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層轉輪法,初步練武

“不喝,也不會有更多賞錢了,你可不要後悔。”

或許是嚐到了酒水,嫪毐的心情不錯,居然還有心思逗弄他,作勢要將酒壇拿回去。

他想了想。

沒有客氣,一把將小酒壇給奪了回來。

撕拉——

他用壓衣刀碎片在內襯上割下一塊布條,然後將壇子裏的酒往自己手上的傷口上倒!

也許酒水的度數太低,雜質偏多,帶來的痛感並不是很強烈。

“你這廝,居然如此的浪費!”

嫪毐見此,心疼不已,操縱著鐵鏈取回壇子,就發現一滴都沒剩下!

“你操控鐵鏈的本事,外人可否習得?”

趙牧一給傷口消完毒,就用布條緊緊的裹住右手,而後認真詢問道。

獄中的衛生條件這麽差。

不注意著點。

傷口感染了可沒有青黴素給他用。

看樣子。

嫪毐對他這位小卒子,沒什麽殺心。

他趁機多套些情報。

順便麻痹嫪毐。

方便他等下逃離!

“原來你還未習得轉輪之術。”

“若你有所得,就該明白,你見我如寒雀見鯤鵬,蟪蛄望青天!”

“常人隻在氣血上做功夫,不得內氣法門,而本侯已至內氣外放境界!”

“轉輪之法共有十層,一層比一層凶險,就算有天縱之姿,受到壽命所困,一生也難望第五層門檻,而本侯,也是僥幸才邁入第五層。”

“操控鐵鏈,隻不過是轉輪之術再粗淺不過的運用罷了。”

“更是本侯許多本領中,最為微不足道的一種!”

嫪毐雙手背在身後,一身氣勢,也隨著節節攀升!

巨大威壓下。

走道上的燭火,竟然也一一被吹滅!

趙牧一也總算知道,為何此處會如此的昏暗!

他修煉轉輪之術的想法,也越發迫切!

可回憶片刻後。

又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車夫給的轉輪之術,隻提及了氣血,什麽內氣,根本無處可循。

至於層次。

更是沒有提及半句。

看嫪毐的樣子,也沒有半點氣血虧空的特征。

難不成,車夫修煉的隻是殘缺版,所以才會有如此弊端!

他心思輾轉時。

嫪毐再度悠悠開口。

“小子。”

“你若是想學本侯的本事,本侯倒是可以教你。”

他略微一怔。

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可是有條件。”

嫪毐嘴角微微勾起。

“倒是個聰明的。”

說完。

神色又變得無比的落寞。

“時至今日,我死不足惜。”

“可憐我那兩名幼子,還沒見過大好河山。”

“我需要一人,能在宮外接應我的兩名幼子,並在日後擔起替他們處理麻煩事的職責。”

“作為回報。”

“我傳你十層轉輪之術,亦可每年拿走百金。”

幼子?

被秦王政摔死的那兩個?

此時此刻,無論趙牧一有什麽想法,都變成了一個念頭。

拒絕!

轉輪之術雖好,但跟嫪毐扯上關係已經足夠危險,要是幫助嫪毐保住兩個孩兒,無疑觸犯了秦王政的逆鱗!

對於別人。

人生不過百年,風險越大,收益也越大。

搏一搏。

或許就能主動掙到潑天富貴。

而對於他來說。

隻要苟的時間足夠久,哪怕是每個月領俸祿,都足以讓他成為首富了!

完全沒有那個必要!

然而。

此事又關乎嫪毐的血脈延續。

他要是不答應,不知道小命是否還能保住!

猶豫間。

嫪毐又開出了條件。

“此事的確棘手,但本侯還有其他安排,事事無需你掛懷。”

“而且。”

“本侯在百越還有一條路。”

“十五年。”

“十五年後,你便可帶著足夠打造千人兵馬的財富,在百越稱王作侯,無人可以管你!”

話音落下。

周圍又安靜下來。

唯有被嫪毐操控著的鐵鏈,摩挲出聲。

趙牧一越發沉默。

裂土封侯的巨大**下。

他要是不答應。

怕是迎接他的就是下一輪的鐵鏈攻擊了!

而他再難躲過!

咳咳——

良久的沉默後。

終於。

趙牧一選擇了以咳聲回應。

並裝作一副遺憾的樣子。

“有心助陣。”

“可我這身體,怕是熬不過二十,隻有兩年光陰了。”

“或許。”

“是我沒那富貴命吧!”

然而。

在說話間,他就已然悄悄繃緊了全身。

沒想到的是。

嫪毐觀察了他一陣後,居然苦笑著搖頭。

“的確可惜。”

說完。

便不再言語,默默盤腿坐下,認命般的閉上了雙目。

見狀。

趙牧一知曉機會來了,不敢繼續逗留。

告辭一聲。

便在後退了數步後,這才轉身離去。

偏偏,嫪毐在這時又喊了一聲。

“轉輪之術。”

“就埋在呂相府的榕樹之下,你學得趙文,便可融會貫通!”

他頗為詫異。

想起了先前看到的那張藏寶圖。

也不知裏麵到底有沒有詐。

不過。

他反正也沒打算去呂相府,倒是不影響他接下來的安排。

思索了片刻後。

他又轉身,詢問了句。

“長信侯言轉輪之術有十層,那世間可有修煉到十層之人?”

嫪毐再度睜眼,眼中仿佛有神光乍現,極度自傲的開口。

“第十層?”

“嗬。”

“要是有人能活到兩千歲,倒是有資格奢望!”

“除了本侯之外。”

“世間再無修煉到第五層之人。”

“若再給本侯二十年,突破第六層,哪怕是一人當百騎又有何難!”

第六層便恐怖如斯!

聽得這話,趙牧一不由得心中為之一動。

正好。

他就是那個能有兩千壽元以上的家夥!

也是因為他已經撤到了安全距離,不必擔憂自身性命,才敢這般詢問嫪毐。

他心中再起念頭。

旋即又問。

“天下如此之廣,難保有延壽之法,想那彭祖,不也傳聞度過了八百春秋。”

嘩啦——

嫪毐突然起身,周身鐵鏈亂舞。

“是啊!”

“世間若真有長生,為何不能是本侯!”

“賊老天!”

“為何給了本侯希望,又如此無情!”

“本侯已經選擇用秘法,燃燒了餘下生命,換來數倍實力,為何勝者不能是本侯!”

聲聲嘶吼,宛若癲狂!

踏踏踏——

遠處更有腳步聲傳來,似是郎官。

趙牧一知曉不能再待。

雖然好奇所謂的燃燒壽命之法,以及那驚天一戰,但也隻能先行離去!

不知不覺中。

竟是兩天時間過去!

“小九爺,下次若要草藥,再來夥房啊!”

當趙牧一送完飯食,回到夥房時,鄭老廚滿臉堆著笑的交出了一個布包,到他手上。

若無意外。

裏麵裝的會是滋補身體的草藥。

但也不排除鄭老廚將菜葉跟菜須摻入其中的可能。

之前有一次。

鄭老廚便是這麽做的。

明明李叔已經許諾了兩倍返還,鄭老廚居然還想著昧一點錢。

不過。

這跟鄭老廚的其他舉動比起來,反倒是最正常的一個。

開始獄卒還能有肉吃。

然後變成肉湯。

今日。

鄭老廚竟然將一斤肥肉,同時分給了上百人!

著實神奇。

連續在獄中待了三天三夜。

他不出意料的開始輕微咳嗽了起來。

好在這些藥草,勉強還能幫他抵禦一些寒氣。

加上李叔的指導。

他倒是有點點武者的樣子了!

按李叔的話來講。

現在咳嗽,是因為他身子骨太弱。

像四下漏風的房子。

哪怕有天材地寶、神仙丹丸,也留不住多少。

等什麽時候窟窿補得差不多了。

才能開始攢家底。

所以。

他服用的藥草,都以滋補為主,等身體素質上來了,才能開始配合藥草打熬自己。

李叔雖有練武的藥草,但都太過猛烈。

是萬萬不敢給他用。

懷著雜亂的心思。

他回到了歇息的地兒,打開了藍色的布包。

幸好。

這次裏麵躺著的兩根都是藥草。

他將其放在在石臼上,慢慢研磨起來。

若有旁人。

定然會覺得趙牧一的姿勢處處透著別扭。

實際上。

趙牧一隻是研磨了幾下,身上就開始發汗。

在這麽陰冷的牢裏。

不用揮鞭子就能出汗,著實是件稀奇事。

汗水漸漸打濕衣裳。

加上時不時吹來的陰風。

他有些頂不住了,旋即粉末全部倒進酒壇裏,而後深深悶了一口。

不知為何。

每次這般用藥草粉末泡酒,他口腔中都會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再三檢查,身上也沒受傷,隻以為是葫蘆不幹淨了。

藥力起的很慢。

但他卻很快就擺脫了寒冷,發酸的四肢也開始有種暖洋洋的感覺。

“轉輪之術果然還是有獨到之處。”

他暗暗感慨道。

見識過嫪毐本事後。

趙牧一就起了抓緊修煉轉輪之法的心思。

然而有李叔的話在前頭。

他就沒用轉輪之術的藥方,單純試著練習搬運氣血的拳架。

還真有意外收獲。

轉輪之術,能將還未吸收的藥草的藥力,強行留在體內。

在需要之時。

又可以強行催動這些藥力,替代氣血,優先進行消耗。

如此一來。

他的氣血幾乎都在上漲,未曾被消耗多少。

然後再借此練習強身之法。

效率十分不錯。

當然。

再溫和的藥草,都會有副作用。

他的身體目前還能化解。

換作轉輪之術所需的烈性藥草,那就承受不住了。

“下次倒是可以試試,李叔用來練武的藥草。”

“都說三分練,七分吃。”

如今倒是深有體會。”

他暗暗感慨了句。

鄭老廚給了多少藥草,他都記在了心裏。

光是這麽兩天。

藥草的花費就有一金往上了。

而隨便一個鐵鷹銳士,都是氣血圓滿境界起步。

可想而知。

培養出這等精銳,需要耗費多少國力,完全不是小國所能承受的。

如此倒是可以理解。

為什麽龐涓葬送了魏武卒後,魏國至此一蹶不振了。

不知不覺。

又到了當班之時。

還是張山石過來提醒,趙牧一才驚覺過去了這麽久,已是黃昏時分。

“張叔,抱歉。”

“我一不小心就……”

趙牧一道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山石打斷。

“這都是常有的事。”

“以前偷閑去牢外轉上一圈,仰頭就知道個大概時間。”

“現在整日待在這黑不溜秋的地方。”

“你張叔都要長毛了!”

“還管他幾時幾分,還在當班就算是給麵子了!”

張山石說著說著便罵了起來。

趙牧一旋即哭笑不得。

張叔這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臭。

從不掩藏自己的喜好與厭惡。

他簡單收拾好藥草後。

就準備跟著張叔去巡邏。

出門就撞見了李叔。

手上還提著兩個布包。

“呦嗬。”

“老李你今個兒私下打錢了,淘來了這麽多東西?”

張叔很是詫異的詢問了句。

“去。”

“說的天花亂墜,這都沒你的份。”

“我這是給九爺買的!”

李叔不耐煩的啐了張叔一口。

趙牧一詫異,而後才得知。

原來今天李叔得空外出,特意給他采買了一些藥草回來!

還未道謝。

李叔就將兩個布包丟給了他。

他剛接住。

還未曾打開,就聞到了濃鬱的藥草香味,趕忙詢問。

“李叔,這些得多少錢?”

有了這些藥草。

鄭老廚那裏可以不去了,但藥草價格太高,他也承受不起啊!

“什麽錢不錢的,先欠著。”

“黑布包著的,你再吃個兩天。”

“藍布包著的,今天你可以試著先吃幾根,然後擺架勢,簡單練練。”

李柱豪爽的揮了揮手。

他默默記下。

而後又好奇的問道。

“李叔,我記得嫪毐差不多該行刑了吧?”

嫪毐一死。

他們大概就能出去了,也不必這麽麻煩了。

“嫪毐已經被車裂了。”

李柱淡淡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