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特麽叫自願上山？
六縣私軍的覆滅，意味著，平康府官員借私軍假扮山匪盤剝百姓徹底成為曆史。
按照葉驍預先設定好的計劃，越氏雙雄分兵幾路朝著這些私軍的老巢衝去。
“這次六縣私軍的錢糧倉庫，讓我越氏雙雄狠狠大賺一筆。”
“光是銀子就賺了足足30萬兩，各種糧草，物資更是數不勝數。”
“葉驍，現在看來你當初許諾的十年錢糧，當真辦到了，而且這銀子，糧草的數量隻多不少。”
關鍵是在這些私軍山寨當中，越鴻鴻跟越沅沅還發現了不少軍械甲胄，雜七雜八的東西加在一起，價值遠遠超過前麵提到的30萬兩白銀。
“隻是……有一件事很奇怪！”越沅沅忽而想起個事兒。
“沈校尉派去跟我們一起，收繳各寨賬本時，發現各寨的進出賬目裏好多錢銀，物資數額都對不上。”
聞言，葉驍立即解釋道：“私軍也是人，不可能事事都聽平康府那些官老爺的，私下虧空銀錢，來不及修改賬目也是難免的事。
再說了，誰能想到平康府30000私軍，竟被你們越氏雙雄給殺了個片甲不留？”
“嘻嘻，這個倒是，聽說平康府那些官老爺得知六縣私軍盡滅的時候，一個個嚇的都快尿褲子了。”
越沅沅被葉驍一通馬屁拍的興高采烈。
很快，就把錢糧賬本的事情拋諸腦後。
唯獨葉驍心裏清楚，這些錢糧賬冊對不上的真正原因。
“我提前讓乞活軍先一步光顧了六縣私軍的錢袋子，這事兒能讓你們知道了？”
葉驍為越氏雙雄謀了十年錢糧給養，自然也要為他自己的乞活軍謀劃一番。
如此趁火打劫的大好機會，
葉驍豈會白白錯過？
“可惜，時間太緊，隻準備了幾百輛運送物質的騾馬板車，也不知道，趙泉，錢六他們都給我運了些什麽好東西回去。”
因為這一夜忙著剿滅六縣私軍，葉驍根本來不及跟錢六，趙泉他們聯係。
“不過，也多虧了越氏雙雄跟沈叢嚴替我把六縣的私軍，全都引出了營寨。”
既然是要剿滅越氏雙雄跟沈叢嚴，六縣私軍自然不敢有所保留，幾乎把能上戰場的全都拉了出來，堵在各處的大小要道上。
可他們哪裏知道自己一去不歸？
寨子裏的錢銀糧草，也就這般白白便宜了葉驍手底下的乞活軍。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訓練，乞活軍在聽令配合上已經沒有太大問題，初期戰鬥能力算是基本成型。”
加上他們上次劫糧接受了真正戰場上的鮮血洗禮，如今作戰過程中，再遇到血腥場景800乞活軍也能夠迅速適應。
“還有我讓趙泉準備的弩箭，兵器，以及各種軍備物質。”
由於時間過短，乞活軍裝備的弩箭隻有區區50架，不過長刀，手盾這些東西，已經基本配齊了。
對付起那些主力全無，連各路雜兵都拉出去湊人頭的私軍營寨絕對綽綽有餘。
為了防止被人看出端倪，乞活軍出發前，葉驍還特意提醒趙泉務必把這趟“業務”辦得盡善盡美。
若遇抵抗，殺敵之後，一定要把屍體連同戰鬥痕跡“打掃”幹淨。
“不過……從越沅沅剛才的反應來看，趙泉他們這趟差事辦得還是挺不錯的，至少沒讓人從明麵上發現更多可疑的痕跡。”
想到這裏，葉驍朝著越鴻鴻姐妹倆拱了拱手。
“大當家，沅沅姑娘，既然十年錢糧之數已經湊齊，我想從寨子裏調遣100好手幫我辦件私事，不知可否？”
“私事？你還有什麽私事要辦？”越沅沅一臉覺醒八卦之魂的模樣：“莫非是你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自慚形穢不好意思求娶，所以讓我們幫你搶過來？”
葉驍明顯能夠感覺到，越沅沅說出這番話的瞬間，越鴻鴻望向葉驍的眼神閃過一絲不太友好的光芒。
“怎麽回事？大當家何時也變得跟越沅沅一樣蠻不講理了？”
自從那日從後山下來，葉驍和越鴻鴻誰也沒有再提及過那日發生的事情。
就好像他們倆之間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葉驍本能的將這種遺忘當做是彼此間的某種默契。
不過，他也沒在這種細枝末節的問題上深想太多，因為眼下，他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沅沅姑娘，我借這100好手，乃是為了要鏟除狀元縣的一顆毒瘤。”
“狀元縣？就是你當典史的那個縣？我記得狀元縣以前不叫這個名字，是因為縣裏100多年都沒人高中狀元，所以才改名叫狀元縣。”
哦，對了，大雍是有科舉製度的。
不過這所謂的科舉，僅僅麵對地方上的士族。
他們把控著各地州府，縣城的民生，所謂的富甲豪商也大都是士族麾下依附的附庸。
這些高高在上的士族雖然看不起商販，卻無法拒絕行商帶來的巨大利益。
於是乎，一個個士族與商戶之間緊抱的利益團體就產生了。
他們是地方上僅次於縣衙最有影響力的存在。
甚至有時候，他們的影響力還淩駕於縣衙之上。
這些士族關係盤根錯節，朝廷當中又廣有人脈，哪怕是縣衙裏的知縣，州府上的官僚，也要給上三分薄麵。
責令區區一個縣城改名？
對於這些士族大家而言，簡直就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你不會是想要借著鏟除毒瘤的機會，在縣衙裏鏟除異己吧？”
感受到越沅沅狐疑的眼神，葉驍麵皮輕輕一顫。
他做夢都沒想過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越沅沅這段時間，跟在葉驍身邊學了這麽多，腦子也開始變了猴精，猴精。
完全沒有以前那般胸大無腦好忽悠了。
“此人乃是單知縣身邊的師爺，名叫馮道德，縣衙裏那些禍害百姓的法子，大都出自此人之手，有他在，狀元縣治下的百姓就算不受私軍騷擾，也會苦不堪言。”
馮師爺把葉驍推進了這剿匪的死人坑，葉驍自然不會忘記他的“恩情”。
正所謂，忍一時越想越氣，進一步海闊天空。
葉驍剿匪前對馮師爺自然是無能為力，
但如今有了這個能力，也不打算攢隔夜仇。
有仇當場報才是葉驍的個性。
“馮師爺？此人我倒是聽說過，據說他的手段比那些酷吏，惡徒更甚百倍，十分可惡。”
得嘞！
葉驍眼前一亮。
馮師爺惡名遠播都傳到越沅沅耳朵裏了。
倒是省去葉驍為他狗尾續貂的時間。
越氏雙雄平素裏最恨的就是欺壓鄉民的酷吏，惡徒。
葉驍借這100人馬之事，穩了。
“好，這100人馬，我借了。”
大當家越鴻鴻親自拍板決定的事情，山寨裏自然無人反對。
當天夜裏，葉驍就帶著飛豹營的100人馬下了山。
至於為什麽是飛豹營？
因為他用的順手啊！
這段時間，葉驍整天跟越沅沅，還有潘豹，韓英的飛豹營，獵隼營廝混在一起。
上陣廝殺，彼此配合早已嫻熟不已。
對付區區一個馮師爺，綽綽有餘。
當天夜裏，葉驍就帶著飛豹營這100人悄悄潛入狀元縣。
…………
“馮師爺，您喝一杯嘛。”
“來，馮師爺，吃個桃桃。”
望著懷中美人遞來的美酒，果盤，換了往日，馮師爺早就放開手腳大幹一場。
可惜今日，他卻一臉愁容不展。
“平康六縣的私軍居然敗了？那沈叢嚴定然收集了足夠圈養私軍的證據，單知縣也是個廢物，聽到這個消息，居然嚇的尿了褲子。”
想到這事兒，馮師爺心中就一陣來氣。
“若非我馮道德不是士族出身，何至於在他這個草包傀儡麵前諂媚？”馮師爺奪過美人手中酒杯一飲而下。
“好在半月前的剿匪公文中，那葉驍已經命隕在了山林之間，也算是這段時間唯一的好消息了。”
“哦？馮師爺當真認為這是一個好消息？”
屋外突然響起的話音，把馮師爺下了一跳。
“什麽人？膽敢闖入我的府邸！”
等他看清楚屋外走進來的葉驍時，馮師爺又是一驚。
“葉驍，你，你不是剿匪死了嗎？”
“沒錯，我是死了，不過，害我的仇人還沒死，我自然要從陰曹地府裏爬出來，拉著他跟我一塊兒下地獄。”
聽到這裏，馮師爺眉頭一皺。
他看了一眼葉驍印在燭光下的影子。
“哼，少在我麵前裝神弄鬼，既然你沒死，為何不去縣衙報道？私自闖入我的府邸，可知該當何罪？”
馮師爺一把將手裏的酒杯砸落在地。
“該當何罪？此話應該我問馮師爺你吧？你在這裏玩兒著我進貢給單知縣的美人，一邊罵著單知縣是個草包。
你說單知縣要是知道你背後說了他這麽多壞話，他會不會把你……”
葉塵麵帶微笑朝馮師爺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葉驍也是剛才走進房間裏才發現，馮師爺享受的這幾個美人裏，竟有兩個他送到單知縣那裏的周員外小妾。
“那就要看，單知縣是信你，還是信我了。”
眼瞅著，暴怒的馮師爺又拿起一旁的果盤準備摔向地麵，葉驍頓時一臉怪笑擺了擺手。
“馮師爺，你就別費勁兒了，你屋子外麵那些手下，都被我帶來的人鏟平了，你就算把屋子裏的東西全摔了，他們也聽不見任何動靜，更不可能衝進來救你。”
被葉驍嚇住的馮師爺微微一愣，
跟著，迅速回過神來。
“休要騙我，我安排的手下，都是個頂個的好手，怎會輕易被人解決？”
不信邪的馮師爺，端起果盤就朝地上砸去。
這次動靜比他之前砸的酒杯還大，可是過了好半天，依舊沒有人衝進來。
“好手？我猜馮師爺，一定是沒見過真正好手長什麽樣子！”
葉驍這邊話音剛落，身後飛豹營的兄弟已經衝了進來。
那一個個血腥衝天的樣子，直把屋裏那些美人嚇了一陣尖叫。
倒是那兩個周員外的小妾，表現的格外鎮定。
“山……山匪？你們是……”
“沒錯，他們是越氏雙雄手下的好漢，個頂個的好手。”
“什麽？越氏雙雄，你竟跟他們有了勾結，難道……六縣私軍的事情，也，也跟你有關係？”
馮師爺好像瞬間想明白了什麽，一臉驚恐萬分的指著葉驍說道。
“多少，有那麽點兒關係吧，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你馬上就是一個死人了。”
“你敢殺我？我……我可是單知縣身邊的心腹，你若是殺我，這，這狀元縣，將永無你葉驍的立足之地。”
“嗯，多謝馮師爺提醒，所以我決定讓身邊這些越氏雙雄的好漢動手，馮師爺一身傲骨，死於山匪之手，身為狀元縣典史，我懷著悲痛萬分的心情，恭請……馮師爺上路！”
此時此刻，一臉冷笑的葉驍落在馮師爺眼裏，就猶如修羅惡鬼一般。
“你，你不能殺我啊，我有錢，有很多錢，我還可以幫你謀劃，幫你步步高升，葉驍，隻要你留我一命，我什麽都聽你的。”
當死神降臨之時，即便是馮師爺這樣的人精也變的驚恐萬分。
“你說的這些，殺你之後，我一樣可以得到，不好意思，你浪費了最後說服我的機會。”
就這麽一晃神的功夫，周圍飛豹營的弟兄已經在葉驍的示意下，把馮師爺一把按在桌子上。
他們用葉驍事先交代的鈍刀子，一點一點把馮師爺的脖子剁了下來。
眼瞅著，當初在縣衙讓葉驍困苦多日的馮師爺，就這樣命隕在了越氏雙雄的山匪刀下，葉驍指了指角落裏那些驚恐萬分，衣著清涼的美人兒。
“除了那兩個，其它的，統統帶回山上。”
“可是……寨子裏有規矩，大當家不讓我們虜女人跟小孩兒。”
“誰跟你說她們被虜上去的？她們分明是自願上山！”
葉驍一邊說著，一邊扭頭望向那些美人兒：“我這個人曆來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你們與我無仇，但是親眼看見我帶人殺了馮師爺。
所以，想活命隻有一個選擇，就是跟他們走，我保證上山以後沒人欺負你們，如何？”
葉驍連馮師爺都敢殺，在她們這些歌姬，小妾眼中，早已是索人性命的活閻羅。
她們雖是馮師爺的玩物，但不是傻子。
能活著，誰想死啊？
眼瞅著，那些歌姬，小妾一個個腦袋點個不停，深怕葉驍一個不悅把她們像馮師爺一般宰了。
飛豹營的兄弟一個個目瞪口呆。
這特麽也叫自願上山？
分明就是被你脅迫好吧！
“看，她們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意願，現在，可以帶她們上山去了吧？”
“但，但是……”
“沒有但是跟可是，你帶著她們回去，跟大當家還有沅沅姑娘說，山上全是幫糙漢子，沒人在身邊伺候很麻煩。
這幾個女的，就留在山上當婢女使喚了。
活著，總比留在這裏被我滅口好吧？”
這下，飛豹營的漢子們徹底無言以對了。
“那她們兩個為何不一同帶走？”
眼瞅著，飛豹營的漢子指了指周員外那兩個小妾，葉驍當即擺了擺手。
“她們是我安插在馮師爺身邊的臥底，自己人，別那麽多問題，好歹讓我保留一點隱私，OK？”
雖然飛豹營的漢子們，不明白“OK”為何物，但是見到葉驍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還是連忙帶著人離開了。
畢竟，眼前這位，可是他們二當家預定好的“七當家”。
日後，很有可能成為他們新入夥的當家人。
“如今，狀元縣最大的一塊絆腳石已經徹底鏟除，日後，這縣衙之中，便是我葉驍一家獨大了。”
單知縣那個草包跟馮師爺說的一樣。
就是個傀儡擺設！
葉驍在縣衙這段時間，已經把單知縣的虛實底細摸了一清二楚。
失去了馮師爺這個最強大腦，單知縣根本不值一懼。
葉驍一臉喜氣洋洋離開馮師爺別院，就在他快要到達自家草廬的時候，身後忽而一縷寒光閃過。
葉驍本能的低頭躲閃，下一秒，臉頰一陣刺痛傳來。
殷紅的血珠順著血口滾落而出，熟悉的血腥味一下打上了葉驍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