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青燈陰店
“宋命,俺說你看啥呢?”
張魚也發現我的表情不對沉聲問道。
他順著我的目光往老叫花子蛇老那桌一看頓時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
“臥槽,她怎麽吃這東西!”
被我們這一前一後的怪異舉動,白蘇蘇和孫虎也是往老叫花子那邊看去。
隻見老叫花子蛇老和小女孩的桌上擺著三個菜碟,一碟是開口的鳥蛋、一碟是蝸牛,還有一碟竟然是粉嫩的老鼠子。
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像是沒注意到我們怪異的目光一樣,自顧自的將鳥蛋的蛋液倒在嘴裏,蝸牛被她像嗑瓜子一樣去殼吞肉,而老鼠子被她那麽一咬發出吱的一聲。
鮮血染紅了她的嘴唇。
小女孩這才發現我們在看著她,她的眼神天真無邪捧起兩個蝸牛衝我們說道:
“你們要嗎?很好吃的!”
我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湧差點沒直接吐出來,而白蘇蘇更是俏臉煞白。
“天啊,這些東西能吃嗎?”
白蘇蘇同情的看著小女孩。
張魚招呼我們收回目光低聲說道:
“這次真的是開了眼了,之前聽人家說世上有種怪病叫異食癖俺還不信,今天算是見到真人了。”
被小女孩這麽生猛的進食方式驚了一陣,此時我們已經沒了胃口。
就在孫虎拿出錢包去結賬的空當,我又忍不住朝小女孩那邊看了一眼。
好巧不巧正迎上小女孩的目光,三大碟鳥蛋蝸牛和老鼠子已經被她吃了個精光。
見我朝她望來,小女孩開心的對我笑。
我驚恐的發現她的舌頭竟然是分開的,看上去就跟一條蛇信子一樣!
我雖然跟著秦一手在山裏學過術法,但這樣反生理的一幕還是讓我沒忍住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張魚和白蘇蘇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我滿臉的不解。
看著小女孩天真爛漫的笑臉,我還是選擇把這件事藏在心底擺了擺手說道:
“沒什麽,就是飛龍湯有點燙嘴。”
張魚壞笑道:
“俺說你這樣的在俺們屯子那邊都上不了老丈人的席。”
白蘇蘇跟著起哄道:
“魚哥,不能上席,為什麽呀?”
張魚狡黠一樂:
“因為不想讓人家知道自己有個傻女婿唄!”
就這樣這事打了個哈哈就過去了。
我坐下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往小女孩那邊看了一眼,而這時小女孩已經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出一個髒兮兮的洋娃娃寶貝似的玩起過家家。
我看的有些心酸,小女孩看樣子對自己身上的異樣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妥。
而且我注意到這家野味店的人,無論是那個雀斑小姑娘還是幹瘦男人都對小女孩表現的很熱情。
看樣子陰店裏的人也不一定都會是壞人。
就在我收回目光的時候發現老叫花子蛇老也朝我們這邊看來,也許是剛剛我善意的隱瞞,蛇老朝我微微點頭算是表示感謝。
孫虎對桌子上的山珍野味淺嚐輒止,隻是不斷的看著他的手表,臉上也越來越著急。
張魚這時吃了個肚飽抹了把嘴說道:
“行了,吃飽喝足咱們趕緊上路吧!”
孫虎的臉色陰沉下來。
我自然知道他是嫌張魚的話太不吉利。
走出野味店我們才發現天已經不知不覺黑了下來,這很不對勁。
因為此時是農曆七月,正是天長夜短的時候,尤其是快到了哈密,太陽至少應該在夜裏九點落山才是。
白蘇蘇看了一眼天緩緩說道:
“我們快走吧,要下雨了。”
我們心裏都清楚白蘇蘇隻是在安慰孫虎,因為天陰和天黑可是兩種不同的感念。
登上了車,孫虎悶聲發動了牧馬人越野車。
越野車快速的駛離,我坐在後排目光不經意看到了後視鏡。
一點綠光晃動。
我定睛一看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響。
隻見野味店外麵門頭下掛著的燈籠不知何時已經被人點亮。
可詭異的是,漆紅的柱子上卻是一盞幽綠的、跳動的燈籠。
我不由地想起之前白蘇蘇提到的青燈神來。
青燈?
難不成野味店真的是一家陰店?
一路上孫虎沒有再停車的意思,天就那樣烏蒙蒙的黑著。
開了兩個小時天還是那樣,孫虎還在不斷看著他的手表。
我皺起眉頭說道:
“孫虎,你開車注意點,兩邊都是泥溝,陷進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孫虎聽我這樣說這才專心開車。
直到七點,天才算真的黑了下來。
公路上黑漆漆一片,除了越野車轟鳴的引擎聲,就隻剩下空洞的孤寂感。
這裏離哈密還有至少一百多裏。
天色漸黑,不斷有過路的野獸橫穿馬路。
如果照孫虎那樣腳恨不得踩進油箱裏開的速度,搞不好真的是要出事的。
還是張魚開了口:
“兄弟,實在不行你把車開下公路,咱今天就在外麵貓一宿得了,大不了天一亮咱就動身。”
“不行,必須走。”
孫虎的語氣生硬。
張魚的暴脾氣騰的一下就上來了:
“行啊,你要是這樣說的話,俺還真就不走了,你們林二小姐的事老子還不伺候了。”
眼見兩個漢子就要嗆起來,白蘇蘇看了他們兩眼沒好氣道:
“瞧你們兩個大男人有什麽好吵吵的,孫虎說的沒錯,咱們必須接著往下走。”
我一聽頓時意識到他們好像知道點什麽,剛想發問,白蘇蘇截住我的話頭說道:
“宋命,咱倆調調位置,天黑得有個男人壓著。”
我一愣旋即明白了白蘇蘇話裏潛藏的意思。
以前開大車跑長途的人都知道除非萬不得已千萬不能開車走偏僻的公路,如果必須要走就一定得在副駕駛位置上坐個人壓著,因為有些搭車的陰魂最喜歡坐在副駕駛。
如果實在是沒有人,副駕駛也得堆滿東西,代表不是空座。
白蘇蘇說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那就是這條公路有問題。
說的再明白一點,就是這條公路十有八九鬧鬼。
想到這裏我心裏反而輕鬆了不少,因為秦一手雖然不要我用家傳的麻衣相術,但一些陰陽先生的手段也能派上用場。
越野車繼續前進,我看著窗外很快就犯困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突然一個急刹差點沒把我甩飛出去。
我低聲罵道:
“草,是不是撞死人了?”
回答我的是死一般的沉默,孫虎麵色驚恐死死地盯著公路前麵結結巴巴的說道:
“有..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