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填補窟窿

夜幕降臨。

李長安一身黑衣,穿梭在屋簷上,輕功嫻熟,身影迅猛,落在一處府邸,明晃晃的“王府”映入眼簾。

眼見家丁從房中走出,燈滅,李長安翻窗而入。

屋裏黑漆漆的一片,透過月光隱約可見**的人影,李長安毫不猶豫地上前,將人影給提溜了起來。

“哎……誰啊?”那人影怒吼一聲,“本官可是縣衙的王大人,勸你速速放開!”

“咻!”

蠟燭點燃,才露出那人影的麵容,正是王珣。

見到眼前的人,王珣震驚不已,“李……李大人,怎麽是您?”

這大半夜的,李長安不在府邸休息,為何要來他這裏呢?

李長安落座,自顧自地倒了杯茶,仿佛這是他的家一般。

王珣不明所以,也不敢多說什麽,隻能跟著落座,小心翼翼地開口,“方才是下官有眼不識泰山,這才冒犯了大人,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切莫同下官計較。”

想起他方才對李長安所說的話,心下便是一陣慌張。

李長安喜怒無常,性格古怪,手段高明,背後勢力極大,惹怒他可沒什麽好果子吃。

見李長安一言不發,他又試探著詢問,“不知大人您今日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李長安日理萬機,又怎會隨意過來?想來定是有事要說。

李長安細細品味杯中的茶,從懷中拿出一份卷宗,“看看。”

卷宗?

白日裏不是已經整理好了嗎?李長安為何又拿出來?

王珣瞳孔一縮,莫非他已經發現了?

可這不可能呀,白日整理時孫主簿已將案件單獨整理出來了,根本就沒過李長安的手,他又怎會發現其中的貓膩兒?

王珣穩住心神,小心翻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裏麵皆是孫主簿單獨整理出來的案件,莫非他又看了一遍?

“有何解釋的?”李長安沉聲道,氣勢逼人。

“唉……”王珣無奈歎息,想來此事是隱瞞不住了,隻得如實告知。

不知說了多久,他才停頓,“這些年的案件隻有這麽多了,可下官並非自願,隻是被人強迫的而已。”

他與孫主簿在同個縣衙為官,多年友人,唇寒齒亡,他不得不這麽做。

李長安聞言,冷聲道:“本官不管你之前如何,可事情既已敗露,總得有所表示。”

官場上的是非他懶得去計較,隻是他身為新安縣的縣令,就不允許這等事的發生。

“大人想下官如何?”王珣顫抖著聲音,慌張無措。

李長安的手段,他再清楚不過了,隻怕接下來等待他的便是酷刑。

李長安當機立斷,“很簡單,本官限你五天之內將窟窿全填上,否則就去開荒。”

王珣所言,和卷宗上麵的記載以及百姓的口供對得上,何況他並沒有犯下什麽大錯,又何必揪著不放?

與其將人打入大牢,倒不如讓他戴罪立功。

王珣一聽,李長安竟然沒有讓他去大牢,隻不過是將窟窿填上,心下一喜,連連應聲,“好,下官遵命。”

王珣的效率還挺快,第二日就著急忙慌地填窟窿。

孫主簿和王珣一直有聯係,又怎會不知此事?

他不知所措,隻好來到明府。

“明家主,你可得救救我!”看到明蕭斛,孫主簿像是看見了救星。

明蕭斛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隻有抱緊他的大腿,自己才有一條生路。

明蕭斛蹙眉,好歹也是一方主簿,怎的這般失態?

想起兩人之間的合作關係,他強忍著不滿,“先坐下來,慢慢來。”

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孫主簿這才冷靜下來,相對而坐。

明蕭斛讓下人上了茶後,才出聲詢問,“說說吧,究竟發生了何事?”

這些年來,他和孫主簿之間的關係甚篤,一直都有往來,交易也從來沒停止過。

孫主簿這人沉著冷靜,從不會大驚小怪,想來今日定是發生了大事,可不得好好詢問一番。

“唉……”孫主簿歎息一聲,娓娓道來,“今日我的人傳來消息,說是王珣在修補往日的窟窿,勤懇得很,我就心感不對,又想起昨日李長安讓我去整理卷宗,我猜測李長安十有八九是知道之前的事了。”

他看向明蕭斛,懇求道:“明家主,你可得救救我。”

他很清楚,李長安可不是什麽善茬兒,若真知曉之前發生的事,定會找他麻煩,他就不用在新安縣混了。

思來想去,就隻有明蕭斛能救他了。

“莫急,容我想想。”明蕭斛安撫道,若有所思。

過了許久,他才出聲,“李長安風頭正甚,得罪他沒什麽好處,聽我一句勸,近日先和李長安低頭,忍一時風平浪靜,待來日尋到時機,再整治他也不遲。”

別的不說,李長安在新安縣有著很大的聲望,百姓都將他當成青天大老爺。

此時對付他,和找死無疑,更會讓自己處於風口浪尖的位置,倒不如先退一步。

孫主簿心下驚訝,似是沒想到他竟會這般說,卻又不敢反駁。

前腳惹了李長安,他可不想再得罪明蕭斛。

想了想,他隻能先應下,“好,那就聽你的。”

實則不然,李長安明顯就是在故意搞他,他可不想忍下這口氣。

待孫主簿離去,明蕭斛在身後無奈地搖頭,

他觀人入微,一看孫主簿就不想忍讓,估計馬上就會出幺蛾子。

可他該說的已說,出了事也與他無關。

回了孫府的孫主簿,愁眉不展,不知如何是好。

他唯一的靠山就是明蕭斛,現在連他都沒什麽辦法,又能如何呢?

正想著這件事,管家就從外麵走了進來,“老爺,李縣令傳來消息,說是請您過去整理卷宗。”

李長安!卷宗!

孫主簿聽到就頭大,可不願再摻和此事。

他沒法子解決,就隻能逃避了。

孫主簿大手一揮,橫眉直豎一副不容人拒絕的模樣:“跟他說,我病了,身體不適。”

管事看他中氣十足,哪有半分病了的模樣?

心下疑惑,又不敢多嘴,隻能應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