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對峙.

文試要在明日舉行。

但大夏文臣並不在意這一場沒有懸念的比試,由戶部王祖牽頭,又開始對天牢中的裴陽發難。

“陛下,如今事實俱在,還請陛下早日斬殺那目無王法的賊子宦人,給安陽眾人、給黎明百姓一個交代。”

王祖一跪,那些文官也是挨個兒跪了下來。

無論如何,既然是裴陽主使殺了人,就算陛下保得住他兩天,但沒有證據證明人不是他殺的,那人就隻能是他殺的。

死的是外國的使節,無論如何那太監也逃不掉這一次。

女帝冷眼相望,心中自有考量。

武官站著看戲,該做些什麽皇帝自有主張,他們也是不好開口。

倒是人群中的安然萱兒見了這一幕,心情可不比女帝差多少。

女帝是無奈,安然萱兒更多的是無力。

這下大夏朝臣,口口聲聲一個黎民百姓。口口聲聲一個要個安陽使節交代,可實際想的,不還是借此一事為自己奪利。

使臣一死,不過是他們奪利的由頭罷了。

又真有誰,能為他們討一個公道。

女帝適時開口,目光也是盯著安然萱兒的位置。

如果那個狗奴才說的沒有錯,今後的局勢如何,就要看今日的安陽公主如何抉擇了。

“眾愛卿要朕砍裴公公的腦袋?”

女帝突然問出的這一句,倒是讓眾文臣一下子摸不著腦袋。

這都收押天牢了,鬧了幾天的事情,上奏過多少折子,一個皇帝還能不知道在這裏裝糊塗?

王祖躬身:“陛下,裴陽賊子目無尊法,公然指使刺殺在大夏京都暗殺他國使臣,是棄大夏的威信於不顧,此等賊子,當該立即處死,昭告天下!”

女帝又問:“如何肯定,這人是裴公公指使刺客殺的?”

文臣交頭接耳,這已然確定的事情,為何陛下還要多此一舉再次發問。

這人還是你自己下令關押的天牢。

劉巨鹿倒是開口,這一句話也隻有他敢說。

“陛下,臣雖知裴公公常伴陛下左右服侍,乃是陛下貼身太監深得信任。但陛下不可因小失大,從而偏袒了裴陽。這若是被他國使臣聽了去,不還得揣測這背後之人是裴公公指使的,還是另有其人。”

劉巨鹿又在給皇帝重複一個概念。

裴陽你砍了,那麽事情就與你沒有關係。

裴陽你若是要硬保下,那外國是使臣就是你指使人刺殺的。

就算兩國交戰也是不斬來使,人家安陽國好好來進貢,怎麽就得被你皇帝給砍了腦袋。

這要是傳出去,其他番邦怎麽還敢派人來大夏京都進貢啊?

這丟掉的不是你一個皇帝的臉麵,而是大夏千秋萬代征戰以來的成果,可是要記入史書,被後人唾棄的。

女帝正是想到了這一點,這數日以來,她也正是苦惱這一點。

沒想到裴陽當初一句唬她做出承諾的話,如今既然要成了劉巨鹿威脅她的把柄。

女帝在賭,賭注押在裴陽身上,賭贏了就破了劉巨鹿的陰招。

賭輸了,她這個皇帝怕都是要做不久遠。

可如今,她還有什麽選擇。

“劉首輔是在質疑朕任人唯親?”

“臣自然不敢。”

他心中是這樣想的,但偌大一個朝會,不就是講究一個人情世故。

“朕不管是誰人殺人,誰人指使,既然牽扯到國事上來,就要給諸位一個公平,給天下一個公正。”

“哦,陛下要如何一個公正法?”

“諸位說人是裴公公指使殺的,可是那刺客親口承認,畫押下來的口供?”

刑部的尚書令吳隆吉倒是開口了。

“陛下,那刺客行刺完,便是當場被禁軍圍堵無路可逃,已經服毒自盡了。”

趙國公這邊也是耐不住寂寞,開始下水湊熱鬧。

趙國公發笑:“既然刺客身死,如何得出這裴公公是幕後指使,可是諸位去到閻王爺那兒,親自問的那刺客?”

王祖再次開口,守衛安陽使節的工作,他本就是一直有在跟進。

“國公大人可就是不知道了,這行刺的刺客,可是裴公公親自帶進去的人。這他帶進去的人行凶作案,若不是他指使還能有誰。”

陳虎問:“如何看得,這刺客是裴公公帶進去的人?”

“謔,這那日守衛在院子口的禁軍統領,可都是親眼見得清清楚楚。”

禁軍一眾,往往都是陛下的人。

這信不得他們這些大臣,還信不過自己的禁衛嗎。

禁衛軍統領梁琦無奈站了出來,雖然深知陛下有意保下這太監,但他也不能睜眼說瞎話。

那一日,那個太監確實是跟在裴陽身後進的院門。

“稟陛下,那刺客…確是跟在裴公公身後進的院子,至於他們是否相識,末將無從得知。”

“哼,這說得可真是什麽話。既然是跟在他身後進的院子,這裴公公隻是閹人,又不是耳聾眼瞎,如何不知道自己後麵跟了人?”

女帝眼神微微回憶,那日姬峰的調查裏,裴陽屋子裏桌上,正是有一些被人下了迷魂散的糕點。

倒是讓姬峰問了問那楚靈兒,這些糕點可不是出自她的手。

既然是被人下了藥,若這件事是劉巨鹿暗中謀劃,那宮中定然是有能幫他做事的人。

如果不是那狗奴才心心念念的楚靈兒做了內應,就是別有他人。

看來這後宮,可是要再清理一番。

倒是陳虎將軍聽了這一句,倒是把無賴的性子發揮了出來。

正是問:“要真是沒感應到身後有人,你們又如何說?”

“那裴陽又不是殘廢,區區幾步的距離如何察覺不到?”

“這可說不一定,既然是能夠在禁軍院內殺人數起,也定然是不可多得的高手。你們這些弱不禁風文人,怎知這武藝高強之人,步伐輕盈輕可無聲。既然是做刺客,自然又是要習得一身隱匿氣息的功夫,這常人別說隔一個幾步,就算貼著背站在你身後走,你都不一定能夠察覺出來。”

這些話說出來,倒是讓眾人覺得有幾番道理。

劉巨鹿倒是眼神陰厲,瞥了一眼陳虎後,道。

“將軍可不要做這些無厘頭的猜測,那刺客晚不進早不進,卻是跟著裴陽進了院子,難道還不能說明他的可疑?”

趙國公也是跟劉巨鹿杠上了。

“既然劉相也隻是說可疑,那這指使之罪早下結論,怕是不妥的。”

“正是如此,此事茲事體大,末將認為還是謹慎些好。”

“休要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在朝堂失去了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