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書
第十章 天書
人總不可能一直倒黴，誰家過年都要吃頓餃子不是？如今便是莫問時來運轉的時候了。
莫問哀歎完之後還沒過五分鍾，便從山崖絕壁中間發現了一顆老樹。
這是一棵半死不活的老樹，半青半黃的的樹葉似乎在訴說著它生活在這無邊的暗黑中的艱辛；樹下密密麻麻的根須趴在峭壁之上卻無力伸入其中。而在那樹葉的遮掩之下，有一個山洞，洞口處隱隱有亮光透出——那老樹估計就是靠著這微弱的光線在這黑暗的地下世界中苟延殘喘的吧。
【終於快到目的地了！】莫問大喜過望，禦劍向那山洞飛了過去。
山洞不大，約莫兩人來高，三尺來寬，隻容得一人通行。洞內兩側都是冰冷的石壁，鑲嵌著如同繁星樣多的不明發光晶體，淡藍色的光線溫柔地驅除了洞內所有的陰影，走進其中，莫問便不自覺的放下了激動的心情。
這條山洞還是有些長度的，蜿蜒曲折，繞來繞去好不麻煩，不過莫問早早的適應了這種長度，不說剛剛在死靈淵下的搜尋，就是在萬蝠古窟中那五天的走迷宮早將他的不耐煩消磨殆盡。
一路上來莫問在這狹小的空間中慢慢禦劍而行……地上有厚厚的灰塵，踩上去肯定會有腳印，莫問可不想給未來的張小凡和碧瑤造成意外，作為一個讀者他還是很希望這兩人到最後可以走到一起的。
洞穴的盡頭是一個小小的水潭，清澈見底。洞頂有水順著倒懸的石筍不斷滴下，在水潭中濺起一圈圈漣漪，煞是好看。
“地下水……隻有這一小部分是岩石和透水性好的沙土組成，煉血堂的家夥怎麽建成這種特殊地貌的？還是這幫家夥人品夠好，直接找到了天然場景？”莫問摸了摸洞頂和潭底，喃喃自語。
從空中慢慢落到水潭中，莫問俯下身軀，將手掌浸入潭中細細摸索，任由全身被細細的水流淋得通透。
不一會兒，莫問便照著洞頂的七顆紅石的影子，順利地從潭底摸到了七塊稍稍凸起地小石塊。莫問按捺住心底的激動，輕輕地將這些石塊一齊按了下去。隨後緊盯著石洞盡頭的牆壁，靜靜地等待著。
“轟隆隆隆。”石洞盡頭的牆壁向後緩緩退去，發出了巨大的轟鳴聲。雖然隻過了一小會兒，但莫問卻感覺像等待了千年一般漫長。
石壁緩慢而又堅定的向後挪動著，露出一個新的洞口，莫問拖著潮濕的身體，閃電般飛入洞中。
又是一條漫長卻而又曲折的隧道，莫問禦劍在其中慢慢飛行。通道蜿蜒向上，深入山腹，隨著莫問的不斷前行，洞兩邊石壁上發光的不明晶體愈發稀少。就在洞兩邊石壁上不明發光晶體隻剩渺渺數顆之時，莫問已經能看見通道出口外亮堂的石室了。
莫問衝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便是兩尊神像：一尊慈眉善目，長袖飄飄，含笑而立；另一尊則麵色猙獰，四頭八手，每顆頭上長著兩隻尖利的角，嘴角含血，一副修羅摸樣。神像之下是一個擺著香爐的石桌，香爐邊有幾包香燭。桌下數個蒲團雜亂地擺在地上，上麵落滿了灰塵——八百年間這裏一隻活物都沒有，甚至連空氣都是死的，自然灰塵遍地。
【幽明聖母，天煞明王……魔教這兩尊神分明就是盤古大神和女媧大神的另類版本麽。】看著眼前的魔教中至高無上的兩位神祇的塑像，莫問心生感慨。【正道？邪道？不過是達到目的的手段不同罷了。】
石室之後仍是通道，不過這回的通道並不是很長，莫問隻飛了兩分鍾便進入了另一間巨大的空間，不過這裏不像剛才那間石室一樣四壁平整，如同刀削斧鑿而成。這個空間更像是一個原始的山洞，其上鍾乳倒懸，下方怪石突兀，三麵均是凹凸不平的岩石，正對著莫問的是一塊巨大的的石碑，被打磨光滑的碑麵上龍飛鳳舞地刻著十個大字：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莫問不由自主地念了出來。
莫問就靜靜地看著這十個半人來高的大字，連自己何時從雲影上落下來都不知道，他隻是定定的看著這十個大字，腦中思緒萬千。
當然，他並不是被這字的氣勢所震懾住——莫問征戰十數年，閱曆豐富，不是當時張小凡這種懵懂少年可以比的。莫問這是在感慨，感慨這貫穿了整個誅仙的十個字。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意思是天地是無所謂仁慈偏愛的，它對待萬物就像對待祭品一樣平等。即天道無情。但正因為誅仙中人無法拋卻所謂的感情，無論是身為主角張小凡，碧瑤，陸雪琪；還是執掌一派的道玄真人，普泓神僧，雲易嵐，萬人往；亦或是幾近天下無敵的獸神，仗劍高歌的萬劍一……他們都有自己無法放下的東西，無法割舍的羈絆。
“我能做到這一步麽？如同局外人一般冷眼旁觀既命運沿著既定的軌跡不斷前行……”莫問低聲自語，仿佛在質問自己。
“哎……所以說我終究是凡人啊。”半晌，莫問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繞過石碑，穿過矗立的石林，黑心老人的遺骨便端坐在石林之後一段平整的青石台上。骷髏空洞的雙眼直勾勾的看向前方，似乎在懷念什麽。而在他身下則隱隱約約的刻著一行字：
芳心苦，忍回顧，悔不及，難相處。金鈴清脆噬血誤，一生總……
看到黑心老人的遺骨和他的遺筆。莫問想到了他與金鈴夫人失敗的愛情，進而聯想到張小凡，碧瑤，陸雪琪之間纏綿悱惻的糾葛……
“這就是宿命麽？”莫問感歎了一聲，抬起雲影在黑心老人身前刻了一行字，隨即禦劍向他身後左邊的通道走了過去。
比較長的一條通道，莫問此時卻覺得這條通道好像沒有盡頭一般。心髒撲通撲通的的跳著，莫問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身體就像被火焰灼燒一樣。
【天書啊！】莫問用舌頭舔了一下因為激動而發幹的嘴唇，加快了禦劍的速度。
前方光線突然亮了起來，莫問減緩了速度，輕巧地飛進了通道盡頭的空間。
空曠而又明亮的空間，盡頭的石壁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字，開頭兩個大字同剛剛那石碑上的字一樣大。
天書·第一卷
……
【終於讓我找到了……】莫問看到天書的第一反應不是欣喜，而是疲憊——十數日來，莫問可是為了尋找這天書費盡了心思，張小凡卻隻用了一天左右便看到了這萬法之源……
消沉了一會兒，莫問席地而坐，一字一句品味石壁上天書的總綱，默默地修行，嚐試將兩種真法合二為一，一同施展。
寂靜的空間之中，莫問靜靜地修煉著。餓了，儲物空間中有足夠多的食物；渴了，洞外水潭之中水足夠多。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這麽說有些誇張，不過莫問自己也不知道他在這裏沉思了多久，修煉了多久。
終於，在他第七十三次嚐試之時，本來水火不容的大梵般若和太極玄清道有了一絲融合的趨勢。
終於看的希望的莫問自是更加努力，萬事開頭難，有了頭緒之後莫問便在兩大真法融合這一路途之上跑得飛快，隻用了大約一天時間，莫問便已經可以同時施展兩門真法了。
【呼……出來這麽久了，也是時候回去了。】莫問起身撣了撣滿身的塵土，調出了它當前的屬性：
身體綜合素質：（三星下位）（身兼兩大真法並將其融匯的你自然比相同修為的其他修士強壯一些）
靈魂綜合素質：（四星上位）（融匯了兩家真法卻未貫通，惜乎）
掌握力量：靈力：質（四星），量（四星）（融匯了兩家真法並不是沒有好處的）
技能：
劍術（沙場）（專家級），劍術（靈巧）（掌握級）青雲門道術
所修功法：
太極玄清道（玉清境六層）：道家真法，可禦使天地偉力。（一朝頓悟，修為猛進）
大梵般若（小成）：佛家至高修身秘法。（一朝頓悟，修為猛進）
戰鬥力評價：四星上位（英雄）（這個時代三流高手中的翹楚，但大半是靠了你手中的神兵……有本事你不用手中法寶啊？）
【我好歹也是三流中比較厲害的了呢……現在出去年老大一群人應當是攔不住我了吧。話說《天書》到底是什麽評價？】莫問站起身來，隨手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了玉簡，找到最後一條記錄。
《天書》（殘卷）（特殊，無法用星級劃分）：整個修真界的無上秘典，許多名震中原的修行秘法便是從此衍化出來的，可惜你手中隻有總綱，記載著修行之法的大方向和基本理念。（萬法之源）
【居然是特殊評價……看來隻有將五卷《天書》集齊之後才能一窺它真正品級吧。】莫問收起玉簡，踏上雲影向洞外飛去。
沐浴著洞兩邊散發出的淡淡藍光，莫問熟練地轉到了滴血洞外的水池處，將洞壁上的把手按下，然後迅速地竄了出去。
低沉的轟鳴聲又一次響起，巨大的石塊緩緩挪動，重新將這魔教秘藏之地掩於身後。莫問就這樣看著，看著那石塊停止移動，然後用泥土沾了些水敷在了將石塊與石壁的交界處，並用道術火焰將這些稀泥烤幹。
莫問端詳了一陣，最後凝水成冰，做了個小冰刀，細細地修整起那牆壁上幹泥塊的棱角。
半晌，莫問修整完畢，退後兩步，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一個自然無比的洞穴盡頭，沒有一絲縫隙。
“尾巴什麽的都掃完了……是時候回青雲了啊。”莫問忽然十分懷念青雲那青翠巍峨的山峰。
無邊的黑暗中，一條淡淡的五色虹光在其中急速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