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貓怨

“什麽?救命?還是救我們的命?”

張魚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我快速打著方向盤往回開,愕然的說道。

“宋命,這個可不是開玩笑,你是說真的?到底怎麽回事?”

關乎自己的性命,孫虎直接在副駕駛位置上坐直身子。

“你們也是活該,竟然連那東西都敢吃。”

我語氣冰冷,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人是欲望的動物,可連口腹之欲都沒法控製實在說不過去。

四十裏很快就開了回去,我並沒有進村而是將牧馬人越野車上了山道找了一個空曠的位置停下。

孫虎和張魚自知理虧一句話都沒再多說,我將椅背放平閉目養神。

直到夜裏八點多,天才漸漸擦黑。

我坐直身子仰頭喝下半瓶礦泉水,然後煩躁的抽著煙。

“宋命,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倒是給我們說個明白?”

孫虎終於是有些按捺不住沉聲問道:

“咱們要在七月十二趕到庫爾勒和二小姐他們會合,今天初九,到了哈密可有事要做,不能再耽擱了。”

我本來心情就煩躁,聽孫虎這樣埋怨頓時火氣騰的一下上來二話沒說推開車門直接下車往山下走。

張魚趕忙追了上來:

“宋命,吃太歲肉是我們不對,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我沒好氣道:

“現在說這些還有個屁的意義,算算時間你們也到時候了。”

張魚的臉色直接都給嚇綠了:

“宋命,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哎,不行,俺這肚子咋這麽疼啊...”

豆大的汗珠順著張魚的臉一顆一顆的不斷往下滴,他顧不上問話捂著肚子扭頭就跑。

很快牧馬人車上也竄出一個人影往下風口跑。

不是孫虎還能是誰?

我眉頭緊皺,看樣子發作的時間比我預想的還要快。

天色越來越暗,直到能將身影隱藏在黑暗中我這才摸黑往山下亮著燈火的阿迪的村子走去。

我才走出沒多遠,身後一個人影追了上來。

“宋命,我跟你一起去。”

白蘇蘇快走兩步和我並排。

我剛想拒絕,但眉頭一舒笑道:

“你確定?那可不要後悔。”

白蘇蘇冷哼一聲。

阿迪的村子不大,但還沒有通電,除了屋子裏的馬燈,村路一片漆黑。

剛靠近村子,白蘇蘇捂著鼻子:

“怎麽這麽臭?白天沒有這股味道啊!”

我將之前準備好的沾水毛巾捂住口鼻暗笑不已,太歲肉可不是那麽好吃的。

更何況那根本就不是太歲肉。

白蘇蘇眼見看到我用毛巾捂住鼻子頓時不滿:

“宋命,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現在的情況,怪不得你說不要後悔,你這人可真是夠壞的。”

說著白蘇蘇就要上前搶我的毛巾,我本來就是打算看她出糗,現在當然不肯給她。

沒想到白蘇蘇這娘們兒也夠軸的張嘴就要尖叫。

我怕被人發現趕忙借她的匕首將毛巾一分為二。

我們摸著黑靠著白天的記憶找到村東頭的熱合曼家,屋裏一片漆黑連一點燈光都沒有。

不知道熱合曼是已經睡下,還是受不了村裏飄著的這股惡臭味離開。

我拉著白蘇蘇蹲在牆角,借著昏暗的星光從地上撿了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丟進熱合曼的院子裏。

石頭不知道砸在院子什麽地方發出鐺的一聲響,好半天屋內也沒有什麽動靜。

“呦,看不出來空空門的投石問路手段讓你學的不錯嘛!”

白蘇蘇找準時機對我冷嘲熱諷道。

我沒有理會一個翻身進了院子,讓我意外的是白蘇蘇前後腳就翻進院子。

我頗有深意回頭看了她一眼,這女人不僅隨身帶著匕首,身手也比我預想的厲害。

院子裏一片漆黑,好在白天我們剛剛來過,尤其是白蘇蘇對房子的構造了如指掌。

在白蘇蘇的帶領下我們直接進了堂屋。

熱合曼果然不在家,應該是出去躲避村子裏的臭味。

我不敢開燈,白蘇蘇卻是摸出林晚晴給我們準備的便攜手電打亮。

屋子裏的擺設一目了然,除了簡單的家具幾乎沒有多餘的東西。

“我們分頭找。”

我壓低聲音衝白蘇蘇說道。

後者卻是一直盯著房梁看。

我覺得奇怪皺眉問道:

“白蘇蘇,白天的時候你就一直盯著堂屋看,到底是在看什麽?”

“蹲下,我要上去看看。”

白蘇蘇並沒有直接回答。

“不..不太好吧?”

想到白天看到的旖旎風光我有些不好意思。

“呸,你不往上看心就不會髒。”

白蘇蘇說著就把我的肩膀往下按。

我苦笑連連,他娘的我是二十歲的血氣方剛少年郎又不是柳下惠。

不看白不看!

我剛蹲下身子,白蘇蘇一個燕子抄水踩著我的肩膀就上了房梁。

“白蘇蘇!你耍我!”

我氣得不行,倒不是沒看到大好風光的緣故。

白蘇蘇衝我比畫一個中指,然後就在房梁上找著什麽東西。

她一直神神秘秘的,我倒沒有在意而是繼續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找我要找的“太歲肉”。

堂屋和左右廂房都沒有,我不由地皺起眉頭。

照理說阿迪白天的時候提過,太歲肉已經長到房間那麽大,一頓太歲宴不可能用完才是。

我走出屋子又挨著找了院子裏的廚房,終於在柴房外聞到一股特別濃重的酒香。

酒香飄散,我吸了一下鼻子果然嗅到白天那股令人作嘔的腐臭。

沒錯,就是這裏。

我小心翼翼推門進了柴房,一個大木盆嚴嚴實實的被幾塊大石頭壓著。

我用力將上麵的石頭挪開,酒香和腐臭的味道夾雜在一起熏的我眼前一黑,險些沒直接吐出來。

我強忍著胃裏的翻騰揭開蓋子,接著淡淡的微光等我看清木盆裏的東西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響!

渾身的冷汗刷的一下開始往外冒。

風一吹涼颼颼的,就好像一下掉進了三九天的冰窟窿一般。

隻見磨盤大的木盆裏是一塊塊鮮紅的肉在不斷遊動,詭異的**抽搐看的我頭皮直發炸!

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模一樣!

這些都是貓屍,是活生生剝皮的貓屍被泡進酒裏!

眼前畫麵的衝擊,和濃重的腐臭味,終於讓我再也支撐不住吐了出來。

這一吐差點沒把我的膽汁給吐出來。

雖然心裏早就猜到七七八八,但我怎麽也不願意相信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敢用這個法子。

這是集陰怨咒!

一種殘忍的斂財法子。

做法的人要找到九條九個月大的大黑貓,用殺豬刀割爛七竅,讓貓疼而不死,然後活生生剝皮去骨,用秘藥和白酒泡著貓屍。

貓怨隨著烈酒至陽之氣的折磨越來越深,貓屍就會不斷長大。

人一旦吃了這種貓屍腐肉,貓怨或者說身上陰怨就會附著在他們的身上。

貓怨不息就會給食貓屍者帶來無盡的折磨。

既然村子裏的人都吃了貓屍腐肉,那下一步......

我剛想清楚這些,突然聽到外麵的院門被推開,緊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然後我就聽到一個人的說話聲:

“馬少你放心,一切都照你的吩咐辦的妥妥的,就等你明天......”

我心裏大驚,是熱合曼回來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聽到吱嘎一聲堂屋的門被推開。

我暗道一聲不好,白蘇蘇還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