縮在鬥篷中,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許老爺子這時的臉上並沒有絲毫高興,他臉上更多的是悲傷的神色,一對發白的眉毛緊蹙,眼中有化不開的情緒。
許清河輕輕靠近許老爺子,問道:“爺爺,今天晚上的餃子好吃嗎?”
許老爺子這才回過神,轉過頭來輕輕笑著道:“嗯,好吃。”
許清河又繼續問:“爺爺,你是有什麽心事嗎?”
許老爺子淡淡道:“我們該去看看你的父母和你的叔叔們了。”
許清河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老爺子是想他的兒子們了,都說每逢佳節倍思親,過年這麽大的節日老爺子肯定更加想念親人。
許清河了然地點了點頭,道:“好,我們明天就去看看他們。”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許老爺子就派人來叫門了。
“少爺,夫人,快點起床吧,老爺已經在等著你們了。”有下人在門外喊,許清河不耐煩地翻了個身,想要繼續睡覺,卻被蘇謹言強製將頭轉了回來。
“夫君,別睡了,快起來,別讓爺爺等著急了。”蘇謹言一向是個尊老守禮的女人,見人家都來催了,肯定不會放過許清河的,連忙將他拖拽了起來。
“唉……好好好,我起來還不行嗎?”
許清河無奈地坐起身子,撓了撓頭。
蘇謹言此刻已經下了床,招呼一眾丫鬟過來伺候梳洗。
許清河一看這架勢,也不好再磨蹭,隻能任由丫鬟們幫自己更衣洗漱。
不消片刻,眾人就坐上了馬車。
因為許家世代肱骨,又全是戰死沙場,所以先皇特意在皇家陵園旁給許家留了一塊空地,用來埋葬這些為國捐軀的勇士。
大雪雖然覆蓋了漫山遍野,但是因為這裏特殊,所以也是有專人負責這裏的清潔的,所以當許清河和許老爺子他們過來的時候,墓碑表麵上隻有薄薄的一層寒霜,並沒有覆蓋大雪,就連墓碑上的字都是清晰可見的。
許老爺子看著這一座座雄偉的墓碑,頓時老淚縱橫,他顫抖著走上前去,用自己的衣袖輕拂去墓碑上的寒霜,仿佛這些寒霜能讓他們凍著一樣。
他的動作是那樣輕柔,一個征戰沙場多年的老兵,鐵血硬漢,此刻卻像一個小女兒家一樣,溫柔地擦拭著墓碑,嘴上不斷地呢喃:“我來看你們了,我來看你們了。”
許清河也學著老爺子的模樣,在墓碑上做著清理,鮮紅的碑文一個個浮現在許清河眼前。
一共是五塊墓碑,他的父母和兩個叔叔還有一個祖母的牌位。
“清河,許家的人都在這裏了,他們永遠在這裏。”老爺子歎了一口氣,用枯樹皮一般的手掌輕輕擦去眼角流出的淚水。
“你的父親和你兩個叔叔都是好樣的,大夏王朝那個時候剛剛建立起來,局勢十分動**,各個邊境縷守外邦人的侵擾,而那個時候朝中又沒有忠心耿耿的將士可用,就隻好將他們都派到各個邊境,你知道嗎?你的小叔叔那一年才十四歲,他還是個孩子呀,他跟我說他想讀書,但是如果沒有一個穩定的國邦,書也是沒有辦法讀下去的,為了自己以後能好好讀書,為了許家的榮譽,他願意隨軍出征,你說他那麽小的孩子啊,思想是怎麽比大人都成熟的呢?”
許老爺子連連歎氣。
許清河隻能靜靜地站著,許老爺子動了動身子,將頭又轉向許清河父親的墓碑,繼續道:“那一年你還在尚在繈褓中,他隻看了你一眼,就定下了你的名字,他說你要成為這世間的清流,要清洗這肮髒的世界。然後他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你母親性格剛烈,得知他的死訊也不再獨活,一頭撞在柱子上,隨你父親一起去了。”
許清河嘴角扯了扯,這確實是一個夫唱婦隨,恩愛百年的好例子,但是真就沒人在乎這個可憐的原主嗎?奶還沒吃夠呢,父母都全沒了,一點都沒在乎他的感受啊。
許清河心裏暗爽,我可比這個原主幸運,至少我父母離開的時候我都能自己養活自己了,這個可憐的原主連父母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怪不得有關他父母的記憶和親情方麵的東西,他一點都不了解呢,原來是這個原因,可憐啊可憐。
“還有你祖母。”老爺子又淡淡開口,這次顯然他的話中多了一絲悲傷。
“她是最可憐的,我對不住她,當他她得知她的兒子全部戰死沙場之後,急火攻心,就那樣去了,她走的時候眼睛都閉不上啊,我知道,她是在怪我,她是在責怪我沒有看好我們的孩子啊。”
許老爺子捶胸頓足,似乎這件事成為了他心中久久難以平複的傷痛,不過想來也是,如果不是為了自己所謂的榮耀,怎麽會將十四歲的小兒子送上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