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中正官
“夫君，不是去縣衙取信嗎？怎麽這麽晚才回來。”看見劉裕進門，嬌兒走過來問道。
劉裕提了提手中的公服道：“那個王謐公子給我在縣衙找了個捕快的差事，我今天一天都在縣衙。”
劉裕和妻子解釋一番，也沒說今天在縣衙遇到的糟心事，打開王謐留給自己的信件。
裏麵的內容並不多，前半段寫了他對於劉裕文學上的一些看法，表示自己很欣賞，後麵告訴劉裕三個月後晉陵郡新的中正官即將到任，王謐準備舉薦他，
“劉賢弟，我已經在丹徒縣衙給你找了一個清閑的差事養家，這段時間在家多多鑽研。王謐，敬上。”
看完這最後一句話劉裕有些不解，捕快這活兒也算清閑的差事？王謐這公子哥玩我呢吧。
“說不定是底下人話傳錯了，要不你明天去縣衙問問，或者我讓父親給你在郡府安排一下？”嬌兒看完信抬頭道。
“不勞煩嶽父了，捕快挺好的，正好能照顧一下咱們新開的酒樓。”劉裕搖搖頭。
嬌兒想了想也是，臧俊現在還因為新郡守焦頭爛額呢，就算找個差事肯定不如丹徒縣安逸。要是被郡守盯上了說不定還有大難。
蕭氏也是同樣的看法，反正不過三個月而已，如果王謐真的準備舉薦，哪怕劉裕一個字都不認識也能當官，王家作為楚國第一世家不是說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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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之兄，馬上下差了，中午我請你吃飯！”站在城門內的劉裕和到彥之兩人百無聊賴。
聽見劉裕的話，到彥之立馬緊張了起來，扭扭捏捏道：“不，不用了吧。”
“怎麽，看不起我？”劉裕也沒發現到彥之的異常。
到彥之沉默半晌，終於還是咬咬牙道：“好吧，去哪？”
劉裕一時間也不知道去哪，正好想起那天招待王謐的地方，脫口而出道：“那就王嫂子羊肉吧。”
聽見這個名字，到彥之一激靈：“那裏有些貴吧？要不，換一家？”
“不用，就這麽定了！”劉裕大手一揮。
在羊肉館等了好長時間，王琳都以為劉裕是故態複萌又是來騷擾自己的，就要趕人了到彥之才帶著一個包裹匆匆趕來，後麵還領著一個人。
“寄奴，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乙班的捕快孫處，今天來跟我談些事情，今天這頓飯我請了。”到彥之介紹道。
劉裕愣了一下馬上笑道：“沒事，飯我來請！孫兄，我是劉裕。”
這個孫處也剛來縣衙不久，跟縣令崔宏前後腳，應該有什麽關係，但是從來沒見兩人有什麽親密交流。所以具體是什麽關係，其他人也不清楚。
而且這人有些莽還不著調，有一次一天連逛三家妓院還都是白嫖，妓院的家丁護院被打了個頭破血流，被巡街的捕快抓了個正著。可是最後這事以孫處罰銀，巡街的捕快被清退了事。
別看孫處這人身材高大，做事也不著調，但是看起來卻是文質彬彬。劉裕第一眼看見他腦海裏就蹦出一個名字，趙雲趙子龍，那個氣質神態都和以前看的電視劇太像了。
但是孫處一開口這種印象就消散殆盡：“兄弟，你挺猛啊，聽說昨天剛來就和老六那幫人幹了一架？有點脾氣，對味兒！”
“額，”劉裕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隻能含混道：“沒有的事，就是吵了兩句。”
“怕甚，該幹就幹！”孫處一瞪眼道：“整個甲班都是一幫地痞，淨幹些生孩子沒屁眼的事。”
劉裕無語，自己好像也是甲班的，扭頭看了一下到彥之，後者尷尬笑笑道：“孫處就是這樣，心直口快。”
“入座吧，包廂滿了，我們坐大廳。”劉裕領著兩人進了飯館。
三人落座，孫處麻溜跟夥計地報出四五個菜名，還要了一壺酒。
“太多了吧？”到彥之勸了一句。
“怎麽著，花你錢了？”孫處看了看劉裕道：“今天劉老弟請客。”
“沒事兒，我這還有些錢的，這頓飯肯定夠了。”
其實劉裕心裏挺疼的，今天帶著的那小半片銀葉子估計是剩不下什麽了。自己酒樓開張的錢估計王謐給的那些不咋夠，不過縣衙裏這些應酬交際還是要的，以後自己買賣開張還要用到。
就在這時，門口又走進來四個人，三個人穿的破舊，中間圍著一個衣衫工整的少年。
聽夥計說沒位置了，必須和人拚桌，領頭的大漢就要轉身離開，沒想到少年卻不依，四人隻好和劉裕他們坐在了一起。
酒菜上齊，兩撥人也不交流，劉裕他們推杯換盞，三人也不是什麽世家子弟，也能聊得起來。
“我初來乍到，還請兩位多多關照啊。”劉裕又一次舉起酒杯道。
“有甚可關照的，天下兵荒馬亂，互相幫襯而已。”孫處說話很實在，一杯酒下肚接著補充道：“就衝你一來就敢和老六那幫人炸毛，你就能是我朋友！”
“行，那我也幹了！”
“幹！”
“來，再來點。”到彥之放下酒碗，擦擦嘴又給孫處倒上：“孫兄，上次我和你說的事情，你看......”
孫處聞言翻了翻白眼，夾起一片驢肉陰陽道：“你說說你這人，今天寄奴請客，你來求人辦事？”
到彥之也不尷尬，隻是搓搓手道：“我不是......沒啥錢嘛。”
“日！”孫處嗤了一聲，皺眉道：“你這個事我問了，那邊還不要人，你又不想花錢，要不去廟裏拜拜道祖，說不定他老人家一高興，那邊死了一個，你就能去了。”
“唉！”到彥之長歎一聲：“這年頭啥都要錢！”
“你以為。”孫處撇撇嘴。
“我先回了，家裏老娘還等著呢。”到彥之說完起身還從桌上扒拉了一個菜帶走。
看著到彥之走出大門，孫處搖頭笑笑對劉裕道：“這家夥。”
“沒事兒，我給你再倒上。”劉裕起身就要倒酒。
“我自己來，自己來。”
兩人謙讓間酒壇子沒抓穩，滾到了對麵的少年那裏，酒水撒了一灘。
劉裕正要道歉，就聽對麵少年罵道：“哪來的賤種，小爺吃個飯都不安穩。”
“我日你娘的，你罵誰呢？”劉裕還沒說話，孫處早就起身準備動手了。
其他三個大漢聞聲也迅速站起，行動間劉裕看見了幾人腰間的短刃，眼角的餘光看見對麵的少年臉色焦急，嘴裏無聲說道：“救我。”
“孫兄，坐，各位消消氣，是我們兄弟不對，對不住啊。”劉裕邊道歉，邊拉著孫處的衣袖瘋狂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