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鹽
“裕哥兒,會稽陸家那邊傳來消息,私鹽運不過來了。”
自從王猛葬禮之後,臧熹被調往建康,劉裕就接手了臧家這邊的私鹽生意,蒯恩也從一個私鹽販子搖身一變成了晉陵著名的鹽商。
“怎麽回事兒?”劉裕收起手中的毛詩,揉揉眼睛抬頭看向蒯恩。
“陸謙公子說,虞亮下令嚴禁私鹽外流,各處關卡也都更換了虞亮的人手,以前的手段不好使了。”
“陸家那麽大的能量,運點兒鹽出來還費勁?”劉裕有些好奇:“一個月前,咱們二十幾個人不也神不知鬼不覺的出來了嗎?”
“裕哥兒,不一樣。”蒯恩解釋道:“各處關卡都在必經之路上,人可以翻山越嶺繞過關口,鹽車可不行。”
蒯恩稍微一解釋,劉裕立刻就明白了,除了那些交通要道,其他地方以現在的交通條件,隻有兩隻腳能過去,這也是為什麽古人打仗都要先攻克邊關,才能深入腹地。
能繞過雄關直接在敵人腹心之地豬突猛進的,必然是強兵猛將,一般的軍隊和將領絕對不敢這麽做,否則就是找死。畢竟背水一戰這種事,除了韓信,其他敢這麽玩的都被亂刀砍死了。
“那陸家怎麽說?”劉裕又問。
“陸公子說以後隻能走正規渠道過來了。”
“那也行啊。”劉裕不以為意道:“價格高點唄?”
“不是高點,是比官鹽還高。”
“嗯?”劉裕不解道:“咱們和陸家啥關係,怎麽會比官鹽高呢?”
“官鹽是從鹽場直接裝船,陸家交貨之後就不管了。”蒯恩翻了個白眼兒道:“咱們是私鹽,送過來不要運費啊?”
“既然這麽省事,以前陸家怎麽不......”
話還沒問完,劉裕就明白了,以前不用交稅,鹽價提個幾文錢就連本帶利都賺回來了,價格還比官鹽低了不知道多少。
“那要不,咱也試試官鹽?”劉裕嚐試問道。
“賣官鹽也行,問題是大家價格都一樣,誰來咱們這買啊。”蒯恩開始擺著手指頭道:“您這半個月招兵買馬,家裏護衛添了五十多個,這些人安家費,俸祿,吃穿用度。還有玉帶街那些掌櫃的,夥計,這些人每個月的......”
“停,停,停。”劉裕被數落的腦瓜仁疼,連忙起身道:“我來想辦法。”
“您快點,咱們的存貨不多,最多七天就賣完了。”蒯恩轉身離開了。
被蒯恩這一頓攪和,書是看不下去了,劉裕起身出門,溜溜達達來到仙客來。
“夫君,你來啦。”
賬房內,臧愛親抬頭看見劉裕,甜甜笑道。
自從酒樓開業以後,臧愛親每天都說自己沒事幹,於是劉裕就讓臧愛親來酒樓幫忙,和王琳兩個人配合起來到是相得益彰。
劉裕低頭搭在臧愛親肩上,看著她手裏的賬簿問道:“仙客來這幾天收入怎麽樣?”
“喏。”臧愛親把賬簿翻到底努努嘴道:“每天收入五十兩銀子。”
“這是流水啊,刨去成本呢?”
臧愛親伸出三根手指頭。
“三十兩嗎,這也不夠啊。”劉裕嘟囔道。
“什麽不夠?”
兩人說話間,王琳也走了進來。
“玉樹,你來的正好。”劉裕笑著招呼道:“你覺得仙客來的收入能不能再漲點兒?”
王猛葬禮之後,王琳就搬進了劉氏,但是王猛剛剛過世,也不好馬上就把王琳收入房內。
然而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稱呼也是個大問題,叫姐姐老娘蕭氏不同意,叫全名又顯得太生分,於是老娘大手一揮,給王琳取了個字叫玉樹。
與此同時王琳心中也有些小自卑,自己雖然還是個大姑娘,但以前嫁過人,而且剛剛拜堂自己丈夫就死了。是以在劉家永遠小心翼翼,蕭氏和臧愛親怎麽說就怎麽做,完全沒有了當初驢肉館的潑辣。
王琳問道:“漲多少?”
劉裕心中計算了一下回道:“每天刨去成本至少收入六百兩吧。”
“啊?”兩女一齊驚呼。
“不可能的。”王琳搖頭道:“要到這個數,菜品最少要漲十幾倍,整個晉陵城也沒有這麽高的價格。”
“怎麽不可能,咱們現在主打價格親民,就是普通老百姓也消費得起,窮人的錢不好賺。”
說著話劉裕突然大手一揮:“我準備把酒樓重新裝修,這次一定要弄得有格調,必須高端私密,要知道願意花十兩銀子吃飯的客戶,絕不在乎多花十兩。
桌椅板凳一律換成黃花梨的,樓內的裝飾擺件不到百年的一律不要,炒雞蛋這種低端玩意從菜譜上給我劃掉,全部改淮揚菜係,主打一個清淡雅致。
跑堂的小廝必須麵容清秀,看起來都要像讀了百八十年書那種,包廂裏侍奉的必須是美女,青樓頭牌標準。
客人一進門,立馬彎腰行禮,九十度那種,聲音甜膩道,歡迎光臨仙客來,十八號技師,啊呸!十八號包廂蓬萊仙境......”
劉裕說的口幹舌燥,兩女聽得目瞪口呆。
“.......”
劉裕撓撓頭尷尬道:“我就是吹個牛皮,嗬嗬。不過這以後就是仙客來的發展方向。”
耳鬢廝磨這麽長時間,臧愛親一下就看出劉裕有些不對,開口道:“夫君,你是不是遇上什麽事了?”
“唉。”劉裕歎息一聲,又把剛剛蒯恩那番話給臧愛親講了一遍。臧愛親也開始愁眉苦臉。
半晌之後,王琳突然試探著問道:“既然陸家的鹽運不過來了,能不能向他們借一些熟練的鹽工,我們自己產呢?”
“對呀!”劉裕一拍腦門,興奮道:“陸家製鹽是用煮的,我直接曬鹽,一次能頂他們百次,還怕成本高?”
興奮的劉裕抱住王琳,對著臉吧唧一口:“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說完也不管王琳的表情,直接衝出仙客來,到臧家和老丈人商議去了。
......
“我覺得你這個辦法有點不切實際。”老丈人臧俊聽完劉裕的規劃,潑了一瓢冷水。
“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