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齊昭

“我乃狀元縣典史,何方宵小,竟敢在此行凶。”

葉驍右手長刀出鞘的同時,左手暗中摸向腰間手弩,這段時間在一次次的剿匪血戰當中,葉驍愈發明白一個道理,生死相搏之際,容不得絲毫藏拙。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敵人手中的利刃,會以怎樣的方式穿透你的胸膛。

“剛才那一抹寒光中的刀鋒,直奔脖頸大動脈而來,顯然是存了必殺之念。”若非葉驍反應及時,此刻恐怕早已身首異處。

就這麽一晃神的功夫,一擊不中的黑影已經再次朝著葉驍襲來。

他手裏握著一把半長不短的奇形兵刃,似刀非刀,似劍非劍,速度之快就連葉驍也忍不住大驚失色,掏出手弩就是一箭射了過去。

眼瞅著,這箭矢就要命中目標的時候,對方身體忽而奇形扭曲了一下,葉驍百發百中的箭矢就這樣與黑影擦肩而過。

而對方手中的奇形兵刃也再次朝著葉驍周身要害襲來。

額頭,咽喉,心髒,手腳筋,以及各處大動脈……

對方每每出招總是險峻無比,縱使在剿匪途中經受過戰火跟鮮血洗禮的葉驍,一時間也在對方的急攻下手忙腳亂。

關鍵是,黑衣殺手的武功十分怪異,不似越鴻鴻的大開大合,也不似黑皮和尚招式剛猛,變化多端。

他的攻擊說不上有多精妙,卻總能利用葉驍的視線盲區,以及周圍光線折射,幹脆利落變幻殺招。

葉驍與那黑影僅僅交手二十幾招,身上已經被劃出十幾道傷口。

若非關鍵時刻,葉驍全力施展泥鰍功避讓開了全身要害,恐怕他身上現在就不是十幾道口子。

而是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為何一心想要置我於死地?”

眼瞅著,手中長刀被對方手中的奇形兵刃挑飛出去,葉驍腰間短刃瞬間出鞘。

自從那日在越氏雙雄大廳當中,葉驍被越鴻鴻打飛長刀之後,他每天除了校場比武,練習最多的就是拔出短刃的速度。

這東西,就像前世電影裏西部牛仔拔槍一樣。

當主兵器被人打飛之後,短刃就是葉驍保命的最後屏障。

若是連這道屏障都無法開啟,那葉驍剛剛開啟的異界副本也就Game over了。

“我知道你是誰了,你就是周吉昌讓我等的人。”

長時間的反複苦練總算沒讓葉驍失望,短刃出鞘的瞬間,全力一刀的葉驍總算擋住奇形兵刃的進攻。

聞言,一直對葉驍窮追猛打的神秘黑影同樣微微一頓。

可是很快他手中的奇怪兵刃就再次朝著葉驍襲來。

長刀尚且不是黑影的對手,葉驍手裏的短刃也沒堅持多久,就被黑影逼至牆角,手中一柄奇形兵刃死死盯在葉驍的喉嚨之上。

葉驍甚至可以感覺到脖子被利刃劃傷的灼燒感。

可這黑影卻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他就好像台被人按了暫停鍵的機器一樣站在原地,

好半天後,沙啞的話音緩緩響起。

“你剛才說,周吉昌讓你等我?”

果然!

葉驍眼前一亮。

周吉昌乃是周員外的本名。

其實他早就該想到,他在這狀元縣唯一的敵人就隻有馮師爺。

如今,馮師爺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唯一可能對他發起暗殺的,便隻有那塊白玉腰牌的主人了。

“周叔……你當我等的人,我終於等到了,你在九泉之下的英魂,終於可以瞑目了。”

在黑影逼問的目光下,葉驍忽而嚎啕大哭,掏出了身上隨身攜帶的白玉腰牌。

自從上次葉驍抄家從周員外的密室裏麵找到了這塊白玉牌,葉驍便一直隨身攜帶,目的就是為了應對眼下這般的危機。

葉驍雙眼通紅,聲淚俱下。

那精湛的演技,硬是把站在對麵的黑影看了一愣一愣的。

為了讓自己的演技更加深刻,葉驍用沾了辣椒粉的手摸了一把眼角的淚光。

霎時間,整個眼睛通紅一片。

“臥槽,這麽辣,早知道,我特麽就少抹點兒了。”

可是戲已經做到這個份兒上,也容不得葉驍多想。

“周叔對我大恩大德,我葉驍此生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他對我猶如親叔叔一般,是那樣的疼愛有加,可我還來不及報答,周叔他,他就,周叔啊,你死的怎麽這麽慘啊。”

在葉驍精湛的演技之下,黑影望向他的目光愈發混亂起來。。

“不是你帶人抄了周員外的家嗎?”

這一次,對方的聲音沒有了沙啞,而是一個清脆的少女聲。

似乎意識到自己忘記變幻聲音,黑影連忙又緊了緊手中的利刃。

在這生死一線的關鍵時刻,葉驍將自己前世觀影集大成的演技融於一身,任由脖子上的鮮血順著利刃滴落。

將自己早已準備好的,單知縣如何覬覦周家家產,周員外又是如何慘死的故事,聲容並茂的講了一遍。

臨了還不忘發出殺豬般的撕心裂肺的大叫聲:“周叔他死的慘,死的冤枉啊!”

瑪德,老子都叫這麽大聲了,周圍連個鬼影都沒有。

這狀元縣的治安也太差了點兒吧!

看來這次回去,得讓張鐵他們幾個好好整頓一下縣城夜間的巡邏問題了。

心中閃念的同時,葉驍一把跪地抱住了黑衣刺客的大腿。

“周叔慘,他太慘了,你們可一定要為周叔報仇啊。”望著鼻涕眼淚抹了她一身的葉驍,黑衣刺客眉頭猛皺,一腳把葉驍踢開。

“周吉昌除了讓你等我,可還吩咐過別的什麽?”

“周叔死的倉促,那夜他隻來得及向我交代,他是效力於某位大人物麾下,並把白玉令牌和暗賬的秘密告訴我。

至於這位大人物是誰,周叔還來不及交代,就,就咽……咽氣了。”

葉驍說到這裏,又是一頓聲容並茂的嚎啕大哭。

“周叔說了,隻要我好好保管令牌和暗賬,那位大人物一定會來找我,等到那個時候再把賬本交給他。

如此一來,周叔也無愧那位大人物多年來的苦心栽培,跟知遇之恩了。”

葉驍發誓!

他此刻的精湛演技絕對完爆前世那些所謂的網紅博主,流量鮮肉。

如果演到這份兒上,都還忽悠不過去的話?

那隻能說他命中有此一劫!

“如此說來,你果真是周吉昌安插在縣衙裏的暗子?”

好在黑衣女子並未一刀了結了他,而是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利刃。

其他事情,或許可能是葉驍瞎編的。

但是暗賬和背後那位大人物卻半點做不了假。

黑衣女子哪裏能夠想到,葉驍緊緊憑借著這令牌上的蟒紋,就拚湊出了那麽多的信息量,還現編了一個如此動人的故事來忽悠她?

不過,黑衣女子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在她的逼迫下,葉驍隨她一起打開了周員外家的密室,將裏麵的奇珍異寶,全都檢查了一遍。

然後,又核對了葉驍手裏的那本暗賬。

確認賬單上銀錢數量,還有奇珍異寶分毫不差之後,這才一臉將信將疑把手裏的奇形利刃收了起來。

“數量分毫不差,看來,你果真沒有騙我。”

聽到對方說出這句話的瞬間,葉驍心裏明顯狠狠鬆了口氣。

他知道,自己今天這條小命算是保下來了。

“還好之前收買心腹,拉山頭的錢,都是從明賬裏抹出的那份‘零頭兒’裏走的開銷。”

葉驍內心暗自慶幸之餘,還不忘狠狠感謝了一波沈心悅。

若非有沈心悅這麽一位節省初期投資成本的職業經理人在,葉驍今天恐怕真就要涼了。

“你剛才說周吉昌把你扔進縣衙,是為了更好的掌握縣衙裏的消息,我姑且先信了你說的話,待我檢查完暗賬上剩餘的產業,物資之後,自會回來找你。

若你所說有半句假話,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黑衣殺手說完,懷揣著那本賬冊就消失在密室當中。

獨留下葉驍站在密室當中,一臉後怕的拍了拍心口位置。

剛才那一瞬間,他是真被嚇到了,才會果斷做出舍財保命舉動。

當然,更關鍵的一點是,他那800乞活軍,剛從六縣私軍錢銀倉庫裏發了一筆橫財。

很長一段時間內,乞活軍的錢糧物質應該是不用愁的。

所以周員外這本暗賬對葉驍而言,也就沒有那麽重要了。

“錢財這種東西,什麽時候都能賺,但是命沒了,就真的什麽都沒了。”

關鍵是,舍去這些許銀錢,葉驍卻撇開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如此算來,倒也不虧。

畢竟,白玉腰牌主人就跟芒刺一般時時刻刻紮在背後,這對一心想要猥瑣發育的葉驍而言,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眼瞅著,此間事情告一段落,葉驍回到草廬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勢,跟著倒頭就睡。

這一夜他是真的太累了,千裏奔襲,殺了馮師爺,又跟白玉腰牌主人派出的黑衣刺客周旋了半夜。

等到第二天早上,葉驍醒來的時候,身上的傷已經完全結疤。

“多虧我下山之前留了個心眼,找越沅沅要了些她的蜜汁金瘡藥。”

這些皮肉傷,換了前一世,肯定疼的葉驍齜牙咧嘴,但是經曆過戰火洗禮,如今的葉驍對這種小傷全然無視。

當他來到縣衙的時候,那些見到葉驍的班頭,衙役們一個個震驚不已。

葉驍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直接到了西堂跟單知縣簡單匯報了一下剿匪的情況。

得知葉驍竟然沒死,單知縣一臉大喜過望。

單知縣如此興奮的原因,自然是他“腦”死亡了。

“馮師爺死了?竟有此事!”

“是啊,今天早上發現的,是越氏雙雄下的毒手,家裏還留了兩個血紅色的越字。”

這是越氏雙雄在六縣斬殺貪官汙吏時的專用Logo,是葉驍讓飛豹營的弟兄留下的。

先是六縣私軍全滅,後是馮師爺被越氏雙雄所殺,如今的單知縣就好似一隻熱鍋上的螞蟻。

對葉驍匯報的剿匪情況,渾然半點也聽不進去。

“葉驍,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馮師爺不在了,我以後該找誰來幫我辦這些棘手的事情?”

單知縣最大的夢想,就是白天西堂禦花,晚上禦花西堂。

偶爾從那些鄉紳富戶身上,刮點錢銀。

這就是他此生最大的樂趣。

如果能升個官兒,刮更多的錢銀,禦更多的花,單知縣同樣求之不得。

至於如何處理縣衙裏那些棘手的事物?

這些壓根兒就不在單知縣的考慮範圍之內。

“以前有馮師爺在,這些棘手的問題自然無需我去考慮,可是現在馮師爺不在了,本知縣再也無法無視這些問題了。”

此刻,單知縣抓著麵前的葉驍,就好似抓住了一個能夠傾聽他內心,讓他一吐肝腸苦水的心腹一般。

渾然沒有意識到罵他完美暴露的智商。

“若大人不棄,葉驍願為知縣大人效犬馬之勞。”葉驍瞅準時機的一句話,讓單縣路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葉驍?你,你真能幫我?”

“縣令大人,若你信我,就穩穩當當坐在這西堂之內,十日之內,我必將知縣大人心中的擔憂圓滿解決。”

望著葉驍信誓旦旦的樣子,單知縣將信將疑。

但現在的他失去了馮師爺還能怎麽辦?

隻能將希望寄予在葉驍身上。

“那就……拜托你了!”

“你們幾個,還不快過來給知縣大人壓壓驚?”

葉驍朝著周員外那群小妾遞了個眼神過去。

那鶯鶯燕燕的一群美嬌娘頓時把單知縣圍在中間。

其中兩人,正是昨夜在馮師爺別院裏,目睹葉驍殺人的女子。

不過,她們對於葉驍殺死馮師爺這件事的反應,跟別人截然不同。

原因嘛……正是葉驍許諾過她們的那份自由!

葉驍實力越強越是這般殺伐果斷,那麽他許諾給大家的自由,也就越具有說服力。

弱者,永遠是依附與強者之下。

尤其是妾室這種附庸之下的玩物。

她們更懂得順從強者,來獲取他們想要的自由。

倒是葉驍,他之所以敢在單知縣麵前,拍胸脯保證解決單知縣心中的擔憂,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他清楚的知道,六縣私軍並非平康府一眾官員的鍋。

不僅如此,葉驍心中還醞釀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如果那個六縣私軍幕後大Boss真的存在,那麽他必然不會看著手底下,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勢力被沈叢嚴清空。

六縣私軍沒了,可以繼續搜刮錢銀培養。

可若是他在平康府搜刮錢銀的根基沒了,那這損失可真就太大,太大了。”

所以,葉驍料定這個幕後大Boss一定會拚盡全力,保全自己在平康府的根基。

“私軍之事板上釘釘,平康府各級官員,尤其是知府劉華順,知州蔣青,同知賈合,通判閆俊喜,這些人首當其衝。

就算那幕後大Boss想摘也摘不幹淨。”

所以,這四人是目前最有可能背鍋,甚至,砍頭,滅族的替罪羊。

但是六縣官員卻是可以力保下來的。

葉驍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判斷,主要還是因為前世看了大量反腐題材的影視劇。

雖然這裏麵很多細微的操作不同,但本質上是一樣的。

大雍比起影視劇裏的情況,糟糕多了。

可操控的空間自然也要大得多。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就算我猜錯了也沒啥,反正死的是他單知縣。”

葉驍倒是可以借著穩住單知縣的這段時間,利用對方身處絕境的這種信任,進一步掌控縣衙。

“葉驍,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聞訊趕到縣衙的王忠,情緒比之前的單知縣還要激動。

不過,他的這種激動卻是發自肺腑。

“我還以為……以為再也見不著你了。”

“王哥,你看我,這不好端端的嗎?”

王忠能夠逃過被馮師爺推進剿匪這個死人坑中的名單,純屬他這個人太單純了。

單純到……整個縣衙都知道他這般天真,單純。

當然,最主要的一點還是,王忠是這縣衙當中唯一的劊子手。

這裏麵的利弊關係,稍微權衡一下,馮師爺自然也就清楚該怎麽做了。

畢竟,誰會跟一個傻子置氣?

到了下午,張鐵,趙泉,李鐵蛋,劉栓,陳大餅他們五個也陸陸續續返回縣衙。

馮師爺死了,整個縣衙如今就是葉驍的一言堂。

葉驍也沒有食言,直接把趙泉,李鐵蛋,劉栓,陳大餅,全都安排在了班頭的位置上。

張鐵更是被葉驍提拔成了縣衙的副典史。

為了搞出這麽一個副典史的職位,葉驍還在單知縣麵前浪費了幾秒的腦細胞,編出了一個幫助單知縣全力運作,化解擔憂,無暇處理縣衙事務的由頭。

沒了馮師爺這個阻礙,葉驍分分鍾把單知縣玩弄於股掌之間。

被拿捏住七寸,貪生怕死的單知縣,對葉驍的請求自然也是一一應許,無有不從。

“葉頭兒,這是我們在山上這兩天統計的銀錢,還有物質賬目,您過目一下。”

望著趙泉他們幾個一臉神秘兮兮的笑容,葉驍接過賬本翻閱起來。

可是很快,他就被賬本裏麵記錄的錢銀數量嚇到了。

“196500兩?”

要知道,越氏雙雄出動了所有兵馬,也隻從六縣私軍倉庫裏搜出30萬兩左右的存銀。

葉驍麾下這區區800乞活軍,竟能搞到越氏雙雄三分之二錢銀數量?

似乎感受到葉驍眼神中詢問的神情,趙泉嘿嘿一笑。

“葉頭兒,您請往後看。”聽到趙泉的話,葉驍又往賬本後麵翻了幾頁。

“黃金?”

“沒錯,葉頭兒,正是黃金,那六縣私軍倉庫裏,總共發現了15000兩黃金。”

黃金不屬於大雍的流通貨幣,卻屬於硬通貨。

金,銀,銅,穀,棉。

金排第一,白銀隻能屈居第二。

按照大雍金銀兌換的比例。

1兩黃金可兌10兩白銀。

15000兩黃金,便是整整150000兩白銀。

“嘿嘿,我們也是聽了葉頭兒你的吩咐,在有限的騾馬板車跟運輸力量上,緊著值錢的東西運。

除了六庫私軍的黃金,白銀,我們還運了不少的糧草上去,大約夠咱們的800乞活軍,在山上吃個十幾二十年了。”

人口越多,耗費的糧草也就越多。

越氏雙雄萬人之眾,十年錢銀,自然是個不小的數目。

但葉驍的800乞活軍在山上,卻耗費不了這麽多的錢糧。

關鍵是,為了運輸葉驍交代的珍貴,值錢的東西,

糧草之類趙泉他們都是盡量放在最後裝車。

“本想著,昨天失去了周員外那本暗賬,還有些可惜,現在看來,卻是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

乞活軍的初期框架已經拉起來了,葉驍日後若想賺錢,有的是大把大把的好機會。

“對了,我這裏還有一些從馮師爺府中搜出來的銀票,賬本,你們一會拿出去,把錢兌出來洗一遍,再分批存入這幾家我指定的銀號當中。”

“馮師爺?”

聽到葉驍的話,張鐵,趙泉他們幾個微微一愣。

他們剛剛回到縣衙,隻聽說馮師爺死了,還來不及詢問是怎麽死的。

如今看來,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果然!

得罪葉頭兒的,都沒有好結果。

這句話,幾乎成為貫穿狀元縣五大鴻鵠後半生的座右銘。

結束了縣衙的事情,葉驍急匆匆的去了一趟後山破廟。

“驍哥?你還活著?”

因為之前沈叢嚴的剿匪奏報,大家都以為葉驍死了,黑皮和尚跟宋天也不例外。

見到葉驍安然無恙活著回來,黑皮和尚心中明顯鬆了口氣。

“你小子剿匪去了這麽長時間,也不知手底下功夫有了多少長進?來,讓為師我試試你的武功!”

黑皮和尚這邊話音剛落,一記碎心掌已經朝著葉驍拍了過來。

葉驍不敢有絲毫怠慢,長刀出鞘的瞬間,直接使出了戰場磨礪許久的三刀絕命。

“好小子,戰場上嚐過血的刀就是不一樣。”

黑皮和尚與戚三光,潘豹他們不同,哪怕是手持利刃,葉驍也不敢有絲毫馬虎大意,手中的三刀絕命全力施展。

不過,他手裏的長刀每每即將砍中黑皮和尚的時候,對方總能赤手空拳描淡寫化解於無形。

“嗯,你這泥鰍功練的倒是挺不錯。”

終於,把葉驍全身功夫挨個試了一遍,黑皮和尚這才停下手來,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驍哥,你是不知道,你剿匪死訊傳回來的時候,於舵主可是傷懷了好一段時間。”

“屁!就你多嘴,這小子跟我認識才多長時間?我會為了他傷感?我巴不得他死在戰場上!”

望著一臉死鴨子嘴硬的黑皮和尚,宋天眼神中一陣憋笑。

“不知道,前幾天,是誰坐在火堆旁,一邊感慨,一邊喝悶酒來著。”

“你也想讓我試試你的武功?”

感受到黑皮和尚準備揍人的目光,宋天本能的閉上嘴巴。

論起武功,於鎮天說第二,普天之下敢說第一的寥寥無幾。

“你小子經曆了一番生死磨煉,倒也不是什麽壞事,算起來,你跟在為師身邊的日子也不短了,正好趁著今天這個機會跟你說點事兒。”

在聽葉驍簡單敘述了一下他的(刪減版)剿匪曆程之後,黑皮和尚忽而神色一正:“你不是一直好奇,我跟宋天是幹什麽的嗎?”

聽到黑皮和尚的話,葉驍眼前微光一閃,

他知道黑皮和尚這是準備跟他攤牌了。

“為師真正的身份,乃是……大齊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