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必手下留情

待傳話的衙役回到縣衙,便如實和李長安回稟了此事。

浮生一聽,心生不滿,“少主,這孫主簿昨日還好好的,怎會突然病倒?定是裝的,屬下這就把他提溜過來!”

他是李長安的忠實屬下,自然看不慣他人這般敷衍。

李長安擺擺手,“不必。”

浮生不解,正要繼續訴說,卻被其打斷,“你按照這上麵的名單去收拾人,不必手下留情。”

李長安拿出一張紙,上麵全是人的名字。

“這是……”浮生接過,不明所以。

粗略看了幾眼,這上麵的人都沒什麽名氣,甚至聽都沒聽過,為何李長安要讓他去收拾這群人呢?

百思不得其解時,李長安給出了回應,“這些人都是孫府的雜役。”

孫府?那不是孫主簿的府邸嗎?

想起昨日李長安發現的事情,浮生瞬間了然。

孫主簿都已被查出這麽多的案件,不僅不自首,反而還躲在家中不肯出門。

以李長安的性子,又怎會放過他呢?

如今收拾孫府的家仆,也隻不過是給他一些教訓罷了。

思及此處,浮生點頭應了下來,“是,屬下這就去辦。”

浮生是不良人的一員,又得李長安的器重,更是他的左膀右臂,辦事效率十分之快。

不過半天的工夫,孫府的衙役就被他收拾了七七八八。

孫主簿雖躲在家中,卻並非真的病了,隻是賦閑在家罷了。

很快,此事便被傳到了孫府。

與此同時,孫主簿還在房中悠閑自得地喝茶,樂得清閑。

他可不想再去管李長安的事,那些卷宗也與他無關,隻要逃避,李長安又能作甚呢?總不會找上門來。

正當他在想此事之時,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便是一道慌張的聲音。

“老爺,大事不好。”

“哐當”一聲,門被推開,管家急趕蠻趕地衝了進來,滿臉慌張,像是發生了什麽事。

孫主簿見狀,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孫府雖不是什麽大門第,卻在新安縣有頭有臉。

他對下人的管教也極其嚴格,管事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亦因他沉著冷靜,遇事從不慌張,怎會如此失態呢?莫非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想了想,孫主簿才開門見山地詢問,“不必著急,冷靜下來慢慢說。”

於他而言,再糟糕也不會壞過眼前的狀況。

別忘了,他正在被李長安盯著,又調查出了卷宗一事,尋求不到幫助,便躲在家中,又還能發生什麽更壞事呢?

管事也沒隱瞞,如實告知,“老爺,就這半日的功夫,咱們府中的雜役已盡數被抓到牢裏。”

“什麽?抓進牢裏?”孫主簿驚呼一聲,不可置信,“是誰下命令抓的?可知道我是誰?”

他雖賦閑在家,可說到底,終究是縣衙的。

孫主簿有官職在身,他府裏的人,又豈是說抓就能抓的?

不僅如此,此事還沒通知過他。

待他知曉時,已抓了大半的雜役。

若非管事親口說出來,他可不敢相信。

管事咽了一下口水,娓娓道來,“帶頭的人正是李縣令身邊的浮生大人,他跟在李縣令身邊,小的也不好阻攔。”

“小的同他說過了,此處是您的府邸,抓人總得跟您說一聲,可浮生大人根本就不聽,將人直接帶走。如今雜役被抓了許多,我無可奈何,隻能向您來匯報。”

孫主簿不禁握緊了拳頭,手心盡是汗。

浮生是李長安的左膀右臂,若非他的允許,浮生是絕對不可能私自抓人的。

看來李長安是真的知曉自己的所作所為,這才給他下馬威,放任下去,遲早會抓到自己的身上。

罷了,事已至此,也沒必要再躲下去。

孫主簿歎息一聲,“唉……該來的總會來,想逃也逃不過。”

甩下一句話後,他便起身離去,隻留下一臉茫然的管家。

離開府邸,孫主簿一路來到縣衙,他徑直走入,無人阻攔。

走進大堂,就見上座坐著一位穿著官服的年輕男子,神色嚴肅,正死死地盯著自己。

看到年輕男子的瞬間,孫主簿憋不住心中的怨氣,質問詢問:“李大人,不知下官做錯了什麽,您為何要將下官府中的雜役都給抓起來呢?他們都是些小人物,沒必要同他們計較吧。”

“嗬!”李長安冷笑一聲,一言不發。

他做這些事,可不是想聽孫主簿的這番話。

見狀,孫主簿心下一緊,也不敢再廢話。

他心知肚明,自己做了不好的事。

若再隱瞞下去,隻怕李長安會更過分,屆時整個孫府都會遭殃。

想起王珣近日的所作所為,李長安並未過多斥責,想必自己也不會有什麽懲罰。

“撲通”一聲,孫主簿便跪了下來,哭訴道:“李大人,下官知曉自己的確是做了不少錯事,可那時年輕才做了糊塗事,如今已改過自新,還望李大人手下留情。”

說著,他還不經意間提起了王珣,“王珣同下官同流合汙,他也逃不了幹係,卻能被李大人寬恕,他所犯之事也不了了之,想必下官也不會有什麽事吧?”

他抬眸對上李長安的視線,眼中盡是期待。

他在新安縣建立足多年,又有孫府這般大的府邸,可不想因此事而毀於一旦。

想了想,便隻能把王珣給搬出來。

說到底,李長安終究是縣令,總不能區別對待。

李長安是何許人也?能坐上不良人少主的位置,又能讓眾不良人對他俯首稱臣,豈是省油的燈?

一聽這話,李長安嘲諷一笑,“嗬嗬,你真當本官是吃素的嗎?”

隨後,他將王珣近日來的所作所為一一說出。

“自王珣被本官查出案子來,他便一一將窟窿都給補上,任勞任怨。”

“本官念及他在縣衙多年,勞苦功高,又輔佐本官辦案,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才饒他一命。你倒好,竟說出這般話來,簡直不知廉恥。”

聞及此言,孫主簿神色尷尬,臉色鐵青,不知該如何是好。