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幕後主使

慈寧宮。

太後躺著席簾上,一雙腳泡在藥材中,兩個太監小心得給他按著摩。

郭麗妃站在前麵,剛說完了去見皇帝的事情。

“你是說,看不出皇帝的態度?”

“是的太後,陛下是要保下裴公公,還是舍棄掉裴公公,我實在看不出來一二。”

“哀家可是知道,皇帝不顧文官群諫,也要給裴陽拖一些時間。做到這一般地步,難道還不叫保下嗎?”

“太後,裴陽的性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代表的身份。他是陛下的貼身太監,文官要動他,就是在挑釁皇帝的權威。陛下自然看得懂,百官也是看得懂。陛下拖下來的這一點時間,是群官給陛下的一道台階,不代表裴陽不用死。”

“你倒是聰慧,原本以為你隻會那些詩學,想不到這經世一事也有些涉獵。”

“太後謬讚了。”

太後轉了轉身,腳盆裏的水濺了兩個太監一臉,卻是沒人敢多說一些什麽。

“皇帝殺不殺,不要緊,倒是劉巨鹿想要裴陽這條人命,你說哀家是保下裴陽收一個忠心奴才,然後對上劉家。還是給劉巨鹿送一個順水人情,讓他貼近貼近哀家一些。”

郭麗妃想起了今日遇見的蓉妃,還沒到慈寧宮時,就聽傳來信息。

西域進貢的那些珍貴的琉玉釵,陛下居然先讓蓉妃選了一盞。

她是跟陛下說了一些什麽?

為何近來她這麽殷勤地想要與陛下親近,而陛下近來對後宮嬪妃的態度,都不可往日而語。

難道,陛下真的要思議立後之事?

郭麗妃心中打著算盤,若真是若此,爭後一事定然要與劉家對上。

如今就算能與劉家大好關係,又能維護幾個日子?

而且真若是太後與劉家兩家相好的結局,若是談及立後一事定然是從蓉妃與自己二人來挑一個。

劉巨鹿定然是可能選擇蓉妃,而太後到時候是否會選擇自己,那可就隻能是一個未知數。

對郭麗妃來說,劉家與太後相爭,才是最好的局麵。

太後隻能選擇她,也必須選擇她。

“太後,我認為裴陽該救…”

劉巨鹿要他死,自己這邊便要他活。

隻要太後與劉家對上,真是到了立後的選擇上,自己就是太後這一邊唯一的依仗。

相府。

張管事回府以後,把去安陽庭院的事與安然萱兒的態度,都說給了劉巨鹿聽。

劉相抿著茶,對管事說的這些話並未表露出什麽表情。

甚至都沒有怎麽在意,沉默了片刻,望著前方不遠處的中書舍人,問道:“折子送去了嗎?”

“回丞相,催促處斬裴陽的折子,每日中書都有起草送到。”

“好。”

至於皇帝那般有沒有回應,如何回應這都不是他關心的事情。

如今人證皆在,裴陽身死隻是時間問題。

倒是那中書舍人,對劉相花如此心思,卻隻是為了皇帝處死一個太監,而感到分外不理解。

“丞相,這宮內的一個太監,雖是被陛下看重了些,但不該值得花這麽大的心思去思慮吧?”

劉相滿臉白須,其實他真實的年紀倒不是那般年老,隻是常年苦心積慮,到是容易顯得衰老一些。

他沒什麽表情,始終都在品在杯裏的茶。

“既然應該做了,就不要談該不該,做好你們分內之事即可。”

“屬下明白。”

若不是那天從蓉妃那裏回來,劉相還真是沒把裴陽放在眼裏。

一個宮中夾縫求生的太監,好色貪財成不了大事。

可是常年的謹慎,又讓他對裴陽保留一些揣測。

正是趕到安陽使臣這一件事,正好是拿來試探這個小太監。

皇帝不派他過來,他定真如劉蓉所說的那樣。

若是在這件事情上,皇帝把他派了過來。

那這個太監在宮中的身份,在皇帝麵前的職責,可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果然讓安然萱兒那邊一試探,這狗奴才居然隱藏得這般深。

心思如此矯健,城府如此深沉,為人也是謹慎。

怪不得陛下為如此重用他,先前陛下做的那些事,可都是這家夥出的主意。

這麽一個人,可不能讓他留在皇帝身邊。

他隻是待在皇宮,出宮又是有皇帝的高手跟著。

暗殺是不好下手,自己殺不了他,就交給皇帝去殺。

少了這樣一個心腹大患,後麵的事情才能做得安穩。

這邊劉巨鹿思考著事情,中書舍人已經離開。

倒是張管事這邊,卻是還沒有得到丞相一個具體的安排。

“丞相,安陽公主那邊…”

“不用去管,他安陽公主進宮與皇帝求文試時,陛下同意的那一刻,這一件事便是由不得他們。若是好好配合也就相安無事,若是想找些不快…”

劉相看向身後的黑衣人,那人隻是朝著劉相點了點腦袋。

劉相想起管事剛剛的話,覺得有些好笑,繼續道:“公平?若是世間真有那麽多公平,那個位置也不會由姬家坐了幾百年。”

安然萱兒坐在椅子上發呆的時候,護衛送來一份信件,說是從相府的人送來的。

還沒打開,卻是沒好氣的嘲諷道:“一個宰相如此明目張膽與外國使節來往,家臣拜訪還是書信都是不加遮掩,他是覺得自己坦坦****,還是把大夏的皇帝不放在眼裏?”

屋後傳來一聲:“或許大夏的皇帝,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哪件事?”

“我們與劉相的合作。他能不顧背上出令殺當使臣的名義,也要當著百官保下那個裴陽,自然是知道他不是凶手。那個裴陽不簡單,應該是猜出了這一些前前後後的事件,又告訴了皇帝。”

“既然知道,他為何還繼續辦下這場文試?”

“他也知道自己的貼身太監不是凶手,為何現在又隻能任他關在大理寺監牢受苦?”

裴陽聽到這些的時候,那可是一個勁兒的不屑一顧。

“受苦倒是受苦了,倒是讓二位為在下費心,我真還得謝謝你們。”

安然萱兒望著屋子內的男人,就要拔劍去叫護衛。

“慢著。”

屋內的陌生男人扯掉了頭上的假頭套,露出一副安然萱兒熟悉的麵容。

“我說小公主,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