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查案
借著皇帝貼身太監的名義，裴陽做起了整個調查事件中的所謂督察官。
按他的話來說：“雜家是陛下派來，巡查各位事件進展的。有了消息，也好第一時間稟報陛下。”
借此身份，裴陽可以調取何處卷宗，詢問各處進展。
據刑部的信息，安陽使團這次一共來了二十人，護衛十二人、才子七人、商人三人。
七位安陽才子中，有三位女性，其中的一位，正是安陽國公主。
此次來大夏訪問，一來做文學考究，美名其曰學習大夏文學學問、經文論義，二來則是探討兩國通商合作一事，最後還有一些安陽國帶來的貢品。
隻是人家貢品還沒來得及上供，這七人才子中，就有一人無端端被人刺殺身亡在驛站中。
如今女帝再是臉皮厚，實在也不好意思這個時候收人家的貢品。
走訪刑部的有關人員，再查看關於案發的卷宗。
裴陽發現那安陽使臣居住的都亭驛，早早有大夏重兵把守，各邦國使者所在處又不是同一處院子。
沒有符令，沒人能左右串個門什麽的。
每日除了安陽使臣走動，實在是飛不進一隻蚊子。
聽得兵部這般誇噓，裴陽當然是不信。
他親自出宮，姬峰跟著自己到了都亭驛實地查看，四周查看庭院，不禁搖搖腦袋。
問姬峰：“姬老認為，什麽樣的人可以越過這高牆過來，在不驚動外圍重兵把守的情況下，無聲息殺完人又悄然離開。”
二人此刻身在事發的都亭驛閣樓，此處地處驛站中心，四周並沒有貼牆的地處。
刺客翻入圍牆，還要找對院子。
要進院子，還不能走大門，大門也有人看守，所以他又隻能翻過三米之高，而且毫無植被遮擋的圍牆。
進了院子，還是不能走樓梯口，畢竟人家安陽使臣有自己的護衛，驚動內院護衛，就是驚得外圍的重兵。
刺客要憑空翻上四米高的二樓閣樓，殺完人還要原地回去。
這一係列操作，別說真正視線，裴陽自己是腦海裏過一遍都覺得麻煩。
姬峰與他早早探查過四周牆院，這種外交庭院，安保做得格外仔細。
這些圍牆，都是用白石灰塗抹的，若是有人要翻牆進來，定然會在牆上留下明顯的痕跡。
可走了一遭，二人卻是什麽也沒有發現。
難道刺客進來殺人，還隨身帶著石灰粉？殺完人撤退，邊上牆邊往牆上塗石灰抹滅痕跡？
除非那刺客真是變成蚊子飛進來的。
不然裴陽實在想不到還要有多逆天，才能完成這一係列操作。
姬峰搖搖腦袋：“此處守衛森嚴，就算是我，也不能完全不留下蹤跡，從外麵進來殺完人，再不留蹤跡退去。”
裴陽笑：“有沒有一種可能，那殺人的刺客，從始至終都沒有翻牆進來過。”
“刺客若是不翻牆，還能光明正大走正門嗎？”
“嗬，那可說不一定。”
姬峰眼神大變，突然明白過來：“你是說，殺人者不是外來的刺客，而就是潛伏在守衛中的刺客？”
裴陽不語，二人趕去刑部。
一問又才知道，守衛驛站的幾百軍士，早早被押在大理寺關押營中。
幾百人一一排查詢問，別說三天，怕是一個月都來不及。
倒是那禁衛軍統領梁琦也是不傻，也是猜出了刺客可能出自守衛的內奸。
問過大理寺的管事，當天交接的軍士，全然收押。
也就是說，若是凶手真正其中，裴陽需要的做的，就是在這群人中找出凶手而已。
要縮小排查範圍，定要問問被害人家屬，當天晚上可有見著一些什麽奇怪的人。
一去找戶部尚書令王祖，他倒是不給裴陽麵子。
“你說是陛下的命令，可有陛下的手諭？”
“王尚書，你可是信不過雜家？”
“不是本宮信不過裴公公，隻是茲事體大，陛下剛剛吩咐本官為安陽使臣另尋他處，此刻刺客未查明之前，本官實在不好說出使臣的住所。若是出了差池，陛下要砍的，可不是裴公公的腦袋，而是本官的腦袋。”
“罷了，見與不見也差不多。使臣對昨夜之事，可有證詞，讓雜家見識一二，總該是可以。”
“這個自然。”
閣內，裴陽翻閱那些證詞已經一炷香的時間，姬峰等得急了，也就問：“看出一些什麽了？”
裴陽搖搖頭：“線索沒看出來，倒是梁琦不是不傻，而是動作挺快的。”
“什麽意思？”
“如我們猜得一般，當晚安陽使臣卻是在夜裏見過守衛，是以巡查的名義進的院子，但當時夜深沒瞧見正麵，隻是正麵沒瞧見長相。那梁琦估計就是以此，才悉數關押了幾百守衛。”
“這沒有確切的信息，幾百號人如何查證。”
“三天是我定的時間，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你個小子，說話沒個大小。”
裴陽沒有回話，望了一會兒卷宗，也就自顧失神去想自己的事。
姬峰這個時候卻是輕鬆了許多，既然刺客就在那幾百人之中，那抓住凶手也隻是時間問題。
此時該急的卻是裴陽，誰讓他誇誇其談，在陛下麵前定下三天的日子。
裴陽此刻失神，隻是在想著一件事。
殺人動機。
若非那個守衛真是瘋子，那定然殺人就有一個動機。既然隻是一個守衛，犯不上與安陽使節都什麽深仇大恨，這就說明身後定有指使之人。
可是守衛驛站的兵士，外圍是兵部所掌，內院是禁軍所領。
能驅使得動禁軍的，除了幾位禁軍校尉與禁軍統領，便就是當朝的那幾位武將。
那群老家夥犯不著做這件事，安陽國國力微弱，就算兩國真的有了過節，實在犯不上戰爭的程度。
大夏不懼，該害怕的是安陽。
可是說，離間安陽與大夏的關係，實在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也賺不到太多利益。
若是劉首輔那樣老奸巨猾的家夥，也不會廢力做這樣得利甚小的蠢事。
那問題就出在那幾位禁軍校尉身上，身為直係上屬，他們有資格也有能力進入驛站，不用翻牆的那種。
所以要查，就要查昨日京中禁軍校尉，又誰進過驛站。
裴陽起身，說：“走。”
“去哪兒？”
“回宮找陛下。”
“你知道刺客是誰了？”
“你當我是包拯啊？”
“包拯是誰？”
“別廢話，回宮。”
禁軍身為皇宮禁衛，保衛皇城的安全，隻聽從於皇帝一個人的命令，裴陽自然驅使不得。
要查那幾位禁軍校尉，還得女皇帝自己出手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