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齊婉再也不在乎別人說啥。

阿連幾次遇到齊婉，都想和她說說，但又沒有勇氣。不說，感覺對不起齊婉，這對她不公。又怕萬一說壞了，齊婉鬧起來，咋辦？想想，還是不說的好，省事便無事。

大壯的頭號新聞在黃**的傳播下，告一段落。

齊婉是個工作狂，幹起工作來啥也不想，投入得很。不然，咋能年年先進呢？

這天，齊婉正在化驗室裏搞化驗，同事阿華闖進來：“齊技術員，趕快去看看吧，小鬼和人打起來了。”

齊秋先到一步。一群孩子早跑了。小鬼吃了虧，鼻子流著血，用手一抹，滿臉都是。

齊秋讓他去醫院看看，他惡狠狠地看小姨一眼，沒理她。

齊秋心裏涼了半截，她有些恨大壯太魯莽。這讓自己在孩子跟前成啥形象了！

齊秋再問為啥打他，小鬼一個字不說，問急了，懟她一句：“不都是因為你！”

齊秋猜又是別人亂嚼舌頭了。

“這事咋能澄清？要是讓姐姐知道了，該咋辦？我還有臉在這兒住，在這兒混嗎？”齊秋越想越害怕。

她也不敢跟孩子計較，轉臉又哄小鬼：“小鬼，聽話，都是小姨不好，快跟小姨到廠醫療室看看吧！”說著，就去拉小鬼。

“你煩不煩？我說沒事就沒事！我說不去就不去！狗蛋這幾個孬養的，有本事，咋不敢單挑？等我捉住一個，看我咋收拾你們這些狗日的。”小鬼抹一把淚，心裏在發狠。

等了一會，齊婉趕到了，看見兒子滿臉是血，嚇壞了。“是誰打的？打傷了啥地方？我去找他們！”齊婉心痛地說。

小鬼說：“這不怨他們，是我該挨。”

“看你這孩子說的啥話，又在學校犯渾了。”齊婉上上下下檢查兒子的傷。

“我沒渾，是有人渾了。”小鬼語帶機鋒，別有所指。

齊婉一句，小鬼一句，娘兒倆越說越多。最後，還是齊婉硬拉著小鬼去了醫院。

好歹小鬼沒事，隻是受了點皮外傷。齊婉咽不下這口氣，把事情反映到學校裏，那幾個同學都受到了處分。

學校放學都有一會了，那幾個同學在路邊玩，其中一個是廠裏的職工子弟，看小鬼過來，故意大聲說：“他小姨跟他爸睡覺！”

小鬼哪能受這種恥辱，上去就是一拳，兩人廝打起來。其他人一擁而上，把小鬼毒打了一頓。

小鬼想來想去，要把小姨的事跟母親說，讓媽媽留點心。可一邊是小姨，一邊是媽媽，小鬼誰也不想傷害。再說，僅憑那點小事，又能說明什麽呢？電影上看得多了，摟摟抱抱，你抓我撓，又算個啥呢？

自從大壯和齊秋有了那次事以後，兩人見麵都很尷尬，沒有再親近過一次。吃飯齊秋都不上桌。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有些不自在，保持著一定距離。自此，兩人真的一刀兩斷了。

大壯很後悔：“人家是來幫我們帶孩子。你說，我還是個人嗎？還是人嗎？都怪我一時衝動，衝動真是魔鬼呀！”大壯拍打著自己的頭，恨得發昏。

“都怪齊婉走的時間太長。我真的不想那樣，是我真的沒有把握住。”他向齊秋賠過禮，保證沒有下次了。齊秋也原諒了他。

按說這事就算過去了，可家裏過去了，外麵沒過去，總有人嚼舌頭。要不今天也不會出現小鬼被打的事。

齊婉是個粗心的人，啥事都大大咧咧。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風言風語早就刮進她的耳朵裏了。

齊婉相信妹妹，更相信大壯。“小姨子住在姐夫家，沒有說閑話的才怪呢？那才叫不正常。反正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誰愛說啥，就讓她隨便說去，又說不掉一塊肉。”齊婉心中越發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