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三個女人一台戲
蓉妃寢宮。
劉蓉一個後宮嬪妃,若沒有興趣參政,但爭奪後位這一件事,本身就是一件政治。
她不得不關心近來的朝堂風雨,這一關心,就聽說了一件大事。
裴陽被皇帝收押大理寺天牢!
而且父親還在朝堂聯合一眾文官,要求皇帝處死裴陽。
蓉妃坐著桌前,始終想不通父親這樣做的目的。
難道是他暗中知道一些什麽,自己與裴陽那些不清不楚的關係,還是說是因為陛下?
她不關心裴陽能為皇帝做些什麽事,但她關心裴陽能為自己做些什麽事。
現在皇帝心中有立後的想法,而裴陽作為皇帝的貼身太監。
自己能與他珠聯璧合,定能先贏上郭麗妃許多。
可現如今,裴陽竟然被皇帝收押了。
聽聞是父親聯合文臣威逼陛下做出選擇,她實在不懂為什麽在這個關鍵節點上,父親要做出這樣惹怒陛下的決議。
無論如何,裴陽都不能死。
至少在她成為皇後之前,他對自己來說還有用處。
“來人,替本宮更衣,咱去禦書房覲見陛下。”
禦書房。
皇帝辦公的地點,本該是在勤政殿。
但女帝常在書房走動,嫌棄兩地走動麻煩,直接將辦公地點搬到禦書房來了。
其實更多是因為裴陽的原因。
以前都是後麵站著打瞌睡,如今女帝處理奏折的時間,他也能找一兩個本書來消磨時間。
前麵桌椅旁的郭麗妃溫文爾雅,為皇帝斟著茶水。
大家閨秀出身的她,作為太後後家,生來就是被當作皇帝妃子培養的,讓她與皇帝相處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是讓女帝挑不出毛病來。
這些機械式的動作表情下,女帝也不清楚郭麗妃麵具下的心。
她也不感興趣。
隻是相對於與不知深淺、調不出毛病來的郭麗妃相處,女帝還巴不得見那個有弑君之心的大膽蓉妃。
畢竟自己可以在蓉妃麵前擺表情,但不能在郭麗妃這兒伸手去打笑臉人。
郭麗妃斟完茶,與皇帝的距離把控無懈可擊,這一點倒是讓女帝覺得不錯。總不能像蓉妃一般,動不動就要挺著一個大胸脯貼上來。
“陛下,太後讓臣妾帶的話也就這些。”
“朕知道了,沒事就退下吧。”
郭麗妃轉了轉眼珠子,眼神裏有一些失落,又在片刻後熟練轉換成了笑意。
“臣妾告退。”
郭麗妃被宮女攙扶著退下,倒是出了禦書房沒走幾步,就遇著了蓉妃一行人。
“喲,這不是麗妃姐姐。”
“蓉兒妹妹,也是來尋陛下嗎?”
蓉妃出動是定喜愛大張旗鼓風光,進禦書房院子前,可都是宮女相擁、太監抬著抬轎抬過來的。
要不是來見皇帝,她身後怕是要再來幾個下人。
兩個搖扇,兩個攙扶。
媽的年紀輕輕,就活得跟半個殘廢一般,實在是奢靡。
“怎麽,隻許姐姐見陛下,妹妹我還見不得了?”
郭麗妃倒是性子雅氣了些,很少露出蓉妃那般陰陽怪氣的表情,隻是錯過身子,說了最後一句。
“妹妹要做些什麽,我自然是不好說的。但近來陛下政事繁忙,心情卻也是不佳,妹妹要說些什麽可是要好好斟酌斟酌。”
“本宮做些什麽,可是不用你來教!”
二人針尖對麥芒,要是裴陽在現場,定要拉來板凳嗑瓜子。
這可是活靈活現的後宮大劇。
女帝剛剛陷入奏折的思考中去,外麵就有宦官打亂了她的心思。
“陛下,蓉妃娘娘來了。”
女帝皺眉,女人可真是麻煩。
但隨即一想,自己好想也是屬於這一範疇類的。
“臣妾參見陛下。”
“免禮吧,有什麽事就說,朕還有很多奏折要批。”
蓉妃的表情有些不自在,看來郭麗妃的話雖不可全信,但的確有一些參考價值。
陛下今日心情不佳,是否要跟他提裴陽的事情。
但裴陽收押一事,也並不是陛下的本意,是文臣相逼讓他無奈。
一想到如此,蓉妃便是要做起了賢內助的樣子。
“陛下可是在思慮裴公公蒙冤入獄一事?”
聽到這一句,女帝倒是來了興趣。
她倒不是為那個狗奴才擔心,隻是後續文試一事,文臣多次上奏。
說是要多加注重文試,這正是大夏威名遠傳的機會。
可真有那麽簡單?
麵對蓉妃的話,女帝倒是考慮到她與裴陽的關係:“蒙冤?”
蓉妃一時間有些急切,難道不冤枉?
那外國使臣,真是裴陽殺的?他犯不著有這麽閑吧。
“臣妾覺得,裴公公不是那樣的人。”
女帝倒是問起了其他的問題,很是意味深長:“要朕斬殺裴陽,可是你父親的意見。你現在又為裴陽求情,可是有考慮到你父親的情麵?”
這個時候,便體現出了劉蓉為何在後宮這個環境,沒有被啃食殆盡。
“陛下說笑了,臣妾雖是姓劉,但一朝嫁進皇家,便就是皇家人。為陛下分憂,思陛下所思,才是臣妾的本分。”
女帝麵對這樣的假意奉承,定是心中不舒服。
但身為皇帝,做到這樣的位置,有些事情卻是不能由著性子。
劉巨鹿太多謹慎,做什麽事都要確保萬無一失,很難找到他的破綻。
但身為劉巨鹿之女的蓉妃,可就是不一定了。
她不喜歡,但她必須這般做,至少現在需要她這樣去做。
“蓉妃倒是有心,西域近來進貢的寶物中,倒是有些許琉玉釵子,蓉妃就去挑一件喜歡的,算是朕賞賜於你。”
蓉妃一下不敢相信,又想到皇帝立後的心思,心情大喜甚至認為自己都已經是皇後了。
“臣妾謝過陛下!”
“嗯,退下吧。”
蓉妃喜笑顏開,可謂是被女帝拿捏得死死的。
蓉妃退下,簾後的姬峰有一時間的詫異。
“陛下與裴公公走得近了些,也是學到很多東西,近來變化很大。”
“哼,是嗎?”
是否真如裴陽先前說過的,那些不符經論的話一般:皇帝的藝術不在於強硬至尊無上,而在於權衡朝勢左右人心,以及適當的服軟。
以前聽了這一句,定要是罰他一些板子。
如此再去想這句,又覺得像是至理真言。
難道真是自己領悟能力不夠?
女帝正在迷糊著,外麵又是宦官稟報。
“陛下,良妃娘娘來了。”
女帝這下徹底繃不住了,自己這後宮是自己的後宮,還是他裴陽的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