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過江龍
劉裕擰眉，看著麵前的老六一幹人，一字一頓道：“聽懂了，但是我幹不了。還有，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呦嗬，你還是第一個敢跟老子這麽說話的新人，你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是什麽人？”老六歪了歪嘴，一把抓住劉裕的領口：“剛來就敢跟老子炸刺兒，你行嗎？”
劉裕斜眼盯著老六的手：“我勸你放開！”
“咋的，你他娘的是刺蝟啊，抓你怎麽了？”老六同樣身材高大，抬起左臂，一巴掌衝著劉裕的臉甩了過來。
劉裕低頭一躲，迅速轉身，雙手迅速扣住老六的手腕，腰和肩膀同時發力，背摔！
“嘭，哢嚓！”
剛剛清洗完畢的案幾被老六砸成兩節，地麵上塵土飛揚。
“給老子幹他！”老六躺在地上扶腰嘶吼。
“我幹你媽！”
剛剛起身的劉裕聞言暴怒，抬腳奔著老六的腦袋踹了過去，“哢嚓，嘩啦。”
老六的頭撞在了一節案幾上，碰倒了水桶，案幾四分五裂，腦袋上全是泥水，
“呸！給我弄死他，事情算我的！”
話音一落，其他人瞬間衝了上來，劉裕立馬轉身退後，靠在房間的牆角，凝視著幾人微微弓身，雙手護胸擺出戰鬥姿態。
老六起身，順手從牆上摘下鐵尺，邊走邊罵罵咧咧：“就你個小崽子，一來就想跟老子起刺兒，你也不看看這是哪......”
就在此時，一雙繡鞋從門口走了進來，一個姑娘穿著湖綠色的襦裙嗓門極大地吼道：“幹嘛呢？”
屋內的人齊刷刷回頭。
老六愣了一下，連忙擦擦頭上的泥水笑著問道：“張姐姐，怎麽了？”
“在後院都能聽見你們折騰，把小姐都吵醒了，搞什麽，要殺人呐？”來人是崔縣令女兒的丫鬟，看著年齡不大，但是長相卻是不差，大眼睛瓜子臉，水靈靈的很潤。
“張姐姐，甲班新來個朋友，我們聊會兒天。”老六呲著大黃牙道。
姑娘掃了一眼房間，看著縮在牆角的劉裕愣了愣，隨即捂著鼻子厭惡地瞧著老六罵道：“怎麽回事，人家剛來就得罪你了？你這麽霸道嗎。”
“哪有的事，隻是跟他說一下規矩，這小子不服，還罵人。”老六扔下鐵尺，笑著解釋道。
“你們還敢在班房裏賭錢？”張姐姐白了一眼老六，語氣不耐煩道：“再有動靜吵醒小姐，我就直接上報給老爺處理了。”
“好嘞，多謝張姐姐回護。”老六縮脖子塌腰，連連點頭。
張姐姐也不進門，對著劉裕道：“你是新來的？”
“是。”劉裕點頭。
“出來，給我跑一趟腿。”
“我這地方還沒收拾幹淨呢。”劉裕就跟個憨逼一樣回答。
張姐姐秀眉一蹙，等了一眼劉裕道：“怎麽，崔縣令的女公子讓你幹點活不行？”
劉裕愣怔了一下：“行，行，行，我這就去。”
“出來，跟我走！”張姐姐扔下幾個字，轉身就走。
“好！”劉裕立馬回應，抱起自己的公服立馬出門，順便還招呼了一下到彥之：“兄弟，能跟我去一下嗎？”
此時的到彥之也很尷尬，一聽劉裕招呼，立馬就跟了出去。
班房內，老六揉著臉上的淤青，看著劉裕的背影吐了一口濃痰：“這小崽子下手挺黑啊，有兩下子。”
“沒事吧，六哥？”
老六轉頭坐回自己的位置，抬頭道：“你們出去給我打聽打聽，這個小崽子是咋進縣衙的，上麵是不是有什麽關係？”
“是，六哥！”幾個捕快立馬出了班房，跟相熟的人打聽劉裕的底細去了。
.......
縣衙大門。
張姐姐回頭對劉裕問道：“你在縣衙有關係？”
劉裕一愣，翻找了一遍原主的記憶，又想想今天早上和縣令的談話，搖搖頭道：“沒有。”
“沒有你就老實一點，那幫人都是痞子。”張姐姐麵冷心熱，以為劉裕是家裏沒錢，被抓來做勞役的，低聲提醒道：“你就老老實實服役就好，多幹點累不死你，別跟這些人杠，這些痞子整人有的是招。”
“多謝張姐姐指點！”劉裕行了個文士禮。
“還是個讀書人。”張姐姐眼睛一亮，掏出一串錢道：“去東市買兩斤酥糖回來，小姐今天想吃，剩下的錢就歸你了！”
把錢遞給劉裕，張姐姐也不再多說，飄然離去，回了縣衙後院。
到彥之瞅了瞅日頭，對劉裕道：“一會文書那邊還有些事情要我去處理，東市我就不陪你過去了。回來之後把東西遞給後院的門子就行。”
“行，我自己去東市轉轉。”
“回來之後去班房說點軟話，別跟他們鬧了。老六那幫人原來就是一幫地痞，又傍上了張主簿這棵大樹，得罪了他，以後沒有你好果汁吃！”
“嗬嗬，行，我知道了。”劉裕顛著手裏的銅錢笑著回道。
等劉裕從東市回來，把東西送回後院已經快要日落西山了，瞅了一眼旁邊的班房，也沒進去直接出了縣衙，再晚一會城門就要落鎖了。
被老六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手下也都陸陸續續回來了，
“怎麽樣，這小子有什麽背景嗎？”
“沒啥背景，以前就是個賭徒，還欠了刁逵三萬錢，昨天還被抓住在城門口打了一頓。”
老六摸了摸下巴：“確定嗎？”
“確定！我連文書那邊的檔案都看了，這家夥就是個賭棍，前些天老爹死了，家裏有個寡婦老娘，還有倆弟弟。沒啥背景。”
看來臧家也知道嫁姑娘的事不太合適，事情做了保密處理。這幫人連劉裕是臧家女婿都不知道。
“這麽說，老子就是做了他也沒啥太大關係了？”老六一臉凶相。
“那是當然，就算是光天化日，您拿刀劈了他，就說他偷盜縣衙財物，案子到了張主簿那裏也就過去了。不過就是個下等貧民而已。”一個捕快笑著道。
幾人商議了一會，去文書那裏辦差的到彥之回來了：“六哥，兄弟們都在呢？”
老六看見剛剛進門的到彥之，招了招手笑道：“彥之啊，你過來一下，有事找你商量。”
“什麽事啊？六哥。”
“你明天叫劉裕去南門旁邊的王嫂子羊肉館吃飯，去丙字號包廂，把這個東西交給他！”說完把東西遞給了到彥之。
“六哥，這......”
“讓你去你就去，想死嗎？”旁邊的捕快不耐煩道。
到彥之看了看屋裏的一圈人，輕輕地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