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三回合

兩方對壘分不出勝負。

這個時候總是需要一個關鍵人做決勝點,以前朝堂之上是皇帝,現在朝堂之下是安陽萱兒。

關乎裴陽的處置結果,關於他們一眾安陽使臣的身家性命。

關乎她千裏迢迢來到大夏的目的。

“陛下,那殺害了我等數位同胞的刺客,正是跟著裴公公進的院子。”

隨著安陽萱兒一語落下,朝中除了看熱鬧的一眾武將,剩下的或多或少都是有些驚訝。

而其中最為明顯的,當屬女帝。

她的表情肉眼可見的生出一些怒意,一是在嘲諷裴陽再次失策,二是在不滿安陽萱兒的選擇。

既然她要繼續做這劉巨鹿的棋子,已外國公主的身份左右大夏的朝堂局勢,這可就是過了線。

關乎使臣死在京都一事,她倒是沒有多大的心理壓力了。

事後一律按造反處置。

收拾不了劉巨鹿,還收拾不了一個小小的安陽公主。

文臣一派倒是又驚又覺得本該如此,按照原定的設定,這安陽公主本就該這麽說的。

就是劉相的一番阻止,讓他們以為這安陽公主臨陣倒戈。

劉相陰著臉不說話,一時間看不出事情出錯在哪裏。

既然安陽公主開口了,這邊文臣肯定是得接上。

如今判死裴陽的機會,可是近在眼前。

“陛下,既然安陽公主是當時在場之人,又是身死使臣的同僚,自然是不可能說謊的。如此一來,那裴公公就是這背後指使之人。”

“陛下,既然事情已有定論,還望陛下給出一個具體時日,我等也好安排刑場人士。”

“想不到這裴公公一任宦官,竟然也能做出此等亂臣賊子之事,陛下以後用人,可是要好好斟酌一番。”

文臣這邊開完口,武臣那邊可是逮住機會就要吐槽兩番。

趙國公不關心裴陽死活,倒是這文臣一派前話後話自相矛盾,可是要讓眾人不能信服的。

“諸位不是考慮到安陽公主剛經曆同胞所痛,怕是會言語有失。現在怎麽安陽公主一開口,諸位也就給這件事下了定義,可是忘了自己前腳之前說過什麽話。”

陳虎也是不屑。

“這群心口不一的家夥,怕是自己在做些什麽、說些什麽都不知道,一個個都老糊塗成這樣了,如何還有能力輔佐陛下治國安邦。我看啊,不如各位還是盡快告老還鄉吧,不要哪天做了些許天地不容的錯事,抄家還得我去麻煩。”

“這群文人,可真是不要臉。”

麵對武臣陰陽怪氣,這邊文臣也是不羞不臊。

“人家公主麵目堂堂、精神磊磊,也是讀得聖賢詩書的文人,說話辦事心中自可有一個公道在。”

“確是,安陽公主方才失去同胞之痛,為含冤而死的同僚伸冤之心,我等都能感同理解。如此挺身而出、不畏強權之高潔雅誌讓我等敬佩,堪稱女中豪傑!”

這邊兩派又開始爭論,也算不得上是爭論。

武將這邊人身道德攻擊,文臣那邊厚著臉抬安陽萱兒。

倒是劉巨鹿望見了局勢,此刻大局已定,也隻差自己最後一腳臨門。

“陛下,既然裴陽已是死罪,便讓刑部看押也好擇日問斬。”

女帝心裏歎息,如今一來她該做的也是做了。

落到如今地步,也是他自己失算。

“既然如此,朕…”

女帝話沒有說完,就被說話之人給打斷了。

她非旦沒有生氣,反而有些許期待。

“陛下,外臣的話還沒有說完。”

見著了安陽萱兒又要開口,劉巨鹿心中又是一驚。

這個安陽萱兒,此刻又是要弄一些什麽?

正要阻止,卻是被趙國公早早看出了他的心意。

“劉相不會又要說,考慮到安陽公主剛經曆同胞所痛,事出有因怕是會言語有失吧?”

這句話加上這一次,已經在大殿之上重複了三次。

再要說下去,怕是狗屁都不如了。

劉相終是怒著一張臉,這分明是被那安陽萱兒擺了一道。

劉相給身後的文臣打臉色,那些文臣東張西望,一個個假裝看不見。

特麽的玩我們是吧,一會兒要我們讓人家開口,一會兒讓我們要人家不開口,這再多說兩句,可真就成了朝堂上的小醜!

這便爭論結束,女帝嘴角一勾,讓安陽萱兒開口說。

這個家夥,居然也會玩這手以退為進,這可是裴陽那狗奴才教給她的把戲?

玩弄人心,可是他的招式。

“安陽公主,你要說些什麽,盡可說來。”

“稟陛下,外臣方才說到那此刻是跟著裴公公一同進來,但並非說過那刺客就是裴公公所指使。”

文臣還在掙紮:“既然跟著他進去,何不是他所指使?”

“回大人,裴公公當日進院之時,是安陽萱兒在閣樓親眼見到的,那刺客鬼鬼祟祟跟在他身後,看著裴公公的樣子,像是不知這身後跟了人。”

“既然看見了刺客,如何不跟外麵禁軍報備?”

“回大人,安陽萱兒愚鈍,一時間也是以為這刺客是跟隨裴公公來的隨從,隻是後麵察覺到不對勁之時,那刺客已經下了手。”

“你一家之言,我等如何信你?”

“大人方才不是說,我麵目堂堂、精神磊磊,也是讀得聖賢詩書的文人,說話辦事心中自可有一個公道在嗎?”

“你!”

安陽萱兒繼續道:“那刺客定然不是裴公公指使,若是要做這刺殺使臣一事,那裴公公何必傻到,明目張膽帶著一個刺客進了庭院,這前腳剛走,後腳刺客就動手殺人。但不是明擺著要讓所有人知道,這裴公公自己,不就是那指使刺客殺害使臣的幕後之人嗎?”

這一段話何其簡單的道理。

但是大家都知道,但是文臣也不說,武臣說了也是說了,畢竟人就是他帶進去的。

但若是安陽萱兒一個當事人開口說這一句話,那事情的定性也就是不一樣了。她屬於被害人那一類別中,若是被害都指明道姓這人是清清白白的,若是這還不能洗脫裴陽的嫌疑,那就隻有一個原因。

這安陽萱兒被裴陽收買了。

可這裴陽此時正在大理寺天牢,如何收買這安陽萱兒。這安陽萱兒,如何又要被一個刺殺自己同胞的嫌疑人給收買,這合理嗎?

這很不合理。

裴陽要是在現在,定要給安陽萱兒點一個讚。

幹得好啊安陽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