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靈魂獸

薑清知道馮唐馬上要說的那個不合時宜的請求。事實上，就在昨天晚上，薑瑤剛剛跟他通了一個電話，向他提到了這件事。雖然他早有心裏準備，但還是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這種震撼不單單是馮唐說話的語氣和方式，也並非因為他的傲慢與無禮。雖然那些話聽上去的確不是那麽的恭敬，尤其是從一個孩子的嘴裏說出，傳到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的耳朵裏的時候。

薑清的震撼其實更多的源自於馮唐堅毅果敢的眼神以及一種無法讓人拒絕的強勢的氣勢。這種令人窒息的壓迫力在一個二十歲的孩子身上是很少見的。事實上，在薑清七十多年的歲月裏，他也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人在他二十歲的年紀裏、會展現出這樣一種讓人無所適從的氣勢與威懾力。

“你要說的是關於京都大學堂的事吧。”薑清點上一顆煙，深深的吸上了一口，而後又徐徐吐出，臉色莊嚴而又略顯凝重。看的出來，京都大學堂這個名字在這個飽經滄桑的老人眼裏擁有一種特別的地位和意義。

這種意義並非都是積極的一麵，也可能參雜著痛苦的回憶。這一點，在老人緊促的眉頭上可見一斑。

薑清將身子轉向窗戶，看著遠處的風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老實說，如果你不提起它，我幾乎都快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麽一個地方。”

薑清的話，對於馮唐來說，無疑是具有積極的現實意義的。

薑清或許可以幫助他進入那個神秘的地方。又或不能，這種情況自然也是存在的。可是，無論如何，至少有一點是確信無疑的了，那就是京都大學堂這個地方是的的確確真實存在著的。這一點，對於馮唐來說至關重要。因為他的一切線索都源於此。這顯然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喜事。

“馮唐，你了解京都大學堂嗎？”薑清淺笑了一下。不過，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古怪，夾雜著許多無法言說的複雜的情感，“你知道它是一個什麽性質的機構嗎？”

“我完全不知道。”馮唐搖了搖頭，說道，“老實說，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聽到過關於它的任何信息。我甚至不知道有這麽一個地方存在。”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了。”薑清徐徐的吐出一口煙圈，異乎平靜的說道，“據我所知，京都大學堂是很少被人提及的。這裏麵有很多錯綜複雜的原因，其中最主要的，是源於國家的意誌。在國家層麵上，它是子虛烏有的。執政者不想讓外人知道太多關於它的信息。不過，我卻可以向你透漏一些。但是，在此之前，我有一些話要說在頭裏，京都大學堂其實是一個禁忌之地，你對它了解的越多，對自己就越是不利。這種不利因素可能是超出你承受能力，所以，你要慎重的考慮考慮，是否有必要繼續追問下去。老實說，我原本並不打算將它和盤托出，但事情的發展似乎已經到了不可逆轉的地步了。”

馮唐沒有絲毫遲疑，他點了點頭，催促薑清繼續說下去。

薑清又吸了一口煙，徐徐的說道，“關於京都大學堂裏麵的名堂，其實總結起來也簡單：它是一所專門用來培育獵魂人的機構。它承接著一項非常艱巨而重大的任務。毫不誇張的說，它的存在直接決定著社會的穩定以及國家的興亡！”

薑清的話讓馮唐突然有了一種壓力。那種壓力是異乎恐怖且沉重的。它的恐怖之處在於，即便是對於薑清這樣一個曆經波折的英雄人物來說，在提到‘京都大學堂’這個名字的時候也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而且，從薑清的動作、語言和表情上，你很容易捕捉到那種從內心深處升騰起來的一絲恐懼且不安的氣息，這是讓人難以理解的。要知道，即便在麵對三十年前的平陽市——那樣一座死城的時候，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膽怯與恐慌。

難道京都大學堂比之前那場慘絕人寰的鼠疫還要讓人絕望嗎？

馮唐的心裏隱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的話是不是有點危言聳聽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一所教育機構可以承接如此巨大的責任和使命。”馮唐說道，“我想，如果你說的沒有什麽水分的話，這其中一定有一些不同尋常的原因吧。”

“這是顯而易見的。”薑清又重新回到躺椅上坐了下來。他拿過一個毯子把兩條腿蓋住，緩緩的搖動起躺椅，半閉著眼睛說道，“在介紹京都大學堂之前，我想我有必要去詳細的解讀一下關於獵魂人的一些知識。獵魂人其實也是一種職業，就像社會上的警察一樣，也是用來維護社會治安的。不過，又稍有不同。警察的職責是抓捕罪犯。哦，我可能表述的不夠準確，其實獵魂人也是如此。不過，獵魂人狩獵的對象卻比那些警察對麵的罪犯要凶險的多。他們狩獵的目標是社會上普遍存在著的那些邪惡的靈魂們。是的，就是那些異常殘忍和恐怖的惡靈！這一點，我想，你應該已經深有體會了。”

馮唐怔了一下，一時間竟不能言語。他的確深有體會。自己的意外穿越、梁琪琪的複活、盧偉光離奇的死亡以及盧高誌的突然失蹤……每一件事都不是一個在現實世界裏應該發生的事件。事件的背後夾雜著太多未知的東西，而那些東西顯然是現有的理論無法解釋的。或許，這就是薑清口中所說的那些惡靈在作祟。

“獵魂人是一個充滿危險卻無比光榮的職業。”薑清接著說道，“但是，它的考核也是最為嚴格的。想要成為獵魂人，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就是要擁有可以覺醒體內一直以來被禁錮著的那頭靈魂獸的強大靈力。這個如果做不到，那想要進入京都大學堂深造，我隻能用‘癡心妄想’四個字來評價他。幸運的是，你似乎已經具備了這個條件。”

“靈魂獸？”馮唐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個詞語，一臉懵逼問道，“靈魂獸是什麽東西？”

“這是一個古老的話題，甚至可以追溯到人類的本源。”薑清說道，“你大概聽說過一些人類起源的傳說。在宇宙形成初期，物質和靈魂是獨立存在的。物質是物質，靈魂是靈魂，它們互不幹擾，沒有任何交集。這樣的宇宙雖然毫無生氣，但是非常穩定。可是有一天，原力矩陣被一股巨大的外力攪動，出現了坍塌。這個結果導致的最直接的影響是，它讓原本獨立存在的物質和靈魂交融到了一起。於是，天地萬物便由此誕生了。所以，你、我以及宇宙中所有的生靈，包括動物、植物甚至是一塊石頭，都是物質和靈魂的統一體。每個人的靈魂深處都有一頭被禁錮了的野獸。所謂的靈魂獸的覺醒，就是讓我們回到宇宙的起點，回歸本源，再一次讓物質和靈魂剝離，喚醒沉睡在我們身體最深處的那頭躁動不安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